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的欢呼声渐渐散去,残留的硫磺味却像毒蛇般缠绕在鼻尖,越靠近猛虎队的球门,那股刺鼻的焦苦味就越浓烈。司文郎蹲下身,指尖拨开松动的泥土,触到一块坚硬的物体,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让他心头一紧。【这底下埋的绝不止少量炸药,金钱豹是想让决赛变成屠宰场,连观众都不放过!】
“司哥,你看这引线!”赵二楞突然低喝一声,用小铲子扒开球门左侧的泥土,一根黑色的棉线露了出来,顺着泥土蜿蜒向下,隐入球门底座的石缝中。棉线表面泛着油光,显然浸过易燃物,只要稍有火星,就能瞬间引燃。
贝骄宁脸色发白,下意识拉住司文郎的衣袖:“太歹毒了,他不仅想杀我们,还想嫁祸给比赛事故,让官府无从追查。”她想起刚才凌空射门时,球门微微晃动的触感,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幸好当时没触发机关,不然我们和看台上的观众,都要被炸成碎片。】
柳芽儿躲在陈虎身后,声音发颤:“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官府?”
“官府?”司文郎冷笑一声,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土,“金钱豹和布政使侄子勾结,官府里说不定早有他的人。现在报官,只会打草惊蛇,让他提前销毁证据。”他看向赵二楞,“二楞,你之前说认识工兵营的朋友,能不能请他来帮忙?”
赵二楞一拍大腿:“对啊!我忘了王老铁了!他以前是戚家军的工兵,拆过倭寇的炸药,最擅长这个!”他话音未落,就转身往外跑,“我现在就去叫他,你们守住这里,别让任何人靠近球门!”
司文郎点点头,对队员们吩咐道:“陈虎、王小五,你们带几个人守住球门四周,任何人不准靠近,就说场地需要维护。其他人跟我在周围警戒,防止金钱豹的人回来破坏。”
“好!”队员们齐声应道,迅速散开,形成一道人墙。看台上还没离场的观众见此情景,纷纷议论起来,好奇地探头张望。
贝骄宁走到司文郎身边,压低声音:“司哥,你觉得金钱豹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发现炸药了?他的手下刚才已经回去报信了。”
“肯定知道。”司文郎目光锐利地扫过赛场四周,阴影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但他没想到我们能这么快察觉,更没想到我们有会拆弹的人。他现在要么派人来抢,要么就等着决赛时远程引爆,赌我们查不出来。”他抬手帮贝骄宁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你和芽儿去旁边的棚子等着,这里太危险。”
贝骄宁脸颊微热,却摇了摇头:“我不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而且我的听力比你们好,能察觉到远处的动静。”她从怀里掏出改良的橡胶鞠球,紧紧攥在手里,“要是有人来捣乱,我还能帮你挡一下。”
【她总是这么倔强,明明心里害怕,却还要硬撑着留在危险的地方。】司文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又暖又疼,“那你跟在我身边,不准乱跑。”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二楞带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汉子跑了过来。汉子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短打,肩上扛着一个工具箱,手里还提着一把铁锤,正是工兵营退役的王老铁。
“老铁,快!球门底下埋了炸药,麻烦你帮忙拆了!”赵二楞喘着粗气,拉着王老铁冲到球门边。
王老铁蹲下身子,先用鼻子嗅了嗅,又用手指捻起一点黑色粉末,放在嘴里尝了尝,眉头紧锁:“是硝石、硫磺和炭粉混合的烈性炸药,还加了磷粉,灵敏度极高,稍微震动就会爆炸。”他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把细长的铁钎和镊子,“这炸药被装在木盒里,引线连接着球门的横梁,只要有人用力撞击球门,或者用火烧,都会引爆。”
【竟然连触发机关都设计好了,金钱豹这是蓄谋已久,就等着决赛时我们全力进攻球门,然后引爆炸药!】司文郎握紧拳头,眼神冰冷。
王老铁小心翼翼地用铁钎拨开泥土,木盒的一角露了出来,黑漆漆的,上面刻着一个豹子头的印记。“这是金钱豹的标志,他手下的人做事,都喜欢刻这个。”王老铁一边说,一边用镊子夹住引线,“你们都退后,至少离我三丈远,这玩意儿脾气暴躁,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安全拆除。”
司文郎立刻拉着贝骄宁后退,赵二楞也让队员们散开,形成一个安全圈。看台上的观众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纷纷起身远离,议论声变成了惊呼声。
王老铁深吸一口气,双手稳如磐石,用镊子慢慢将引线从木盒里抽出来。引线很细,稍微用力就会扯断,他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土里。
就在引线即将完全抽出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十几名黑衣汉子骑着马疾驰而来,手里挥舞着大刀,为首的正是金钱豹的得力手下黑狼。“住手!谁敢拆豹爷的东西,找死!”
