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辞没有把书直接给他,而是就着站在他身后的姿势,顺手帮他整理起桌面上散乱的画稿。
他的手臂偶尔会碰到林清霂,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
林清霂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他被笼罩在沈星辞的身影之下,周围仿佛都是对方的气息,那种带着掌控感的温柔再次将他包围。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型猫科动物圈定了领地的所有物,无处可逃,也不想逃。
“画得很好。”沈星辞拿起一张他随手画的静物速写,评价道。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磁性的共振。
林清霂的心跳漏了一拍。
“……随便画的。”
“随便画也很好。”
沈星辞的语气很肯定,他将画稿仔细地理齐,放在书桌一角,然后开始帮他归类书籍。
他的整理并非强行规整,而是基于对林清霂习惯的观察,将常用的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常用的则收纳好,既保持了秩序,又保留了那份属于艺术生的“创作中的混乱感”。
林清霂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领地一点点被对方的气息和规则渗透、改造。
奇异的是,他并不反感。
这种被妥善照顾,被清晰规划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安心。
整理完毕,沈星辞看着依旧有些怔忪的林清霂,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的脸颊侧边。
温热的触感一掠而过。
林清霂猛地一颤,像是被微电流击中,惊愕地看向他。
“沾到炭笔灰了。”沈星辞摊开手指,指尖果然有一点黑色。
林清霂觉得被他擦过的皮肤像着了火,热度迅速蔓延开来。
他慌忙别开脸,心跳加快。
“晚上想吃什么?”沈星辞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都行。”
“那去三食堂?听说他们的糖醋排骨不错。”
“好。”
夕阳西下,橘色的光芒洒进宿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密地依偎在一起。
沈星辞继续回去敲他的论文,林清霂则坐在被整理得清爽许多的书桌前,摊开画纸,却有些无从下笔。
他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对面那个专注的身影吸引。
沈星辞工作的样子很认真,眉头微蹙,侧脸线条冷硬。
但当他偶尔端起水杯喝水,喉结随着吞咽利落滚动,线条分明,带着无声的性感。
或者因为思考而用手指轻敲桌面时,林清霂又会想起他替自己挑出香菜时低垂的眼睫,递给自己温水时沉稳的手,还有刚才擦过他脸颊时,那略带薄茧的指腹触感。
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以一种强势又温柔的姿态,划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并且,领地还在不断扩大。
林清霂低下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紧紧握住清洗时的力道和温度。
这座他独自居住了十八年的冰雪城堡,好像迎来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被允许自由进出的访客。
而他,似乎并不打算拒绝这位访客带来的,名为“沈星辞”的温暖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