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田以藏在土佐勤王党人缘极差,属于人厌狗烦的那种。
他出身卑微,又没什么文化,你跟他说什么家国大事这货也一概不懂,除了武市老师之外,基本上没谁看得起这个家伙。
这次任务要听冈田以藏的,让森村建他们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太不舒服。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后续武市老师所交代的,更让他们模糊了。
武市老师让他们在暗杀胜海舟之前,要瞒着冈田以藏执行另外一项任务。
那就是用弩机暗杀胜海舟的护卫。
攘夷志士杀人,从来都是直接拿刀莽上去。
万物皆虚,以杀证道。
管你是什么高官,老子一把刀上去就喊“天诛”,能不能砍死再说,反正老子不丢面。
这是属于攘夷志士的荣耀,也是他们心中的坚持。
但是用弩机包括用弓箭、火枪、下毒等等手法,绝非一个武士应该做的,性情暴躁的齐木茂二郎当时就想问个明白。
还是森村建比较稳重拦住了他。
武市半平太是土佐勤王党中绝对的领袖,是他把土佐勤王党一个地方小组织,带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成为了天下首屈一指的攘夷团体。
所以虽然不知道武市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碍于他的威严,森村建还是准备听命行事。
“齐木。”
森村建眼神冷冽的看了看这条街巷的那头。
“不要让冈田以藏心生疑惑,还是按照他的安排,你和池内君留在这里,我和千屋去那边,一前一后,确保任务一定要完成。”
森村建带着池内未吉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胜海舟身边说不定有很多护卫,你知道先射谁吧。”
齐木茂二郎一咧嘴,露出了森然的牙齿。
“放心吧,我记得。先射那个身高最高、长着一头卷毛的那个!”
森村建点了点头,他严肃的说道:“记得武市老师说过的,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冈田以藏知道实情。”
其余三人闻言,皆神色凛然。
……
今天胜海舟去的是加贺藩邸。
加贺藩的藩主是个样貌雍容华贵的年轻人,但是夏川对他的观感不太好。
这家伙虽然看上去笑眯眯的,满嘴客气话,但实际上是一点钱都不愿意出。
胜海舟整整磨了他一下午,也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头疼的是胜海舟,夏川倒是不怎么在乎,在加贺藩邸混顿饭吃,也算没白来。
街巷之中,十分安静,春风如故,樱花四散。
这里离越前藩邸已经不远,长次郎叼着随手折来的柳条。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哎,你们说,咱们刚才吃的那个金箔寿司上面真的是金箔吗,用金子包裹寿司,这能吃吗,吃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金箔寿司,算是加贺藩的特产,是用极薄的金箔包裹上寿司搭配上加贺特产的红喉鱼,别有一番风味。
加贺藩的初代家主是前田利家,他为人爱华丽,要求自己的手下在铠甲和刀镡上都要贴上金箔,所以加贺藩制作金箔的技术很高超。
竟然都把这种技术用在了吃的上面。
恭太郎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小子刚才也没少吃啊。”
长次郎道:“我这不是怕辜负了加贺藩主的一番好意吗,人家好心好意请咱们吃饭,就算是有毒,我也得吃啊,只不过要是真的有毒,我可能就做不了你的小舅子了。”
“你特么怎么还在想这事!”
恭太郎抬手就要打,长次郎赶紧作势求饶。
夏川笑道:“长次郎,你小子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放心吧,少量的食用金箔是不会有什么危害的,你死不了,你还能做恭太郎的小舅子。”
这下长次郎放心了,他一边回味着今天金箔寿司的滋味,一边对胜海舟说道:“胜老师,这个加贺藩的藩主还真够可以的,宁愿用金箔寿司请我们吃饭,也不愿意出钱资助我们建设海军,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胜海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长次郎啊,我们是来讨饭吃的,人家要是愿意给当然好,要是不给我们也不能强求。”
夏川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胜先生你还真是够豁达的。”
胜海舟大笑道:“没办法,要是不这么豁达,被人拒绝了这么多次早就不行了。”
“今晚青木君要不要和我们喝点酒,我听龙马说你的酒量可是很好的。”
“行啊,我……”
话没说完,一股寒意在夏川心中骤然升起。
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闪避。
就在这一刹那,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从前方袭来。
闪着寒光的弩箭毫无征兆,从前方射出。
弩箭刺破空中飘落的樱花,直取夏川咽喉。
这根弩箭快的离谱,好在刚才【危险预警】的存在让他提前做出了反应,千钧一发之际,夏川凭借野兽般的直觉躲过了这根弩箭。
“铎”的一声。
弩箭结结实实的钉入身后石墙。
几乎是夏川做出反应,躲开弩箭的同时,又一声弓弦声炸起。
竟然还有第二把弩。
和第一支一样,这支弩箭也是冲着夏川来的。
和第一支不一样的是,这支弩箭来自后方夏川看不到的视觉盲区。
而且射出的时机极为刁钻,就选在了夏川刚做出动作的刹那。
时机、角度都无比致命,夏川躲无可躲,只好赶紧往前一个翻滚。
“噗!”
一声闷响,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他的左肋上,把他射倒在地。
这根原来是冲着他的后心去的,现在只射中左肋已经是万幸。
“敌袭!”
胜海舟这个被保护的对象,比护卫反应还快。
就在橘恭太郎和长次郎还在发愣的时候,他低喝一声,急忙拽着离他最近的长次郎贴近墙壁,缩小了暴露面积。
恭太郎也赶紧贴近墙壁,拔刀出鞘警惕的看着四周。
地上的夏川生死不明,胜海舟三人如临大敌,贴近墙壁的背后已经全部湿透。
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他们等了半天,却没有再出现另一支致命的弩箭,反而在街头巷尾两个方向,走出了四个带着斗笠的黑色身影。
(这几天正在看日本新出的那个《武士生死斗》,动作戏还可以,但是就是太小众了,要是大众一点我就把这玩意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