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阿玉,我自己来。中年人接过药瓶。
另一侧,李紧憋笑憋得满脸通红。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那个眼高于顶的天才,此刻顶着乌青的眼眶,狼狈得睁不开眼。
噗嗤!
一百三十
爹,你还乐!阿玉在一旁嗔怪道。
行行行,不乐了......噗哈哈哈!实在憋不住!李紧捧着肚子直不起腰,满桌佳肴都索然无味,只顾着笑。
那小子什么路数,竟能让林道长吃瘪?见闺女脸色愈发难看,李紧勉强收住笑意问道。
二十出头,身板结实,懂些粗浅法术。中年男子回忆道。
倒想会会这小子。不过单凭拳脚功夫,你也不该落败。李紧来了兴致,他深知这位师弟的身手。
还有个丫头片子,像是南疆大巫。
中年男子揉着腹部嘟囔:就念了句咒,害我腹痛如绞。要不是这丫头从中作梗,我岂会输给那混账!
得了,下回帮你找场子。李紧敷衍道,心里巴不得多看几回热闹。
对了,你说祖师爷钦点代师收徒的小师弟,今日还来不来?
阿成去他姨母家了。阿玉插话道,自小都是姨母家照应他。听说要举家迁往加拿大,该是去送行了。
叮铃铃——
电话骤响。
喂,阿成。李紧接起电话,不回来了?大龙虾?正吃着呢!挂断后坐回饭桌,舀了勺豆腐拌饭,说是明日才回。
方才好像听见大龙虾中年男子狐疑地扫视餐桌——清豆腐、腌酱菜、辣子酱。虽说日常吃惯这些,但放着龙虾不吃纯属犯傻。
你听岔了。来,尝尝最爱的豆腐。李紧埋头扒饭。
独眼中射出灼灼目光。
罢了罢了,阿玉把龙虾蒸上吧。李紧败下阵来。
早下锅啦。阿玉抿嘴一笑,让阿星拿去宿舍做了,就怕您拦着。
到底是不是亲闺女!
龙虾到——阿星恰时推门而入,端着蒸锅。
澳洲大龙虾,二叔!阿星瞄见阿玉眼色,立刻找准话事人。
阿星一道吃。
谢二叔!
给我也留点儿。李紧馋涎欲滴地凑上前。
“豆腐配辣酱,你也想尝?”筷子横在李紧面前,顶着黑眼圈的中年人咧嘴一笑:“龙虾还是留给我们吧。”
“喂!喝口汤总行吧?”
澳门码头,林成牵着云云快步下船,直奔目的地。
“阿成,我可不懂那些”褪去礼服换上长裙的云云,依然引得周围男人频频侧目。
“放心,咱们玩最简单的。”
在这座金钱游戏场,每天都有幸运儿暴富,也不乏输光一切的倒霉鬼。
转了一圈,发现二十一点之类的玩法太过复杂,林成担心云云的特殊能力难以精准操控。
“就赌大小,简单直接!”
“具体怎么玩?”
来到赌桌前,林成试探性地押了三万筹码在上。
“买定离手!”荷官叼着牙签,这位号称的女人,手下败将少说也有几十个。在她眼里,桌前这群人都是待宰的肥羊。
“开!”玻璃罩扣下,骰子随着机械声翻滚跳动。
“快说!”林成低声提醒。
“小!”云云紧盯着骰盅,目光灼灼。
骰子渐渐停住——
1,1,5!
七点小!
筹码瞬间翻倍,三万变六万。
这次林成直接押上全部家当,连同赢来的六万共十万,再次押。
骰子重新跳动。
“小小小!”云云握拳轻呼。
2,2,2!
六点小!
二十万轻松入袋!
第三轮,林成将二十万全部押注。荷官额头已见汗珠,围观赌客也窃窃私语——这运气也太邪门了!毕竟骰子全程无人触碰,做不了手脚。
“小小小!”云云越喊越起劲。
果然,又是!
林成心知肚明:赢得太多反而走不了。见好就收才是上策,反正有云云在,赚钱随时都可以。
赚到三百万后,他故意输掉两百多万才带着云云离开。这样既不会太惹眼,又让人感觉这才正常。
就在他们离开时,某VIp包厢里——
“老大,人已经离开了。”
“赢了多少?”沙发上的男人抬起眼皮。
“起初赢了五百万,后来又输掉两百万。”
“有意思,高少少的妹妹居然也是个狠角色。”男人摩挲着下巴:“原以为干掉赌圣高少少就万事大吉,现在看来得再等几个月。我们不能刚解决一个赌圣,又冒出来第二个,必须永绝后患!”
“明白!”
仅仅一晚,两人在澳门就赚了三百万。
“这个点应该没船了。”云云看了看表。
“先找地方住下,顺便通知大姨妈他们过来。”
他们入住了豪华酒店套房。
云云一进门就甩掉高跟鞋。她对金钱兴趣缺缺,反倒痴迷于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
穷惯了的林成盯着三百万两眼放光,她却百无聊赖地数着钞票:“这些钱够给大姨妈他们在加拿大买块墓地了。之后呢?我们干什么?”
话刚出口,云云突然发现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她耳根一热,慌忙往后缩了缩,又意识到“我们”这个词太过亲密,顿时手足无措。
暖黄的灯光混着夜风,房间里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林成决定顺应本能——
下一秒,轰隆!
