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凝视着全息屏幕上闪烁的红点,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平板的边缘。能在一个多月内精准剿灭28个黑鸢尾据点,这样的行动力已经超出了普通犯罪组织的范畴。
有意思...
他眯起眼睛,手指在全息屏幕上轻轻一划,画面迅速放大。
画面中位于奥地利克拉根福的黑鸢尾据点,当地警方从一栋建筑内陆续抬出九具尸体,被整齐地排列在街道一侧。
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半张年轻的脸庞。额头上的血洞分外瘆人,她的眼睛仍然睁着,瞳孔扩散,嘴角却诡异地微微上扬,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幻象。
李昂的指节微微泛白,全息平板的边缘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画面,眼底却泛起浓浓的杀意。
霍布斯吐出一口气,
这群疯子连警局都敢血洗,现在却像待宰的羔羊。
李昂沉默了片刻,
“长官,我想你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霍布斯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
需要增派警力保护那孩子吗?
不必。
李昂关掉平板,金属外壳在他掌心微微变形,
我的妹妹,我自己护着。
霍布斯点点头没说什么,要说哪里最安全,那肯定是待在李昂身边是最安全的。
就在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霍布斯突然狠狠拍了下办公桌,震得咖啡杯里的液体剧烈晃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墙上快要退休的倒计时日历,声音嘶哑,
该死的!我就想安安稳稳领个养老金,怎么就这么难!
李昂立即上前按住老警监的肩膀,
嘿!嘿!霍布斯!放轻松!
他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
只要你敢批条子,我保证把这事处理得干干净净。oK?
霍布斯喘着粗气,从抽屉里抓出药瓶,直接往手心倒了三四片。就着冷掉的咖啡吞下后,他抹了把脸,
听着,城市反恐我还能兜着。
手指在实木桌面上敲了敲,
但境外行动...需要cIA的黑函授权。
他抬起通红的眼睛,
而且就算批下来也是幽灵行动,一旦行动暴露...
喉结滚动了一下,
华盛顿那群婊子养的会第一个撇清关系!你明白吗?
李昂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能帮我搞到cIA的授权吗?
霍布斯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长叹一声,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
我会试着弄来那该死的授权文件。
再帮我个忙,
李昂补充道,
让他们把现场遗留的证物也搞一份。最好是皮肤组织,最次也是衣服碎料或是现场遗留的弹壳。
你要那些做什么?
霍布斯皱眉,布满皱纹的额头挤出几道深沟。
李昂随意地摆摆手,
总会有用的。
霍布斯没再追问,只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却明白,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此刻心里怕是已经有了盘算。
李昂看着霍布斯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泛青的眼袋,轻声道,
长官,您该休息了。
休息?
霍布斯冷笑一声,眼神瞥向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那个只会参加慈善晚宴的新任局长可不会帮我处理这些!
他太阳穴的青筋随着怒气一跳一跳。
李昂绕到老警监身后,双手搭上他紧绷的肩膀,
放松点,我给你按按。
指尖不着痕迹地渗出两缕能量,
跟唐人街的老师傅学的,可以很好的缓解心情。
霍布斯刚想反驳,突然感觉一股暖流从肩颈蔓延开来。他惊讶地发现,连日来的眩晕感正在消退,就像有人轻轻擦去了蒙在大脑上的雾霾。
见鬼...
老警监不自觉放松了脊背,
你这手法...
商业机密。
李昂笑着加重指压,恰到好处地让能量流遍霍布斯全身。
他注视着与自己脾气相投的老警监——这个不谙钻营、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倔老头,勉强算得上他为数不多看得上眼的朋友。
李昂装模作样地按了几分钟,最后在霍布斯肩颈处重重拍了几下,收手时顺势抹去了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好了,感觉如何?
霍布斯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里omgomg个不停,
omG!见鬼...我的脖子居然不响了?
他夸张地扭了扭腰,
连腰都不疼了!
霍布斯转过身,狐疑地打量着李昂的双手,
你小子该不会偷偷用了什么东方巫术吧?
古老的中式推拿。
李昂耸耸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现在你该相信我不是在吹牛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霍布斯重新挺直的背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霍布斯摸了摸突然不再酸痛的颈椎,嘟囔着走向咖啡机,
见鬼,这下连偷懒的借口都没了...
“哈?”
霍布斯端起咖啡杯,浅抿了一口,神色重新变得凝重,
这几天等我消息,别擅自行动,也不要乱跑。
他目光透过蒸腾的热气,紧盯着李昂。
李昂沉默地点头,转身离开时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走出警局,李昂站在台阶上沉思片刻,突然调转方向离去——他想起了那个躺在华盛顿湖畔等死的老狐狸。
杜邦家族的行事手段向来狠辣,但老威廉却是个例外——这个精明的老狐狸深谙交易的艺术。尽管前两次合作离不开李昂的武力威慑,但双方确实都得到了想要的。
如今李昂手中握着更诱人的筹码——续命的能力。这等于直接掐住了老威廉的命脉,只要老家伙还想多活几年,就不得不乖乖配合。
黑骑士的引擎发出低沉咆哮,如一道黑色闪电穿梭在街道车辆之间。李昂眯起眼睛,远处华盛顿湖的波光已隐约可见。他在心里盘算着——但愿那个老狐狸还剩最后一口气,至少撑到他问出关键情报。
李昂如幽灵般穿过杜邦庄园的走廊,白纱窗帘在穿堂风中轻轻摆动。他推开卧室门时,医疗仪器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主治医生一脸凝重的查看着全息投影上的生命体征,突然颈侧传来精准的压迫感——他甚至没来得及转身就软倒在地。
李昂用鞋尖将昏迷的医生拨到一旁,随后病床上的景象映入眼帘。
老威廉枯槁的身躯几乎与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只有监护仪上微弱的波形证明他还活着。李昂俯身时闻到熟悉的腐朽气息——和上次来访时一模一样。
威廉族长。
他轻唤道。
老人浑浊的眼球缓缓转动,昔日鹰隼般的锐利早已消散,只剩下对死亡最本能的恐惧。他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气管里痰液翻涌的咯咯声。
李昂轻笑,眼睛微微眯起,像个蛊惑人心的魔鬼,
“我们再做一笔交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