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叮咚!新的世界信息载入中……
检测到本世界反派:谢恒之,26岁,前职业拳击手,退役后习惯独来独往,现为自由职业者,会接一些格斗私教。表面糙汉壳子实际心肠软。
原世界死亡原因:某次为帮陌生人出头整治小混混,导致手腕旧伤反复发炎,未及时治疗而死亡。
宿主身份:沈星辞,花店老板,24岁,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擅长以柔克刚。
宿主,注意!注意!反派目前为了手腕旧伤需要医疗开支,正在出租房间哦。
(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
七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黏稠地涂抹在老旧公寓楼的铁栏杆上。
谢恒之咬着牙给右手腕换上新的绷带,药店的止痛贴又涨价了。
他瞥了眼手机银行余额,那个数字刺痛眼睛的程度不亚于手腕的阵痛。
妈的。
他骂了句脏话,把空药盒捏扁扔进垃圾桶。
上个月的复诊,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谢先生,您的手腕需要系统治疗,保守估计手术费……
门铃突然响起。
谢恒之皱眉看向监控屏幕。
那个穿米色亚麻衬衫的年轻人已经第三次按门铃了,手里还抱着盆绿植。
谢恒之这才想起来,今天约了人来看房。
为了凑医疗费,他不得不出租闲置的卧室。
他故意没换下那件汗湿的黑色背心,让右臂的纹身和眉骨疤痕完全暴露。
这副模样成功吓退过不少租客,但今天这个似乎不太一样。
谢先生?我是沈星辞。
门外的年轻人微微仰头,栗色卷发在阳光下泛着蜂蜜光泽,中介说您这里有空房……
谢恒之堵在门口没动,186cm的身高形成压迫性优势:看房还带盆栽?
沈星辞眨了眨小鹿般的眼睛,举起那盆绿萝:它能吸收有害物质。您的手……
他的目光落在谢恒之缠着绷带的右手腕上,那里正隐隐抽痛。
谢恒之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进来吧,别乱碰东西。
公寓里弥漫着药膏和泡面的混合气味。
沈星辞轻手轻脚地避开地上的健身器材。
那些都是谢恒之复健用的,自从手腕受伤后,他连最轻的哑铃都握不稳。
这里采光很好。
沈星辞停在朝南的卧室前,指尖擦过窗台灰尘,适合植物生长。
谢恒之靠在门框上,右手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月的理疗费还没着落,他必须把房子租出去:租金押一付三,不接受还价。
沈星辞突然转身,目光落在他不自觉揉按手腕的动作上:您的手腕……是旧伤吗?
关你什么事。
谢恒之声音陡然冷硬。
那个雨夜的记忆碎片般闪过——
拳击台上最后的回合,对手一记犯规的重拳猛地砸来,他甚至没看清那拳的轨迹,只听见自己腕骨碎裂的脆响在耳边炸开。
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右手腕仿佛被重锤碾过,每一寸神经都在嘶喊。
而对手则因出拳过于凶猛,动作失控,整个人失去平衡,后脑重重撞上了围绳立柱的金属接口。
沉闷的撞击声混着裁判急促的哨音,刺穿了场馆的喧嚣,对手当时只是晃了晃脑袋,看上去并无大碍,他甚至还在裁判宣布犯规,比赛作废之后,捂着拳头骂骂咧咧地退开。
谁也没有想到,那看似无碍的一撞,竟在颅内埋下了死亡的伏笔。
赛后不久,对手便在休息室因突发颅内出血倒下,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他的手腕,终究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绷带缠了一层又一层,却裹不住阴雨天里钻心的疼痛,更裹不住那个曾经紧握拳套、渴望站上最高领奖台的自己。
偶尔,他会想起那个因为一次失控犯规而葬送性命的对手,心里涌起的,不是恨,也不是原谅,只是一片无声复杂的空茫。
沈星辞却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薰衣草精油,可以缓解神经性疼痛。
他向前一步,又谨慎地停在安全距离,要试试吗?