黑狼的声音粗犷刺耳,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司文郎眼神一凛:“果然来了!陈虎、王小五,拦住他们!”
“好嘞!”陈虎和王小五立刻带着队员冲了上去,手里拿着木棍和石块,与黑衣汉子们对峙。
黑狼冷笑一声,挥刀道:“一群市井无赖,也敢阻拦豹爷的事?给我杀!”黑衣汉子们纷纷下马,挥舞着大刀冲了过来,刀刃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司文郎激活“抗击强化”,淡金色微光笼罩全身,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断木,迎了上去:“想破坏拆弹,先过我这关!”他侧身躲过一名黑衣汉子的大刀,断木横扫,狠狠砸在对方的膝盖上,汉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贝骄宁也不含糊,握紧橡胶鞠球,瞄准冲在最前面的黑衣汉子,激活“精准射门”,一脚将球踢了出去。鞠球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在对方的手腕上,汉子吃痛,大刀脱手而出。【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必须速战速决,不能让他们靠近王老铁!】
柳芽儿虽然害怕,但也拿起身边的石块,趁黑衣汉子不备,砸向他们的后背:“不许过来!你们这些坏人!”
赛场瞬间变成了战场,刀光剑影,呐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司文郎凭借“抗击强化”硬抗攻击,又用“精准射门”的技巧投掷石块,每一击都命中要害。贝骄宁身形灵活,像泥鳅一样穿梭在黑衣汉子之间,用鞠球不断干扰对方,配合司文郎的进攻。
赵二楞看得心急如焚,一边帮王老铁警戒,一边喊道:“老铁,你快点!我们快顶不住了!”
王老铁额头的汗更多了,他咬着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终于,“咔嚓”一声轻响,引线被完整地抽了出来,他立刻将引线扔进旁边的水坑里,水面泛起一阵白烟。“引线拆了!但木盒里还有机关,我得把炸药取出来!”
黑狼看到引线被拆,急得眼睛发红:“废物!都是废物!给我冲过去,杀了那个老东西!”他亲自挥舞着大刀,朝着王老铁冲来,刀风凌厉,直逼王老铁的后脑。
“小心!”司文郎瞳孔骤缩,想冲过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贝骄宁突然飞身跃起,将手里的橡胶鞠球狠狠砸向黑狼的后脑勺。
“嘭”的一声闷响,黑狼被砸得头晕目眩,脚步踉跄。司文郎趁机冲上前,一脚踹在黑狼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随即用断木压住他的手腕,夺下他的大刀。“黑狼,你也有今天!”
黑狼挣扎着怒吼:“司文郎,你敢动我?豹爷不会放过你的!布政使大人也不会饶了你!”
“布政使?”司文郎眼神一沉,【果然和布政使侄子有关,这背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深。】他冷笑一声,“等我拆了炸药,拿到证据,就是你们和布政使侄子的死期!”
就在这时,王老铁突然大喝一声:“搞定了!”他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十几块黑色的炸药,旁边还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条。“这是从木盒里找到的,好像是一封信。”
司文郎立刻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嚣张气焰:“决赛之日,引爆球门炸药,除司文郎及其党羽,嫁祸赛场意外,事成之后,布政使侄子赏白银千两,球场控制权归我。——金钱豹”
“果然是他!”司文郎将纸条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这就是金钱豹勾结布政使侄子的铁证!有了这张手令,我们就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贝骄宁凑过来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太好了,这下我们不仅能在决赛中打败他,还能将他和背后的贪官一起扳倒。”
黑狼看到手令,脸色煞白,瘫倒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
赵二楞一脚踹在黑狼的身上,怒喝道:“你们这些混蛋,为了钱,竟然想害死这么多人!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废了你!”
