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阳光刚爬过窗台，陆白云就竖着耳朵蹲在玄关，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板。
沈星辞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看着他那副伸长脖子等投喂的模样，忍不住笑：“鼻子倒灵，知道顾源今天会带好东西？”
陆白云“汪”了一声，银白的尾巴摇得更欢了，前爪在地板上轻轻刨着，像在催促门铃快点响。
果然没过多久，门铃就叮咚作响。
陆白云“嗖”地蹿到门边，差点把猫爪板都撞翻，还是沈星辞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后颈的软毛：“慢点，别吓着人。”
门一开，顾源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点刻意的镇定，视线却不自觉地往沈星辞身后瞟。
当看到那团雪白乖乖蹲在地上，尾巴摇得格外欢快时，他悄悄松了口气，把袋子往前递了递：“给、给它带的。”
沈星辞接过袋子往里一看，忍不住挑眉——里面居然装着好几包进口肉干，还有个会发声的彩虹球，一看就是精心挑过的。
“你这是……转性了？”
他侧身让顾源进来，“上周不是还说毛茸茸的会动很可怕？”
顾源挠了挠头，视线偷偷黏在陆白云身上：“昨、昨天路过宠物店，看这球挺有意思的……”
话没说完，就见陆白云已经盯着袋子里的肉干咽口水，粉色的舌头舔了舔鼻尖，黑葡萄似的眼睛亮亮的。
“喏，给你。”
顾源鼓起勇气，从袋子里掏出一包肉干，撕开小口递过去。
陆白云立刻凑上来，小心翼翼地叼住肉干，还不忘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软乎乎的毛发扫过皮肤，带着点温热的痒。
顾源浑身一僵，却没像上次那样躲开，反而看着自己被蹭过的地方，悄悄红了耳根。
“它好像真的很乖。”
他小声说，眼神里少了几分忌惮，多了点好奇。
沈星辞靠在沙发上看好戏：“那是，毕竟是吃人家嘴短的狗。”
陆白云正咔哧咔哧嚼着肉干，闻言不满地甩了甩尾巴，嘴里的肉干差点掉出来，像是在抗议“才不是”。
顾源被他这模样逗笑了，胆子也大了些，从袋子里拿出那个彩虹球，在手里捏了捏。
“哗啦”一声，球里发出清脆的铃铛响。
陆白云的耳朵“唰”地竖起来，嘴里的肉干都忘了嚼，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球，尾巴瞬间绷成一条直线。
“要吗？”
顾源试探着把球往地上一滚。
下一秒，陆白云就像道白闪电蹿了出去，稳稳用前爪按住彩虹球，脑袋埋下去蹭了蹭，尾巴摇得像要起飞。
他叼着球跑回来，把球往顾源脚边一放，用鼻尖轻轻拱了拱对方的裤腿，像是在邀请他一起玩。
“它、它这是想让我跟它玩？”
顾源受宠若惊，抬头看向沈星辞。
“嗯，这是求陪玩的意思。”
沈星辞笑着点头，“你要是敢摸它脑袋，它能把肚皮翻给你看。”
顾源犹豫了半天，终于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陆白云毛茸茸的头顶。
小家伙立刻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尾巴在地板上扫出沙沙的动静，连耳朵都软乎乎地耷拉下来，透着全然的信任。
“好、好软……”
顾源的声音都有点发飘，指尖小心翼翼地顺着毛发往下滑，摸到陆白云下巴时，小家伙还主动往他手心蹭了蹭，痒得他忍不住笑出声。
这一笑，倒彻底打破了最后一点隔阂。
接下来的一下午，客厅里满是彩虹球的铃铛声和顾源的笑声。
陆白云叼着球在他脚边跑来跑去，时不时把球塞进他手里求投喂，还会在他摸头时翻出肚皮撒娇，雪白的身子滚来滚去，看着软乎乎的。
沈星辞靠在沙发上看着，忽然觉得顾源这“怕狗”的毛病，怕是要被自家这只笨蛋狗狗彻底治好了。
傍晚顾源要走时，陆白云叼着彩虹球追到大门口，把球往他脚边一放，用脑袋蹭着他的小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挽留。
“我下周再来看你，给你带更大的肉干。”
顾源蹲下来，第一次敢轻轻揉了揉他的耳朵，看着陆白云舒服得眯起眼，心里忽然有点舍不得。
关上门，沈星辞戳了戳陆白云的脸：“行啊，这就把新主人认上了？”
陆白云“汪”了一声，叼着彩虹球跑到地毯上，用爪子扒拉着球玩，银白的尾巴却悄悄往沈星辞脚边扫了扫，像是在说“才没有”。
