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次回到梁山。
冬日的湖面,被一层薄冰封住,看似平整如镜,万籁俱寂。
然而,你若细听,冰层之下并非绝对的死寂,隐约传来沉闷的“咚”声,那是深处未被禁锢的流水在悄然涌动。
冰面上几道意外的裂痕,并非寒风所为,而是水下暗流积蓄力量时留下的挣扎印记。
这派肃杀的宁静之下,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角力,仿佛整个冰封的世界都只是假象,只待某个契机,便会从内部彻底崩解。
此刻的景象就如同现在的局势一样,看似平静,却是暗流涌动。
梁山的练武场上,一条九尺有余的魁梧身影,在月光下舞动长枪,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声响,宛若游龙。
尽管是冬日,但卢俊义身穿单衣,汗水沿着脸颊滑落。
他手中的丈二钢枪忽而如暴雨倾盆,忽而如溪流潺潺,每一式都蕴含着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
这位名震河北的“玉麒麟”,此刻心中却莫名烦躁,仿佛有团火在胸腔燃烧,却又找不到出口。
“首领,歇息片刻吧。”
站在场边的燕青捧着汗巾,眉宇间藏着忧虑。
这位伶俐忠心的仆人,自幼跟随卢俊义,深知主人脾性——若非心有郁结,绝不会在深夜如此疯狂练武。
卢俊义收住枪势,接过汗巾擦拭汗水,望着满天星斗长叹一声。
“燕青,你可曾觉得,这天下越来越不太平了?”
燕青正要答话,忽听沙场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沙场边缘。
看到来人,燕青快步走上前去,来人正是斥候军士兵,来人将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交到了燕青的手里。
燕青边向卢俊义走去,边走边拆开信件。
“首领,是曾头市史师兄派人送来的急信。”
卢俊义眉头微皱。
史文恭虽然与卢俊义互有信件的往来,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才会书写书信。
此时的信件,似乎与他今天心情烦躁有直接的关系。
他拆开信函,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阅读,可是他的脸色却逐渐阴沉。
“通敌叛国,无耻至极!”
卢俊义猛地将信纸揉成一团。
“好一个河北的田虎,他竟然要联络辽国的人来一起对付淮西王庆,这不是引狼入室,卖国求荣,通敌叛国吗?”
燕青接过被揉皱的信纸,细细阅读,面色也变得凝重。
“首领,此事非同小可,史师兄信中虽言辞隐晦,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勾结外敌、分裂国土的叛国之举。”
卢俊义冷笑一声:“河北田虎,不过是跳梁小丑一个,我忧心的是另有其人和背后之人。”
“主人是说……曾头市?”
卢俊义点头,目光如炬:“曾家在曾头市盘踞多年,平时我和史师弟的来信就能看出,这曾家人就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
这曾家虽听命于辽国可他却是地地道道的金国人。
金人野心勃勃,而且这曾家也不是安分的主。
若他与辽国勾结,北境危矣!”
就在此时,庄外又传来马蹄声,这一次更加急促杂乱。
片刻后,几名兵卒搀扶着一个满身血迹的汉子踉跄而来。
那汉子一见卢俊义,便扑通跪地,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
“卢首领,我是淮西段三娘的兄弟段五,田虎与辽国勾结,欲取太原,我们本欲脱离王庆的掌控要来投奔于你,可半路却是和辽人遭遇。
本来我们是可以避免和辽人遭遇的,可是我那姐姐性如烈火,偏偏看那辽人不顺眼,非要与之决斗。
可是对方也是猛将,姐姐也不是对手,于是姐姐率领本部人马,退入一处关隘,让我突出重围来向卢首领求援,请卢首领看在同胞的份……”
话音未落,段五身子一软直接便昏死了过去。
“快,把人抬至医馆。”
卢俊义查看令牌,虽然不识此物,但是上面那个段字却是非常的醒目。
心中喃喃自语,“这段三娘倒也是个性情中人。”
他立即命人救治伤者,随后派燕青通知众将聚义厅议事。
梁山聚义厅。
卢俊义将信件交给徐铭,并向众将言简意赅的诉说了北方现在的时局。
“田虎这和通敌叛国有什么区别?”
“无耻小儿!”
“……”
大厅之中,众将瞬间开始义愤填膺。
看着众将群雄激愤的样子,卢俊义挥手制止,开口说道。
“梁山本不想参与此战事,只想默默地积蓄力量,再者我实在是不愿向自己的同胞举起屠刀。
可我不出手,有些人偏偏是在逼我出手,既然这样,我梁山也没有必要继续隐忍。”
话音落地,梁山众将皆是挺起了胸膛,等待下一步指示。
这时徐铭在一旁缓缓开口道:“首领,准备出兵?”
卢俊义眼中闪过决然:“国难当头,岂能坐视?玉麒麟可以不顾私怨,却不能看着我华夏疆土任人践踏。
你王庆打田虎也罢!高俅打方腊也罢!说起来这都是咱们自己的家事,可是有人竟敢勾结外族来染指我华夏疆土,对不起,这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好!首领这话说的,尽显我华夏男儿本色。
可是梁山如是参战,这里面却是面临诸多的问题,首领可想好?”
白衣书生.徐铭率先提出问题。
“这也是我把众兄弟召集到此的缘故,既然徐总参谋问出此话,那想必心中已有应对之策,不妨先生先来说,咱们先分析分析。”
徐铭也没客气,直截了当的说道:“此次如果对田虎出兵,我们将面临四个问题,也就是四方敌人。
河北田虎自然首当其冲,其次是辽国的来犯之敌,再者就是曾头市,以及王庆,这些都是我们要同时面对的。”
徐铭言简意赅点明要点。
卢俊义认可的点点头,随即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徐铭继续。
“但虽是四方敌人,却有轻重缓急之分,有了轻重,我们才能派出合适的兵力,来应对,如果不分轻重,必会延误战机,到时恐出现意外。”
徐铭环视一圈,众人皆是点点头,觉得徐铭分析的完全正确,望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