谢恒之闻到了淡淡的草药香。
过去三个月,他试过各种止痛药,从医院开的到黑市买的,但没有一样能真正止住那种钻心的疼。
而现在,这个素不相识的花店老板拿着一瓶精油说要帮他?
不需要。
他硬邦邦地拒绝,却因为一阵突发的刺痛而绷紧了下颌。
沈星辞没有坚持,只是把精油放在茶几上:就当是见面礼。
他环顾杂乱的客厅,突然说,我可以每周帮您做两次理疗按摩,抵20%房租。
谢恒之眯起眼睛:你会?
花艺师要学经络知识,处理花材久了手指会劳损。
沈星辞展示自己修长的手指,指尖有修剪花枝留下的薄茧,而且……
他指向角落那盆濒死的仙人球,我能让它起死回生,说不定也能帮到您的手。
谢恒之盯着那株仙人球。
那是他受伤后买的,像某种自我惩罚的象征。
现在它蔫头耷脑的样子,活像他自己这半年的状态。
随便你。
他最终嘟囔道,转身时听到手腕发出不祥的咔嗒声。
医疗账单上的数字又在眼前跳动,他不得不补充:但房租一分不能少。
沈星辞笑了,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成交。不过作为交换,我要改造那个阳台。
他指向被堆满杂物的落地窗区域,不会占用太多空间。
谢恒之刚想反对,一阵锐痛从手腕直窜上肘部。
他额头渗出冷汗,不得不扶住墙壁。
下一秒,微凉的手指轻轻托住了他的肘部。
沈星辞不知何时已经靠近,身上带着雏菊和阳光的气息:深呼吸,疼痛像潮水,要学会在浪头来临时漂浮。
谢恒之想甩开他的手,却在那轻柔的触碰下莫名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沈星辞的拇指按在他肘关节内侧某个位置,疼痛居然真的减轻了些。
这里有个穴位,叫曲池。
沈星辞的声音仿佛隔着棉花传来,能暂时缓解……
谢恒之猛地抽回手:我说了不需要!
但掌心的精油瓶子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攥得发热。
————
当晚,谢恒之在梦中回到拳击台。
裁判举起他的右手宣布胜利,那只手却突然似沙堡般崩塌。
他惊醒时闻到枕边若有若无的薰衣草香。
见鬼,他居然真的试了那瓶精油。
厨房传来响动。
谢恒之拖着疼痛的手腕走去,看见沈星辞正在晨光中摆弄一盆迷迭香。
沈星辞头也不回,我查了资料,迷迭香精油对关节炎症有帮助。
他转身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先喝这个,金银花加薄荷,能增强止痛效果。
谢恒之盯着那杯可疑的液体,突然注意到流理台上摊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记满了草药知识和……手绘的人体穴位图?
你……
房租包含医疗服务。
沈星辞狡黠地眨眨眼,霸王条款,记得吗?
谢恒之接过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手腕的疼痛还在,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像那些悄悄爬上窗台的绿萝藤蔓一样,缓慢地松动着他筑起的高墙。
谢恒之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草药茶,仿佛它是什么可疑的化学试剂。
金银花和薄荷的清香钻进鼻腔,居然盖过了他习惯的止痛药膏的刺鼻味道。
“放心,没下毒。”
沈星辞转身继续摆弄那盆迷迭香,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糖在左手边第二个罐子里,不过建议你先尝原味。”
谢恒之冷哼一声,却鬼使神差地抿了一口。
微苦回甘的液体滑过喉咙,居然比想象中好喝。
他别扭地发现,自己因疼痛而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些许。
“怎么样?”
沈星辞背对着他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一般。”
谢恒之硬邦邦地回答,却把杯子握得更紧了些。
他瞥了一眼流理台上那本摊开的笔记本。
“你这是要改行当中医?”
“兴趣而已。”
沈星辞轻描淡写,但谢恒之注意到他耳尖微微泛红,“花艺和草药本来就不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