沈星辞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忽然想起顾源临走时红着脸说的话：“星辞，你家狗……真可爱，下次我能再带点零食来吗？”
他低笑出声，弯腰把陆白云捞进怀里，指尖挠着他的下巴：“看来以后，你又多了个零食供应商。”
陆白云在他怀里蹭了蹭，把脸埋进对方颈窝，尾巴摇得欢快。
反正不管谁给零食，主人永远是主人呀。
————
夕阳的金辉渐渐淡去，客厅里只留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裹着相拥的一人一狗。
陆白云在沈星辞怀里打了个哈欠，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对方的锁骨。
忽然白光一闪，银白的短发取代了蓬松的白毛，少年软乎乎地靠在沈星辞肩头，尾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在身后轻轻扫着沙发套。
“玩累了？”
沈星辞低头看他，指尖顺着他柔软的发丝滑到耳后，“顾源带的肉干好吃吗？”
陆白云点点头，又摇摇头，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好吃，但没有主人买的香。”
沈星辞低笑：“哦？这是吃了人家的还不忘踩一脚？”
“才不是！”
少年立刻坐直身子，尾巴在身后紧张地晃了晃，“顾源的肉干是甜的，主人买的是咸的，不一样！”
他认真地分辩，像是在维护什么重要的真理，“而且……”
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沈星辞的下巴，声音软软的：“顾源给的是零食，主人给的是家呀。”
沈星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麻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开。
他刚想开口，陆白云却忽然倾身，柔软的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轻柔得如同触碰，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温热。
“唔……”
陆白云自己先懵了，触电似的往后缩，脸颊“腾”地红透，连耳尖都染上粉晕，尾巴在身后不受控地炸开，“我、我……”
他想说什么，却被自己这大胆的举动吓得舌头打结，只能傻乎乎地看着沈星辞，眼睛里满是慌乱。
沈星辞也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炸开的尾巴尖：“这是……奖励我的？”
“才、才不是！”
陆白云急得想躲，却被沈星辞圈住腰动弹不得，只能气鼓鼓地瞪他，虎牙咬着下唇，两边的酒窝浅浅陷下去。
“是、是告诉你……我最喜欢主人了！比喜欢顾源的肉干，喜欢彩虹球，喜欢所有东西都喜欢！”
他越说越急，尾巴在身后甩得更欢，差点扫翻旁边的果盘，最后索性把脸埋进沈星辞胸口。
闷闷地补充：“所以……才不要什么新主人，主人只有你一个。”
沈星辞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听着胸口闷闷的声音，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
他抬手揉了揉少年炸毛的头发，指尖划过那对悄悄冒出来的犬耳，声音低沉而温柔：“知道了，我的小狗只喜欢我。”
陆白云在他怀里蹭了蹭，透着被安抚的温顺，尾巴渐渐放松下来，轻轻圈住沈星辞的腰，像是在盖一个独属于他的印章。
落地灯的光晕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少年的呼吸渐渐平稳，大概是真的累了，没多久就在他怀里打起了小呼噜。
头顶的犬耳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尾巴尖还偶尔扫过沈星辞的手腕，带着点撒娇似的痒。
沈星辞低头看着他熟睡的脸，指尖轻轻拂过他泛红的唇瓣，那里还残留着刚才短暂触碰的柔软触感。
他低声笑了笑。
看来，这只笨蛋狗狗不仅知道谁给的零食最好吃，更清楚谁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客厅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尾巴偶尔扫过布料的沙沙声，温柔得像是在诉说一个关于“唯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