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王保保西进的消息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武将们争得面红耳赤,以徐达为首的主战派认为应当立即追击,而刘伯温则捻须沉吟,始终未发一言。
陛下,徐达的军报由信使朗声宣读,臣已派三路斥候追踪,西去确系王保保主力,沿途丢弃的辎重皆为真品...
我站在丹陛之下,目光却落在殿外飘落的梧桐叶上。秋风乍起,落叶纷飞,这场景让我忽然想起前世读过的一句诗: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王保保此番西进,当真只是为了逃命?
标儿。父皇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唤醒,你方才走神了。
我连忙躬身:儿臣是在想,若真要西逃,为何偏选在这个时节?草原即将入冬,此时北上才是正理。
刘伯温终于开口:殿下所言极是。老臣方才推算天象,今年北地寒潮较往年来得都早...
(承)
退朝后,我特意去了一趟户部。掌管漕运的侍郎见我来访,忙不迭地搬出厚厚的账册。
殿下请看,他指着最新一批商税记录,近三个月来,往西北方向的商队比往年多了三成,而且多是采购药材的。
我翻开账册细看,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商队都在大同府换了通关文牒?
正是。大同是通往草原的要道...
不对。我打断他,若是要去草原,该走张家口才对。大同往西,那是通往河套的路!
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我顾不上礼节,抓起几本账册就往御书房跑。
(转)
父皇听完我的分析,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王保保明着西进,实则是要取道河套?
儿臣怀疑,西进的只是疑兵。我摊开地图,父皇您看,若是经河套迂回,正好可以避开我军在居庸关的重兵...
就在这时,刘伯温求见。他手中拿着一封密信:陛下,刚收到的消息。王保保的夫人,三日前出现在河套地区的鄂尔多斯部。
父皇猛地站起身:弘吉剌部的公主?她不是在镇定吗?
所以臣才觉得蹊跷。刘伯温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来太子殿下的推测,并非空穴来风。
我们三人对着地图研究到深夜。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河套:商队的异常动向、弘吉剌部公主的出现、还有王保保西进路线的偏差...
好个声西击东!父皇一拳捶在地图上,差点被这老狐狸骗过去!
(合)
新的军令连夜发出。徐达接到密旨后,立即调整部署:明面上继续向西追击,暗地里抽调精锐北上,在河套地区布下天罗地网。
十日后,捷报传来。王保保的主力果然在河套现身,正好落入我军埋伏。虽然最终还是让他带着亲卫突围而去,但元军主力伤亡惨重,再也无力组织大规模进攻。
庆功宴上,父皇特意让我坐在他身旁。酒过三巡,他低声问我:标儿,你如何能识破王保保的计谋?
我望着殿外飘扬的军旗,轻声道:儿臣只是想起一句话:兵法之妙,存乎一心。
父皇朗声大笑,举杯对众臣道:来,为朕的小诸葛满饮此杯!
就在庆功宴进行到高潮时,一骑快马冲破宫门。信使滚鞍下马,呈上的军报让父皇的笑容瞬间凝固——王保保在溃退途中,竟派人送来一封给我的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