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平原上,那扇雕刻着诡异符文的巨大石门静静矗立,两侧牛头马面的石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仿佛凝固了千年的时光。
杀生丸一行人降落于此,空气中的凝重几乎让人窒息。
邪见抱着人头杖,缩在杀生丸腿边,小眼睛紧张地打量着那两尊巨大的石像,小声嘀咕:“这、这两个石头疙瘩……看起来真不吉利……”
云霄紧握听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从石门和石像上散发出的、与现世截然不同的死寂与规则之力,那是一种对生者绝对的排斥。
她低声对杀生丸说:“这门……感觉很不对劲,里面的气息和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地方都不同。”
杀生丸金色的瞳孔淡漠地扫过石门,并未言语,但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两尊石像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沉闷如雷、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声音,突兀地响彻在每个人心底:
“想过去……还是不想过去……”
声音的来源,正是那尊牛头石像!它那雕刻出的狰狞大口并未开合,但声音却清晰地传达了出来。
邪见被这直接响在脑子里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废、废话!当然是想过去了!不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另一道更加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自马面石像:
“此门……乃生死界限……唯有死者,方可通行……”
伴随着这嘶哑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两尊巨大的石像,表面覆盖的千年尘埃簌簌落下,它们那石质的眼珠竟然缓缓转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最终,那空洞而冰冷的视线,同时聚焦在了站在最前方的杀生丸身上!
“轰隆……轰隆……”
大地微微震颤,牛头和马面竟然缓缓地、僵硬地从石台上迈步走了下来!
它们每踏出一步,都在干涸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沉重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欲经此门……需先经我等之手……化为死者……” 牛头举起了手中那柄石质却散发着寒光的钢叉。
“舍弃生命……方可踏入死域……” 马面挥动了那条锈迹斑斑却缠绕着不祥气息的锁链。
邪见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躲到杀生丸身后:“什、什么?!要变成死人才能过去?!开什么玩笑!杀生丸大人,我们快走吧!这根本就是陷阱!”
云霄也是脸色发白,但她强自镇定,横刀在前,挡在杀生丸侧前方,
尽管知道在这两个冥府使者面前,自己的力量可能微不足道,但她依旧做出了保护的姿态。“杀生丸……”
杀生丸眉头微蹙,面对步步逼近、散发着死亡宣告的牛头马面,他周身的气息依旧冰冷平稳。
然而,就在他准备有所动作之时——
悬挂在他腰间的天生牙,突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清晰可见的柔和光芒!
并且剧烈地震动起来,那震动甚至带动了刀鞘,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醒目。
天生牙的异动,让步步紧逼的牛头马面瞬间停下了脚步。
它们那空洞冰冷的石质目光,同时从杀生丸脸上,移到了他腰间那柄正在发光震动的治愈之刀上。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
片刻的沉默后,牛头那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其中的杀意与冰冷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恭敬的意味:
“原来如此……是‘钥匙’的持有者……”
马面那嘶哑的声音也随之附和,它和马面同时微微低下了那巨大的头颅,对着杀生丸,做出了一个略显僵硬却无可置疑的行礼姿态:
“携带‘钥匙’之人……无需经历死亡……拥有通往彼世的资格……”
邪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张大了嘴巴:“钥、钥匙?天生牙是……钥匙?”
云霄也松了一口气,紧握刀柄的手微微松开,她看向杀生丸腰间的天生牙,眼中充满了惊奇与了然。
杀生丸垂眸看了一眼仍在散发温润光芒的天生牙,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明悟。他并未因牛头马面的行礼而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地命令道:
“开门。”
牛头马面闻言,立刻直起身,不再有任何阻拦。它们转身,面向那扇巨大的石门,同时伸出巨大的石掌,按在了门扉之上。
“轰隆隆——!”
沉重古老的石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摩擦声,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景象,而是一片深邃、旋转、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浓烈到极致的冥界气息如同寒风般从中汹涌而出,吹得杀生丸和云霄的银发猎猎作响。
门的彼端,就是生死交界之处,犬大将骸骨沉睡之地,也是奈落与犬夜叉前往的方向。
杀生丸没有任何犹豫,抬步便向那敞开的冥界之门走去。云霄和邪见对视一眼,也立刻压下心中的震撼与一丝恐惧,紧随其后。
神乐站在远处,看着杀生丸凭借天生牙轻易叩开了连她都感到畏惧的冥界之门,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随即化为一片深沉。
她轻轻跃上羽毛,并未跟随,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黑暗之中。
沉重的石门在三人进入后,再次缓缓闭合,将现世与冥界重新隔绝。只留下牛头马面重新化为石像,静静地守卫在门前,仿佛千百年未曾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