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朱棣主动请藩北平的话语,在朱标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凝视着四弟虽苍白却异常坚定的面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北平,前元大都,北疆门户,军事重镇,亦是未来可能直面北元兵锋之地。朱棣此请,是真心为国戍边,还是……别有深意?历史上那个雄才大略、最终发起“靖难”的燕王身影,瞬间掠过朱标脑海。
他不动声色地扶住朱棣:“四弟,你伤病未愈,此事关乎国本与你的身体,还需从长计议,待你康复后再议不迟。”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躬身道:“臣弟遵命,一切听凭皇兄安排。”
送走朱棣,朱标独自在书房沉思良久。朱棣的请缨,如同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他必须仔细权衡:让朱棣就藩北平,可借其军事才能巩固北疆,但也可能养虎为患;不让其就藩,虽免后顾之忧,却可能寒了兄弟之心,且朝中除徐达等老将,确需宗室强藩坐镇北方。
(承)
他将此事与刘伯温密议。刘伯温沉吟道:“燕王经此一劫,或有感悟,立志报国亦有可能。然其性情刚毅,雄才大略,若久居边陲,手握重兵……不可不防。殿下既已令其暂留京城调养,便是稳妥之策。可借此观察其心志,亦可待北疆局势进一步明朗。”
朱标颔首,目前也只能如此。他转而问起另一件关心之事:“先生,对那‘烛龙’,可有新的线索?”
刘伯温摇头:“杜太监所知有限。‘烛龙’代号,寓意深远,或指其潜伏极深,能量巨大。老臣排查了名册上所有高阶官员,皆无明显嫌疑。此獠,恐怕比‘玄影’藏得更深。”
(转)
压力之下,朱标更加勤勉。他每日处理政务至深夜,召见臣工,了解民情,督问军器局进展,批阅来自北疆和海防的奏报。他深知,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应对一切挑战。
在他的推动下,朝廷颁布了《垦荒令》,鼓励百姓开垦北方战乱荒地,减免赋税,以实边陲;又下令整理驿传系统,加快信息传递。军器局在顾青主持下,不仅改进了火铳,还开始尝试制造小型野战火炮,虽困难重重,但已初见眉目。
朱棣则安心在府中养病,偶尔入宫向马皇后请安,与朱标谈论兵事,举止并无异常,甚至主动将王府护卫中的一些可疑人员名单交给朱标核查,以示坦荡。
时光流逝,转眼春去夏来。北疆战事陷入胶着,徐达与元军主力对峙,互有攻守。沿海倭寇因“玄影”势力溃散及明军水师加强,侵扰渐少。朝局平稳,新政推行顺利。
(合)
这一日,朱元璋召朱标至御花园散步。父子二人行至池塘边,朱元璋看着水中游鱼,忽然道:“标儿,老四前阵子跟你提过去北平的事?”
朱标心中一动,如实回答:“是,四弟确有此意,但儿臣虑其伤病未愈,暂未应允。”
朱元璋点点头,目光深邃:“你做得对。老四是个将才,北平也需要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不过,不急。等你觉得时候到了,再放他去不迟。这大明的江山,将来是要交到你手上的,用人、防人,你要自己拿捏分寸。”
父皇的话,既是信任,也是考验。朱标躬身道:“儿臣明白,定不负父皇重托。”
离开御花园,朱标心情复杂。父皇显然知晓朱棣的请求,甚至可能乐见其成,但将最终决定权交给了自己。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他倍感压力。
夏夜闷热,朱标在灯下审阅户部关于清丈田亩的奏章。忽闻窗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异响,似是瓦片滑动。他警觉地抬头,手已按上腰间短刃。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穿窗而入,落地无声,手中一点寒光,直刺朱标咽喉!这一下变起仓促,刺客身手之高,远超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