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制止了吴所畏的靠近,忍着涌动的血腥气和刺痛,佯装正常说:“不就是骨折,多大点儿事,我身上脏了,就站那儿别过来。”
他努力直起身子,吴所畏离得近,仿佛又听见池骋身上骨头的响动,牙齿跟着酸了一下。
池骋倒是乐观,摸着胸骨初步自我诊断:“原来没断,是错位了,你偶像下手还是仁慈了。”
他冲汪朕挑眉,脸色苍白但依旧潇洒:“这一拳是我该挨,回头告诉你弟,我们结束了。”
“小醋包我就不还了,毕竟你不想看见它。”
一说到小醋包,吴所畏下意识把小蛇握紧,手背上两个眼慢慢染出了红色,警惕地盯着汪朕,帮腔:“偶像你你你,不爱请别伤害啊!”
汪朕无声地和他们对峙,没有进一步要加害小醋包的动作。
吴所畏意识到汪朕特别听他的话,于是伸手一指,对汪朕命令道:“偶像,我们玩个游戏哈,一二三木头人,定!”
池骋舌头顶了一圈口腔,血腥气沸腾,还有心思看这个活宝表演,只见吴所畏偷偷摸摸地朝他这边退,汪朕一想动,就会收获新的一声:“定!”
“偶像,那个什么,我也挺喜欢你的,但是吧,是一种敬仰的社会主义兄弟情,你别多想。”吴所畏定着他,和池骋挪到一条线上,像个螃蟹似的横着靠近,依然盯着汪朕,“别动啊,别动。”
狡黠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又紧张又蔫坏的,汪朕竟然真的由着他闹,看他到底要干嘛。
吴所畏摸索到池骋身边,立即揽住他胳膊,悄咪咪地说:“走走走,我在网上挂了校医院骨科的号。”
池骋忍住笑意,怕自己一激动真把骨头震碎了。
结果吴所畏谁也不偏着,又放大声音对汪朕说:“偶像,你别跟过来,冷静一下吧,池骋就交给我,然后,这件事不能影响我对你的崇拜,我下回还找你玩!”
不知道是不是缓兵之计,反正池骋快憋爆炸的笑瞬间瘪了下去,他配合着转身往出口走,明明依然掩不住嘚瑟,还装得冷酷无情:“怎么施舍着管起我来了?”
吴所畏板起小脸不理他,手倒是扶得挺稳,池骋就特别想逗他,扬起手臂带着胸疼,还是执着地想摸一下这张干净讨喜的小脸。
手伸到一半,想起自己在地上滚过,又放下了。
吴所畏以为他在想什么三妻四妾,嘴撅了得有二里地出去,池骋又追着他不停叨叨:“问你话呢,张嘴啊。”
吴所畏恶毒发言:“怕你死了我得蹲局子!”
“人家都希望老公长命百岁,就你不一样。”
吴所畏听了瞬间想把胳膊抽回来,池骋抓紧了不给逃,被吴所畏胳膊肘儿戳着胸了:“嘶!”
“哎,你不是讹我吧?”吴所畏老实了,任他给自己揽紧。
池骋摇头不吱声,冷白脸庞渗出汗来,吴所畏看着心焦,这身上扛着一个,手心躺着一个,都半死不活,还都不熟。
真倒霉啊,吴所畏想。
半晌,池骋缓过来了,眼皮半掀着懒懒散散,望着吴所畏那张小苦瓜脸张口就来:“你老公快不行了,校医院还得多久的路。”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不到五十米!”
池骋光顾着侧头盯着吴所畏看,分给前路的还真没有几眼,此时一抬头,xx大学附属医院的招牌近在咫尺。
等把池骋甩手交给医生,吴所畏已经被压得有点气喘吁吁,坐在拍片室外面那个椅子上摊开身体,一低头,小醋包吐着芯子,有气无力地帮他舔伤口,翻肚皮想给他摸摸。
吴所畏看久了喃喃道:“也挺可爱的嘛。”
池骋拍完片子,医生一看是胸骨关节错位,几乎心脏每回搏动都能戳碰到,惊悚感不言而喻。
池骋脱掉球衣躺在床上,胸肌涨红一大片,由着医生揉散瘀积的关节液,愣是一声不吭,眉头都没皱一下,特爷们儿。
医生想象得到这种程度的痛,不由得问他:“你不疼吗?”
池骋一想到吴所畏为他担心的小模样,心都化成了蜜,嘴角克制不住:“疼也值了。”
医生:“……”
真气人啊,行善积德这么久,依然会莫名其妙且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狗粮?
“行,接下来你可忍忍,我要正骨了。”
池骋看了眼门口,问:“他还在吗?”
医生正换手套,闻言回道:“那个漂亮孩子拿着条蛇被围观了,我这里平时门庭稀落,这回可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我现在赶紧给你接好,你好出去把人带走。”
池骋:“……”
怎么到哪都不让人省心,难道要关起来才成?!
正当吴所畏焦虑且不自在地想逃离人群的时候,门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池骋的惨叫,他立马弹起来,把门打开钻了进去:“你没事……”
看到里面的场景,吴所畏硬生生把到嘴的“吧?”咽了回去。
池骋正光着上半身好整以暇坐在床上,胸口裹好了矫正绷带,冷白腹肌一起一伏。
他瞧着吴所畏低声哼笑,发坏着调侃:“我没那么娇弱,就看看你关不关心我。”
吴所畏抬手直指他,怒怼道:“没事了就想着捉弄我,我走了!”
“哎,别别别,我错了。”池骋一个用力下床,夸张的假动作成功吓到了吴所畏。
“好!我、我原谅你!你、你坐回去…”
吴所畏不敢闹了,冲他交代实话:“那你,先待着,我给小醋包买点吃的,它都快饿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