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得寸进尺,仗着钟文玉女士的宠爱,直接问:“我以后正常去找他?”
这只小螃蟹横行霸道久了,稍微拓宽点儿道路就要横着竖着都走一遍,池远端懒得跟他掰扯,直接换了话题:
“他妈妈得了什么病?”
“甲减和一系列并发症,目前称不上严重。”池骋简述完情况,不动声色地夸大引导,“但她身体特别不舒服,时不时晕倒,吴其穹一个人可照顾不过来——”
钟文玉一听,连忙说:“那你多去看着点儿,出什么事能及时照应。”
池大少正要点头,结果池老爷又戳穿了他:“别听他瞎扯,真这么随时晕倒的话医生早安排住院了!”
池骋:“……”
“您连更扯的都相信我了,现在连这种事都要质疑?”
“个人情况是人类所未知的,我姑且当它存在。”池远端毫不含糊,“不严重又随时晕倒,有悖常理,简直是无视了医院的专业性,一眼假!”
池大少干脆承认了自个儿的小心思:“是,我就是想找吴其穹。”
绕来绕去又回到最初的起点,池远端第二回戳破他:“你还想什么,都背着我偷偷去了不知道多少趟了还想。”
池骋脸色不善:“老跟偷鸡摸狗似的,换您您能舒服么?”
钟文玉见状算是明白了,扯着池远端胳膊晃了两下,低声提示:“他这是想获得许可!”
池远端这回没松口,当即拒绝:“这个许可还给不了。”
成,那就继续藏着掖着!
池骋不爽极了,鼻腔漫长地出完一轮气,退而求其次:“那你以后别再监视他,他又不是犯罪嫌疑人,整天整天被包围着算怎么回事?”
吴所畏跟池骋恰恰相反,他缺乏动物般的直觉,压根儿不知道这一天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靠池骋提醒才知道自个儿被监视了。
从那以后,他每回出门都会收拾自己,认认真真把自己搞得干净利落,试图先在老丈人面前求得一个好形象。
仅此而已……
吴所畏这危机意识不能说没有,简直为负!
池骋气得都想给人拖起来拉练两下,没舍得,最终咬咬牙凶了他:“这几个人逮了你就扔荒郊野岭去怎么办?!”
吴所畏马上以一种超级崇拜的眼神仰望蓝天,欢快又笃定:“你爸爸人很好,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连池骋都没见过吴所畏这种目光——
他好像真的在天边想象出了老丈人,双手交握着收于胸前就要拜一拜,是真信仰上了……
池骋心口瘀堵:“……别看了。”
“干嘛?”吴所畏瞟他一眼,又扭头朝想假的池远端祈祷上了:“保佑我吧,老,丈,人!”
孩子越说还越来劲了,池骋终于忍不住掐着脸给人扭回来,卡着他的视角,距离拉近脸庞放大,立即闯进他的瞳孔里,一字一顿地说,
“我吃醋了。”
一对上池骋,吴所畏眼里的那种仰慕瞬间消失了,他满脑袋问号费解不已,语气上扬:“这也要吃?!我是希望他早点认可我呀!”
池骋的眼里没有笑意,语气像耸起的眉峰一样锐利:
“你从来没这么看过我。”
吴所畏:“啊?!”
怎么,怎么看?
俩人面对面坐着高度一致,吴所畏观察了一圈儿,突然一蹬椅子蹲了下去。
池骋始料未及,跟着他的动势低头,手已经伸出去想给他拉起来,结果那颗小脑袋抬起来直直望向了他,连带着眼神里的光芒一并传递。
太阳恰逢其时,照亮了全部事物,将阴影撇到了身后,而吴所畏眼里满是波光粼粼的池骋,高大又耀眼,格外清晰帅气。
吴所畏的笑容璀璨至极,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表白:“池哥哥,我好崇拜你!”
他双手合十,言笑晏晏:“最崇拜你了!”
这样蹲着可怜巴巴的,太像只求收养的小狗了,眼睛都一样的单纯且溜圆,闪着一心一意的光。
池骋根本受不了,俯身将人一把拖起按自己大腿上:“……不用了,你还是坐着看天吧,我不吃醋了。”
池骋脑海里还回想吴所畏弯腰揉膝盖,无知无觉乱蹭他,一味地嘟着嘴抱怨的场景——
“知道为什么不仰视你嘛,太受罪啦,我的膝盖啊,我的小腿,我的脚,全都很痛!”
池骋眼神发直,就看着他一边说,一边从膝盖顺着小腿揉到脚踝,屁股越来越往后……
池骋还没回忆完,池老爷一句话打碎他的心猿意马:
“监视这个事情你别管,我自有安排。”
池骋刚解冻的脸又封上了,还隐约裂开:“……有完没完?!”
池远端同志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完全不受影响:“没完。”
池骋顿时待不下去了,说:“走了,没意思。”
“以后不许在他家住,分开点,各回各家!”池远端强调,“老实点!”
池骋伸手拉门,学着他爹的句式淡淡回:“那也不归你管了,你总不能把摄像头怼屋里,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缺德事情。”
池远端:“……”
确实,他只跟吴所畏外出而已,观察他的行为习惯已经成为了次要任务,主要任务是保障这孩子的安全。
他已经第N次看到吴所畏把自己刚买的火腿肠掰一半扔给了流浪猫,然后跟它一起吃,还特开心。
猫没吃完他还会等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盖,倒水然后放地上给它喝,自个儿也跟着喝!
……真是又可爱又奇葩。
不得不说,这小孩是有一种魔力的,叫人越看越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