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田通是曾经是长州藩的一名同心。
一直以来他工作都很出色,也曾经抓捕不少杀人越货的强盗土匪,所以他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但这种骄傲,毁在黑船来临之后。
黑船的来临改变了整个日本,也改变了整个长州藩,也改变了高田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句话用来形容日本也十分贴切。
德川家康在关原之战中夺得了天下之后,位于日本西南的萨摩和长州两藩就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早在幕府鼎盛时期,德川家就在这两个藩的周围安插很多自己人,但是两百年过去了。
即使是幕府也没能逃出王朝周期论的魔咒。
此消彼长,幕府实力慢慢衰落、慢慢腐朽,长州和萨摩的实力却在逐渐增强,锁在他们脖子上的枷锁也在一步步解放。
在黑船事件之后,因为幕府的软弱可欺,让天下各藩很是不满,尊王攘夷论一时之间甚嚣尘上、风头无两。
当时长州藩有一个叫做吉田松阴的学者,他兴办私塾,传授徒弟,大力倡导“尊王攘夷”。
后来幕府大老井伊直弼未经天皇批准先后与美、俄、英、法、荷缔结了条约,日本国内舆论沸腾,幕府大失威信。
这也让吉田松阴对幕府彻底丧失了所有希望。
他意识到幕府已经成为了国家强盛的阻碍,所以他开始宣扬倒幕理论,并计划武力讨伐幕府。
为了镇压这些尊王派志士,井伊直弼掀起了那场“安政大狱”,而吉田松阴就是重点针对的对象之一。
当时幕府实力太强,长州一家还不敢对着干,所以对幕府低了头,把吉田松阴押解去了江户。
执行这次押送任务的其中一名同心,就是高田通。
一开始高田通之以为这是一件普通的押送任务,但是一路上他却发现,吉田松阴和常人很不一样。
他这一路上既没有对幕府的恐惧,也没有对长州的怨恨,反而充满了坦然。
整个人就像是去江户旅行的游客一样,还经常对押送他的看守们谈论天下大势。
那也是高田通第一次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了解,也是高田通第一次感到迷茫。
他所能维护的只是一个街巷间的“小秩序”。
而在国门之外,似乎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控制的“大混乱”正在逼近。
他不禁想,维护这种小秩序还有什么用,难道真能保护整个国家吗?
所以在回到长州藩之后,他毅然决然决定脱藩。
再到后来,他认识了吉田松阴的弟子桂小五郎,于是就加入了他的麾下,成为了一名长州藩的攘夷志士。
因为高田通做过捕快,对抓捕盗贼、跟踪探听之类的工作很熟悉。
所以他被桂小五郎安排从事密探工作。
片贝是桂小五郎的贴身随从,出于对桂小五郎的尊重,高田并没有在小荻屋再动手。
但是事后他越想越气。
所以夏川走后,他越想越气,于是就默不作声的跟了上来。
其实他的愤怒并不单单只针对夏川,而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局势。
他不懂得什么狗屁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只知道,现在的攘夷志士领袖桂大人很怂。
将军上洛是多么好的机会啊,正是长州藩做一番大事的时候。
但让他想不通是,为什么长洲藩没有任何动静,桂小五郎大人没有安排任何动作。
“天诛党”出面做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反倒是他们这些真正的攘夷志士们在坐冷板凳。
一开始他和身边的人就是因为讨论这个,说话声音才会大了一点,才给了夏川嘲讽他们的机会。
他本来就心里愤懑,又被夏川嘲讽了一下更是点燃了他的怒火。
所以,虽然给了片贝一个面子,但他还是决定要杀了夏川。
因为出身同心,他跟踪的功夫可谓是出神入化,一路上行踪隐匿的很好,即便是夏川也没有发现他。
他原本想着,等夏川出来之后,直接一刀就把他解决。
但是没想到等了半天,却看到了一个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熟悉身影,河上彦斋!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路上经过夜风一吹,他的酒也醒了大半。
他这才想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在小荻屋和自己产生冲突,恐怕就是为了引河上彦斋出来吧。
高田通没敢声张,他暗自思量。
虽然没有亲自和河上君动过手,但他也知道河上君的可怕。
长州藩攘夷志士很多都知道,河上君是桂先生手中最锋利的剑,是任务完成率百分百的拔刀斋。
所以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也不敢贸然去举报河上彦斋。
他就想着把夏川给抓了以后,先审问出来他和河上君到底是什么关系,再去桂先生那里通报这件事。
高田等在长谷屋必经之路的暗巷中,他跃上暗巷的墙头,身形完全隐没在黑暗中,如同一个正在捕食的猎物。
回想起刚才和夏川的交手,高田也知道夏川不好对付。
所以他收起了手里的刀,从腰后拿出了一件武器。
那是一把通体乌黑很像农民所用的镰刀。
镰刀后面是一根长达数米的金属锁链,锁链后端坠着的是一个呈纺锤状的铁块。
这是日本的一种传统武器,名叫“锁镰”。
这种武器前方是镰刀,可以勾住敌人的肢体、武器、甚至脖颈,进行破坏或控制。
锁链则提供了极长的攻击距离,最后坠着的铁块既是配重,又是流星锤。
抡起来能产生巨大的打击力,足以击碎敌人的骨骼或头盔。
比起用刀,高田通更擅长用锁镰攻击对手。
现在网已布下,就等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