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子真带着小醋包来了,小蛇这回被精心打扮过,头上戴个鹅黄色的小帽子,脖子上系着一个嫩粉色的蝴蝶结,在蛇箱里昂首挺胸对着玻璃晃来晃去,小模样得意极了。
吴所畏隔空摸它的小投影,稀罕的不得了,刚拿起来准备给它开门,小醋包一下子把头怼过去兴奋不已。
小醋包的小帽子bia叽被压扁,帽檐翻了上去,分岔的小舌头贴在玻璃上舔了一口吴所畏的手指,豆豆眼亮起爱心!
是哥哥是哥哥!哥哥贴贴!贴贴哥哥!
它为哥哥哐哐撞玻璃,一弹一弹一跳一跳地蝴蝶结都歪了,吴所畏连忙把玻璃滑开,小蛇马上弹到他手心里,这回不缠着手腕,就立着,360度转了一圈儿给哥哥展示自己的装扮。
吴所畏帮小醋包摆好蝴蝶结的位置,捏捏它扁扁的小下巴,想夸夸这个神气小宝贝:“天呐小醋包你真帅真可爱,谁给你买的小衣服,爸爸?”
小醋包尾巴尖点了点,接着又晃了晃。
吴所畏这么一问,刚子又想到刚才池骋和郭城宇的对话,有点忍俊不禁:
“池子买的,郭少改的。”
“哈?”吴所畏迷惑不已。
刚子去拿小醋包的时候,郭城宇正在缝帽子,地上扔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上面的泡泡袖缺了一个,很显然就是郭城宇手里这个,郭城宇一边缝一边无语:
“根本犯不着扔,你以为买的合身吴其穹就愿意穿了?”
池大少充耳不闻,提起衣服就往垃圾桶里塞,郭城宇力挽狂澜,赶在整个衣服变成垃圾之前薅下来一个小蝴蝶结,捣拾捣拾就把小醋包变成了一件可爱的小礼物。
刚子前脚给蛇接走,后脚郭城宇就指着垃圾桶痛心疾首道:
“这么败家的阵仗,吴其穹知道了得骂死你!”
池骋巴不得吴所畏现在就来骂他,或者他直接去找骂都行!
见不到人,池大少简直无精打采,况且刚才接了池远端一个电话,脸色更是阴云密布,没给衣服直接撕了都算他忍了。
郭城宇小心翼翼起来:“咱爹有何指示?”
池骋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让我下周带着女朋友去见我妈。”
“这不胡扯,你哪儿来的女……”郭城宇眼睛无意间瞟到了垃圾桶,下一秒就从沙发上弹起来,
“这就是让吴其穹女装的原因?!”
池骋不置可否。
郭城宇摩挲着下巴,正经思考了一下可行性,不太赞同地缓缓摇头:“吴其穹喉结太大了容易露馅儿,要不……”
他看着池骋,挑眉使眼色给他建议:“要不我把帅帅借你一下?”
池骋:“……滚!”
郭城宇愤如怒:“草,我都主动提了,你什么态度?!”
池大少剜他一眼,拿遥控器换了个台:“你特么要是想看他女装就自己想办法,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
郭城宇:“……”
小心思一朝被戳破,他没了气焰,不过嘴里依旧唧唧歪歪:“呵,我就等着看戏,看你能不能给人劝动。”
池骋心里也没底,可是吴所畏对他的态度越来越软了,越来越给了他折腾人的自信——
他先入为主地在脑子里就给人穿上了,并冷笑着对郭城宇说:“敢看,给你眼珠子抠了。”
“我才不稀罕!”
郭城宇翻了个白眼,直接给他倒油:“这就吃上飞醋了,你别到时候没弄成,还得过来求我和帅帅!”
池大少:“除了大宝,我不求任何人。”
郭城宇一脸晦气:“得了,别秀了,我也不是单身狗了,狗粮硬往我嘴里怼!”
他呸呸两下,说:“我有帅帅!”
郭城宇想着姜小帅突然转身进了卧室,出来手里拿了一个大罐子:“对了,我早上去医务室找帅帅,他给了我一瓶喷剂让我给你涂。”
过了两天,池骋身上的印子全部结痂,看样子马上都要好全了,不过池远端的态度依然顽固如金刚石,其难搞程度跟他的权力地位旗鼓相当。
与其在他身上下功夫,不如先讨钟文玉欢心。
池骋刚想得差不多了,“滋啦”一声给他思绪全打乱!
郭城宇拿着药给他浑身上下一顿喷,喷到空气里全是那呛人的药味,十分作死。
池骋陷在那片半透明的白雾里直咳嗽,一开口骂人就会呛到,他就只能用眼神凶狠震慑。
他身上的皮肤比药剂颗粒还白几个度,窗外斜打进来昏黄的太阳光,暖色的光柱虚虚笼罩住整个人,照出了池骋闪亮坚定的眼仁,飞舞的颗粒氤氲着暖色缓缓流动,绕在他周身仿佛神的外衣。
“草,帅啊哥们儿!”郭城宇看呆了一下,然后马上又给人喷一圈药,没等池骋炸毛恼火,他飞速拿了相机出来,一本正经躬身举起,手特稳前后左右推进找角度,
“人生照片!别动啊池子,我给你多来两张,挑最帅的发给吴其穹。”
吴所畏跟刚子道完别,沿着苞米地那条小路慢悠悠地往家走,小指勾着蛇箱也要用双手托起小醋包,这回的小醋包格外漂亮,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太阳还有点晒,这个帽子戴的刚刚好。”吴所畏无比满意,低头亲亲小醋包的帽子。
走着走着,伸出道儿上的草叶拦了路,他定睛一看,这上面有一只绿色的大蚂蚱!
吴所畏倒退一步,对着小醋包放轻声音:“嘘——哥哥给你抓个大零食吃!”
他把小醋包挪到一个手上,旋了旋手腕,迈步的同时出手,剪刀手夹着蚂蚱肥美的大肚子就抓起来了。
这虫实在胖,连胳膊腿都蹬不动,吴所畏直接往打开小醋包的嘴给它往里塞,边塞边说:“我还怕它咬你打你,现在是多虑了,吃吧吃吧,你爸爸肯定没喂过,尝尝鲜!”
小醋包好吃到豆豆眼直掉星星,尾巴尖欢快地抖啊抖,晃着脑袋努力都吞进去。
吴所畏也不急,等着它吃完才继续走,兄弟俩悠闲又自在地穿梭在乡野田间,一丛一丛的苞米杆被掠过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