酒店一层的窗户无风自开,凌浩西一家飘然而入。
“呀!”
“表哥?!”
凌家姐妹瞪大眼睛,勉强从焦黑的人形轮廓认出这是林成。
“嗨,嘉嘉、玲玲,大姨妈、姨夫。”他咧嘴一笑,漆黑的脸上只有牙齿白得晃眼。
“云云姐呢?”
“她另外开了间房。”
“你这傻小子!”大姨妈气得直跺脚,“多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姨夫也连连摇头。
林成不是没尝试——只是云云情绪激动时会喷火。刚才那团烈焰把他烤成了炭,幸亏没烧到脑袋,现在他顶着一头卷毛,活像被雷劈过的非洲鸡。
林成裹着浴巾,活像个披白袍的黑人。他掀开箱子说道:钱都在这儿了,大姨妈你们可以安心转世了。加拿大那边现在是正午,正好能买墓地。
阿成,太感谢了!大姨妈激动地抱住他,勒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表哥最好了!
两个表妹凑过来,一左一右在他脸上各亲了一口。
林成顿时觉得这番辛苦都值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拿到钱的大姨妈一家准备移民加拿大,往后除非专程去扫墓,恐怕只有等林成死后才能重逢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善待大姨妈一家,既是对前身的交代,也是因为初来乍到时,大姨妈给了他亲人般的温暖。如今他修道小成,攒了些家底,却始终不敢松懈——这毕竟是个魑魅魍魉横行的世界。
夜空中,凌浩西催促道:嘉嘉,该走了。
飘在云端的一家四口渐行渐远,凌嘉嘉频频回首。
要不是死了,我非得和那个云云争一争表哥!她抹着眼泪说。
人鬼殊途,等下辈子吧。大姨妈叹息。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怕痛只敢在屁股上文朵梅花的古惑仔,上了警校还吊儿郎当,毕业后却脱胎换骨了呢?
次日,云云红着脸送来一套黑西装。
谢谢。
林成的肤色变成了古铜色——虽然是被烤出来的。他换好衣服走出来时,云云眼睛一亮:你穿西装真精神,以后别穿t恤了。
他爽快答应。
昨晚真对不起。云云指的是失控喷火的事。
没事,下次谈心我们找个游泳池。
谁说喷火就不能谈恋爱了?
云云脸颊微红,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连忙后退一步与林成拉开距离,轻轻拍着胸口平复心情。
回到九龙后,林成购置了新手机,分给云云一些钱款,两人便各自分开。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定保持联络。云云惦记着姨妈的情况,道别后便搭乘出租车返回别墅。
上次被那老家伙教训得够惨,这次定要跟着二师兄好好修炼!等再遇上那老东西,非得狠狠出口恶气不可!林成拎着路上采购的食材水果,回到警员宿舍。
敲门声响起,阿玉前来应门。
哇,阿成!这身西装太衬你了!阿玉睁大眼睛打量着焕然一新的林成。笔挺西装衬托着他健硕挺拔的身材,与初入警局时判若两人,浑身散发着精英气质。
真的吗?这是阿星的车钥匙...对了,二师兄在吗?林成探头张望,瞥见客厅沙发上背对着门的背影。
二叔在里面呢,听说你一天就练出气感,正急着见你...你脸上怎么受伤了?阿玉注意到他面部的淤青。
被个老 ** 打的,迟早讨回来。提及此事,林成仍觉窝火。
你们最近真是流年不利...阿玉感叹道:二叔昨天也跟人动手了。
是吗?
林成将水果交给阿玉,走向沙发。二师兄,我是阿成,初次见...话音戛然而止,沙发上顶着乌青眼的中年男子同时瞪圆了眼睛。
两人不约而同伸手指向对方:居然是你!!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紧家的客厅里,当昨日互殴的两人发现彼此身份后,空气瞬间凝固。理清来龙去脉的李紧拍腿大笑,直到感受到二师兄眼神中的杀气才勉强收声。
咳,阿成!李紧板起面孔端起师兄架子:身为同门,我必须严肃批评你!利用小鬼敛财害人,严重违背师门戒律,你可知错?
林成垂首立于李紧身侧,恭敬聆听训导。
他余光瞥见,李紧悄悄竖起大拇指。
老二,你一生只知收鬼。李紧话锋一转,世人分善恶,鬼魅岂无好坏?阿成由他大姨妈一家抚养长大,你该清楚他的处境。若强行超度他姨父与表妹,他们便会被困在阴间沦为孤魂,你可明白?
二师兄沉默不语。
不过这事主要还得怪你!见老二神色尴尬,李紧立即调转矛头指向林成,怎能专打你二师兄的眼睛?还打得这般不对称!噗——哈哈哈!
李紧再度破功,捧腹大笑。
笑?我这次是专程来救你的。二师兄揉着青紫交加的眼眶,你这一生浑浑噩噩,可知大祸临头?
我自有掐算的本事。李紧收起笑容,别扭地嘟囔。
卦象显示你官运已尽,若贪 ** 位不肯归隐,必有血光之灾。二师兄神色凝重。
放心,这个月就辞职。李紧虽已看开,仍不免惋惜,可惜再熬几年就能领退休金了。
要钱还是要命?
知道你算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