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好厉害!”沈婷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晚,激动的不得了。柳芽和柳根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晚,姑娘太厉害了,那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想打姑娘嫁妆的主意,反被姑娘怼的落荒而逃。
“晚儿,”只有沈母一脸担忧的说道,“那是沈家族长的大公子沈金宝,今天你让他没脸,恐怕……”她顿了顿,叹了口气, “哎,也不知安和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可怎么办啊?”
哦,原来是沈族长家的公子啊,难怪那么胆大,敢明目张胆的打新嫁娘的嫁妆。
“娘,您别着急。律法规定,女子的嫁妆乃个人私产,除非自愿,他人是无法夺取的。再说了,今日之事,说出去也是他没理。”李晚安慰道,“哼!想占我嫁妆的便宜,我看他能不能吞的下去!”
“沈家在野猪村是大户……”沈母还是一脸担忧,“那日,你带来的那些嫁妆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娘就怕他们联合起来……到时候咱们老的老,小的小可咋办?”
嗯,这是个问题。当初家人给自己准备这么多的嫁妆,是想让自己来到夫家也能过的很好,不被村人轻视或笑话。却忽略了野猪村和李家村民风的不同。在李家村,大家的经济条件都还不错,看到这样的嫁妆会羡慕却不会想着打主意。可是在野猪村……
“娘,咱们野猪村的村长,为人如何?”想了想,李晚问道。若村长正直一些,她便找他商议商议;若和沈族长一丘之貉,那她之前的打算估计就要改改了。
沈母怔了一下,随即肯定道:“老村长?是个明白人!讲道理,也还算公道,村里人都服他。不像沈族长他们那一支,只晓得往自己兜里划拉。”她的眼中透出些许希望,“晚儿,你是想……”
李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精光:“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要钱修祠堂,为祖宗尽孝么?好,这孝心,我李晚也有。不过,咱们换个地方尽——修村庙!”
沈母的眼睛瞬间亮了:“修庙?这……这可是惠及全村的大功德啊!老村长定是赞成的!”
“正是要让全村人都受益。”李晚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这钱,既不能让沈家那些脏手碰一个子儿,我自己也不能沾。得请村里几位真正德高望重的长辈出来,共同经管,每一笔开销都明明白白记在账上,贴在庙门口!我要让全村老少都看着,这钱,是怎么干干净净地用在刀刃上!”
主意已定,李晚片刻未停。稍作收拾,便提了一匣子寻常的农家点心,径直往村东头村长家走去。
老村长家的院墙爬满了丝瓜藤,绿荫匝地,显得格外清净。听闻李晚来访,须发皆白的老村长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朴实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堂屋里,粗陶茶碗冒着袅袅热气。李晚没有绕弯子,将沈金宝用祠堂逼捐、自己以未入族谱为由拒绝、以及其后的担忧,条理分明地道来。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老村长听得须发微张,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榆木桌面上,震得茶碗一跳,“沈德贵那老东西,越活越回去了!祠堂?哼!他那点龌龊心思,当谁不知道?不就是想借机把你带来的银子往他自家坑里填!祖宗规矩?他也配提祖宗规矩!” 老村长气得胡子直翘,胸膛起伏。
待李晚平静地说出她的打算——捐资修缮村中那座破败不堪的土地庙,并请村中公推几位公正长者共同管理银钱账目时,老村长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里迸发出赞许的精光。
“好!好孩子!有见识!有魄力!”老村长连连点头,脸上的怒容被欣慰取代,“修庙,这是积阴德、惠及全村的大好事!比你那劳什子只肥一姓的祠堂强百倍!你这法子更妥当,钱粮公开,由几位老伙计一起看着,谁也甭想伸手!沈德贵那老小子,这回怕是要气得吐血!” 他畅快地笑了几声,随即捋着胡子,沉吟片刻,目光变得更为深远。
“不过,晚丫头啊,”老村长压低了声音,带着过来人的洞悉,“财帛动人心,何况你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媳妇?光有善心还不够,得让人知道,你这善举背后,有靠山!”
他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直视着李晚:“老朽建议,趁此修庙之机,请理正(乡间管文书的士绅),题一块‘惠泽乡里’的功德匾额,就高悬在修葺一新的庙门前!再刻上‘信女李晚敬献’几个大字!这牌匾一挂,金晃晃的大字一写,那就是一道护身符!那些个心里长草、背后嚼舌根的宵小之徒,再想打你的主意,就得先掂量掂量这匾额的分量!看谁还敢轻易动你!”
李晚心中豁然开朗,如同拨云见日。村长此计,正中下怀!她略一思索,问道:“若是……能请动县令陆大人亲笔题写,是否更好?”
老村长闻言,眼中精光更盛,抚掌大笑:“哈哈!若真能请动县尊大老爷的金字墨宝,那便是天大的体面和护佑!别说野猪村,就是十里八乡,也无人再敢小觑于你!此事若成,丫头,你在咱们村,就彻底站稳了!”
两人就修庙的细节、所需款项的大致数目、以及如何推选理事之人,细细商议了一番。李晚心中有了底,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老村长亲自送到院门口,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期许和赞许。
翌日清晨,村中央那棵百年老槐树下的铜钟被村长敲得当当作响,召集村民。听闻消息的村民三三两两聚拢过来,交头接耳。沈族长一家自然也到了,沈金宝混在人群里,眼神闪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老村长站在石碾子上,声如洪钟,将新媳妇李晚感念村邻、自愿捐出大笔银钱修缮村庙的义举朗声宣告,尤其强调了钱粮将由村中公推的几位老者共同管理,账目公开。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惊讶、赞叹、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嗡嗡响起。这可是破天荒的大好事!那破土地庙漏风漏雨多少年了?如今竟有人出钱重修?还是那个刚嫁来不久、据说嫁妆极厚的沈家新妇?
“李家娘子真是活菩萨啊!”
“啧,这手笔,沈家祖坟冒青烟了?”
“这下好了,土地爷住新屋,保佑咱村风调雨顺!”
一片赞誉声中,老村长话锋一转,带着些许无奈:“不过呢,眼下正是农闲进山打猎的好时节,村里的壮劳力大多进了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光靠咱们这些老骨头和妇孺,动工也难。所以啊,这修庙的大工程,得等男人们满载而归之后,再热热闹闹地开干!”
村民们纷纷表示理解,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期盼。沈族长站在人群外围,脸上勉强维持着一族之长的矜持,但袖袍下的手早已攥得死紧,指节发白。沈金宝更是脸色黑如锅底,凑到他爹耳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爹!这…这银子…本该是我们的!修祠堂的银子!”
沈族长没吭声,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又被强行咽了回去。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扭绞!这李晚,好毒辣的手段!好深的心机!祠堂逼捐不成,她反手就将更大一笔钱砸在村庙上,砸得全村欢呼!这钱一公开,一由村里人管,他们沈家本家连边都沾不着!更可恨的是,她这一招,用全村的利益做筏子,把他架在了火炉上烤!他若再敢为难李晚,就是与全村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