“别冲动!”司文郎拦住赵二楞,“留着他还有用,把他交给巡按御史,让他指证金钱豹和布政使侄子的罪行。”他转头看向王老铁,拱了拱手,“老铁,这次多谢你,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王老铁擦了擦额头的汗,摆摆手:“客气啥,我和二楞是兄弟,你们又是为民除害,我岂能袖手旁观?不过这金钱豹心狠手辣,决赛肯定还会耍其他花招,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们会的。”司文郎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盘算。【炸药被拆,手令到手,金钱豹的第一招已经被我们破解。但决赛才是真正的战场,他肯定会在球队上做文章,比如派杀手伪装成球员,或者买通裁判吹黑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官差的马蹄声,巡按御史带着衙役们赶来了。原来赵二楞去叫王老铁的时候,顺便让人给巡按御史递了消息,说有重大案情。
“司公子,赵兄弟,出了什么事?”巡按御史翻身下马,看到地上的炸药和被制服的黑狼,脸色一变。
司文郎将金钱豹的手令递过去:“御史大人,金钱豹为了垄断省城球市,勾结布政使侄子,在赛场球门下埋炸药,想在决赛时制造惨案,嫁祸他人。这是他的手令,黑狼是他的同党,人证物证俱在。”
巡按御史看完手令,气得浑身发抖:“胆大包天!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脚下(省城为布政使驻地,视同京畿重地)制造血案,我一定上奏朝廷,严惩不贷!”他吩咐衙役,“把黑狼带走,严加审讯,务必查出所有同党!”
衙役们立刻上前,将黑狼五花大绑,押了下去。黑狼一边挣扎,一边嘶吼:“金钱豹大人会救我的!你们都等着!”
看着黑狼被押走,司文郎松了一口气。【金钱豹的阴谋败露,黑狼被抓,他的势力肯定会受到重创。但决赛还没开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备战,应对他接下来的阴谋。】
贝骄宁走到他身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司哥,我们又闯过一关。”她的目光落在司文郎紧握的手令上,“有了这个,布政使侄子也跑不掉了。”
“嗯。”司文郎转头看向她,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他想起刚才她飞身救王老铁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骄宁,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贝骄宁的手微微一颤,没有挣脱,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低头轻声道:“我们是队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温暖而有力,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涟漪。【和他并肩作战的感觉,真好。】
赵二楞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咧嘴一笑:“司哥,骄宁姐,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回去准备决赛。金钱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已经在琢磨其他坏点子了。”
司文郎和贝骄宁同时回过神,连忙松开手,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司文郎咳嗽一声,掩饰尴尬:“说得对,我们回去开会,制定决赛的战术,同时加强戒备,防止金钱豹派人偷袭。”
柳芽儿也笑着起哄:“就是就是,等赢了决赛,司哥再跟骄宁姐表白也不迟!”
贝骄宁的脸更红了,轻轻瞪了柳芽儿一眼,却没有反驳。
众人收拾好东西,朝着住处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而行的身影,像极了战场上最默契的战友,也像即将携手一生的伴侣。
而在省城的一座豪华宅院里,金钱豹正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一名手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报:“豹爷,黑狼他们失手了,炸药被司文郎拆了,手令也被巡按御史拿走了……”
“废物!一群废物!”金钱豹猛地一拍桌子,茶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司文郎,你坏我大事,我定要让你碎尸万段!”他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眼神阴鸷,“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决赛当天,我要让他的球队全员报废!”
他走到窗边,对着外面的阴影喊道:“影子,出来!”
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从阴影里走出,身形挺拔,眼神冰冷,仿佛没有感情的杀手:“豹爷,有何吩咐?”
“决赛当天,去赛场,废掉司文郎和贝三郎,必要时,杀无赦!”金钱豹的声音里透着狠厉,“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是。”影子微微躬身,转身消失在阴影里,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金钱豹看着影子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司文郎,贝三郎,决赛就是你们的死期!”
而此刻的司文郎,正和队员们在住处研究战术,他突然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仿佛藏着无数杀机。【金钱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决赛场上,不仅有球技的较量,还有生死的搏斗。但无论他耍什么花招,我都要赢下决赛,为所有被他迫害的人报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