苍梧镇的人都怕阿无。不是怕他凶,是怕他“空”。阳光落在他身上留不下影子,踩在泥地里不起脚印,就连村口老槐树的花,飘到他肩头也会瞬间滑落,像从未接触过什么。镇上的老痕师说,这孩子是“无痕体”,不被天地记挂,连一缕生命痕都没有,是要被世界遗忘的不祥之人。山有山的线,是亿万年沉淀的“地理痕”,刻着板块挤压的嘶吼;树有树的线,是春生秋枯的“生命痕”,记着雨露阳光的温柔;就连黑袍人流出的血,都带着断裂的、狂暴的“战痕”,诉说着临死前的搏杀。而他自己,阿无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体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线,却能让铜片上的线顺着掌心爬上来,像水流进干涸的河床。黑袍人的最后一口气吐在他耳边,声音轻得像雾:“无痕者……破痕……不朽……”话音落,黑袍人的身体化作漫天飞絮,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只有铜片在阿无掌心发烫,那些流动的线开始扭曲、重组,最终织成四个字——“最初之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