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后的某天。
嘿!时间终于来到现在了!漫长的回忆结束了。可怜的桑吉只知道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这完整的故事,恐怕没有一人能完全知道。
桑吉完完全全错过了这次伟大的出征,也失去了光荣牺牲,“可能回家”的良机。不过,谁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不过,他又多活了一天!
赞美吧,这一切都是巧妙、细致入微、分毫不差的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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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过一劫了。睁开眼时,我躺在医务房的床上满身绷带,疼痛让我后悔醒来这件事。
我为什么还活着。
仆人说,是怀特救了我。但具体的细节,我不愿过问———仅仅维持呼吸就让我够疼的了。
但是我似乎回忆起了一点从前的事。不过,我也无法判断那究竟是梦境或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我记得我把一个盒子埋在了银矿深处的水潭里。我还记得有一把剑在我床下的暗格。
这些都是幻想,或者一部分是真实,或者根本全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这些都需要以后证明了。
我花了整整三个月让自己能完全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其中一个月让我能站起身,后两个月则是恢复了几乎完全忘记的剑术。
而直到最后,我对那场战斗的了解几乎为零。好在,没有叫得上名字的人牺牲,他们也不打算让卧病在床的我参与葬礼。
这点上,我简直就像个多出来的局外人。
不过,至少我多了个家———约翰说,普鲁佩的寨子已被清理干净,如果我愿意,可以去那里待一会。
其实,只是让我无法拒绝地成为了值班守卫。好在普鲁佩村的“4号”贸易路线已经建立,搭马车即可往返。并且,由于银矿极近,克劳狄斯基也会在那里有一间房间。
而与村长交涉的任务,再次落到了我头上。毕竟矮个子也没什么威严。
我不会让克劳狄斯基知道这个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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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斯特堡那边,领主卧病不起,罗宾与布莱兹独自在书房相会。当然,完全不想被别人看到。
“朋友,你做的很好。”布莱兹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罗宾的肩膀。坐在椅子上的罗宾则抬头凝视着布莱兹,好像在等着什么。
“你真是别无所求。”布莱兹笑着叹了口气,
“说好的,把猫给我。”罗宾这语气仿佛正在索要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我没别的想要的。”
“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啊,呵呵。”布莱兹坐在了椅子上,“那么———普鲁佩的’叛乱嫌疑者们’已被解决,约翰,我们的老朋友,肯定会派人把手———接下来,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呢?”
“我完全猜不到,布莱兹。”
“我猜,在我告诉你之前,你也根本没猜到那些人是我的手下吧。“
“嗯。”罗宾早就猜到了,但并不想戳穿。
当然,这件事并不被奥图姆城堡的人们知道,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是谁派出的兵。奥图姆的势力终于扩张了。
“那么。怀特表现得如何?”
“我并不在现场。”
一丝不满极快、几乎无法察觉地从布莱兹眼中闪过,让罗宾怀疑自己只是多虑了。
随后凯特忽然开怀大笑,捶了捶罗宾的肩膀,站了起来,“真不愧是我的手下啊!呵呵,聪明,聪明……”
“这回,’那位朋友‘到底在想什么明明白白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了。我们需要做的,是更多试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凯特走到门口,回头说道,“今天的交流很愉快,下回见!”
罗宾从他的身体遮挡的范围缝隙看到了一个手放在门把手上的女仆。虽然她的脸被凯特的身体挡住了,但罗宾明白,那必然是充满的恐惧的绝望表情。
“伤好得这么快?”布莱兹冷冷地说,“只是,罗宾先生正在阐释他的读书心得,却被打扰了。我不想打扰他的兴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罗宾叹了口气,配合着凯特。
女仆后退着,一步、两步,夸张地扶着胸口连着鞠了好几个躬,然后迅速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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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你真的在这呢!我推开床,掀开地毯卷好。随后,闭上眼,根据本能摸着地板摸到一块“手感熟悉”的木板。
那么我会怎么藏东西呢。
当然是干脆不藏。我一下跟随手感抬起木板,睁开眼。一柄比我所见到的、这个时代里的长剑长了十多厘米的,有光滑的镜面的漂亮长剑。
嘿,我们又见面了。那不是梦。至少这一部分是真实的。
我背上两把长剑,“顺走”一把砍刀,披上斗篷,让仆人带走我的行李,便连忙追上已经出发的“高个儿”克劳狄斯基,爬上了“肯定会晕”的马车。
“你知道吗,那边的情况有点复杂。”克劳说,正在费力地把行李举过头顶,放在马车上。我后悔先把行李放进去了,应该让他放在靠下的地方。
“怎么?”
“说白了就是一些党派之争。”
“就在一个村子里?”
克劳点了点头,抿着嘴无奈地笑了笑。
我整理好马车的帘子———行李太多,不得不放在我脚边。并把其中一把剑放在腿上———它太长了。然后,取了一个枕头抱住。旅行不会很漫长,但是一个小时的路程足够我好好补个觉了。
况且即将面对的是全新、几乎位未知的“新地盘”。
不过,为什么是我去呢?我还是想不明白。
那就继续向前吧!
再会了,旧的生活!
再会了,奥图姆城堡!
再见了,赛琳!
我拉开了帘子,探头看向外面。
橙色的天空被朝阳点亮,万里无云,像一杯酸涩的橙子饮。
我深呼吸一口,微风拂面,空气清新,潮湿之中,草根与泥土的香气格外迷人。
或许,还差一点薄荷?
回头望去,已看不见告别的人群,向前看去———
马车朝着金色的圆太阳缓缓行进。
(第二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