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与犬夜叉的身影在混乱的异空间内再次交错。
天生牙与龙鳞铁碎牙激烈交锋。
杀生丸的攻势如同疾风骤雨,精准而致命。
犬夜叉起初只能被动防守,但在龙鳞铁碎牙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撑和对杀生丸意图的隐约察觉下,他开始尝试反击。
刀光剑影间,两人打得有来有回,战斗异常激烈,每一次兵刃相交都迸发出刺目的火花和剧烈的能量涟漪。
终于,在一次全力的对劈之后,异变再次降临。
杀生丸手中的天生牙,突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纯净光芒。
在那光芒中,它那借由镜妖碎片模仿而来的铁碎牙形态如同褪色的伪装般迅速消融,重新变回了它原本的、优雅而略带弧度的模样。
然而,这回归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亦或是某种宿命的必然。
在两刀依旧保持着对劈状态的僵持中,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令人心碎的鸣响——
天生牙,断了。
刀身前半截打着旋儿飞了出去,消失在混乱的虚空之中。
犬夜叉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看向杀生丸,却见对方脸上是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折断的并非跟随他许久的佩刀,而只是一截枯枝。
外界,通过投影看到这一幕的戈薇捂住了嘴:“看着……就像杀生丸主动折断天生牙似的。”
云霄凝视着杀生丸那看不出情绪侧脸,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就是主动折断的吧。”
她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酸楚。
天生牙,毕竟是斗牙王留给杀生丸的遗物,承载着父子之间复杂难言的联系与期望。
纵然杀生丸嘴上说着不再执着,但亲手将其折断,尤其是以这种方式……对他而言,定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需要何等决绝的心志。
刀刀斋看着断裂的天生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喃喃道:“现在,合二为一了。”他从三眼牛背上跳下,似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插在犬夜叉背后的两根金刚矛头,因天生牙本相回归、奈落控制力减弱而产生了不稳定,再次爆发出浓郁的瘴气!
犬夜叉闷哼一声,剧痛与瘴毒的双重侵袭下,眼前一黑,意识迅速剥离,身体软软地向下倒去,开始被尚未完全消散的冥道残余吸力缓缓拖拽。
周围回荡起奈落那充满恶意的嘲讽声,如同胜利的宣告:“结束了!犬夜叉的妖气已然消失!你们兄弟,无法回到尘世了!”
杀生丸悬浮在空中,看着失去意识、正被冥道吞噬的犬夜叉,语气依旧淡漠,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中了奈落的毒就昏倒了,终究只是半妖啊。”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闪,已来到犬夜叉身边。
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伸手,将深深嵌入犬夜叉背后的两根金刚矛头猛地拔出!
随即,他攥紧拳头,凝聚起强大的妖力,毫不留情地、带着一种近乎“恨铁不成钢”的强硬关怀,一拳狠狠砸在犬夜叉的脸上!
“砰!”
巨大的力道将犬夜叉打得脑袋一偏,也瞬间将他从昏迷的边缘硬生生打了回来!
“呃……!”犬夜叉猛地睁开眼,意识回归,第一眼就看到杀生丸近在咫尺的冰冷面孔。
外界,戈薇看到犬夜叉遇险,急得一把抓住刀刀斋的衣领,使劲摇晃:“刀刀斋爷爷!要怎样才能从冥道中逃出来?!快告诉我们方法啊!”
刀刀斋被摇得头晕眼花,无奈道:“哪有那种方法啊!冥道一旦彻底闭合,内部就是绝对的死境!”
“不是吧!”邪见吓得瘫坐在地,泪眼汪汪,“杀生丸少爷!云霄,这可怎么办啊!”
云霄虽然心中也揪紧,但看到杀生丸那依旧镇定的姿态,以及他刚才那“唤醒”犬夜叉的一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蹲下身,用只有她和邪见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安慰道:
“没事的,邪见。冷静点。你看,杀生丸不是还在吗?他还可以抢过铁碎牙,然后劈开冥道自己回来。而且……”
她顿了顿,语气笃定,“他应该会顺便把犬夜叉那家伙带回来的。放心吧,他们生命安全是没问题的。”
这番话既是在安慰邪见,也是在稳定她自己的信心。
异空间内,犬夜叉晃了晃被打得发懵的脑袋,看向杀生丸,下意识地摆出战斗姿势:“杀生丸!你还想打吗?!”
杀生丸收回拳头,语气平静无波:“冥道已经关闭了。”
“啊??!”犬夜叉这才彻底清醒,环顾四周,发现吞噬他们的冥道入口虽然因之前妖穴爆发而扭曲不稳,但确实正在缓缓收缩、闭合。
杀生丸金色的眼眸直视着犬夜叉,说出了关键:“是就此被冥道吞噬,还是活着回到尘世,犬夜叉,看你了。”
“看我?”犬夜叉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落在了手中那柄刀刃已变得漆黑、散发着冥道气息的铁碎牙上,
“就是说……要我使用新的铁碎牙吗?用这把黑色的铁碎牙?”
“现在没时间废话。”杀生丸话音刚落,冥道的吸力再次增强,犬夜叉惊呼一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加速被拖向那片永恒的黑暗,膝盖以下已然没入其中。
他回头,惊骇地看到杀生丸的身影也同样开始变得模糊、消散,双腿已然化为光点。
“不要消失啊!杀生丸!”犬夜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大吼道,
“把刀让给我,还搭上你的性命!我会睡不安生的啊!”说完,他也彻底被冥道的黑暗所吞噬。
就在两人身影完全没入,冥道即将彻底闭合的最后一刹那——
嗡!
犬夜叉手中的黑色铁碎牙,再次发出了强烈的脉动!
在这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中,一点微弱的、如同纤细月牙般的光芒,在前方幽幽亮起。
“那里吗?!”犬夜叉福至心灵,双手死死握住铁碎牙,将全身的妖力、意志以及对伙伴的信任,全部灌注其中!“喝啊啊啊——!”
他倾尽全力,向着那唯一的光点,挥出了斩断绝望的一刀!
一道漆黑的刀光,自铁碎牙上迸发而出,精准无比地劈中了那点微光!
“撕拉——!”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响,吞噬他们的冥道,竟被这一刀从内部硬生生劈开了一道缺口!强光从缺口中涌入。
外界,众人看到投影中那个巨大的冥道残月破圆球,突然从内部被一道黑色的刀光撕裂、粉碎!
“冥道!”七宝惊呼。
光芒散尽,两道身影从中显现。
杀生丸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优雅地悬浮在空中,缓缓降落。
而犬夜叉则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直接从半空中摔落在地,昏死过去。
“犬夜叉!”戈薇第一个冲了过去。
云霄和邪见也立刻跑向杀生丸。刀刀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邪见跑到杀生丸脚边,大眼里含着泪水,声音委屈又带着不甘:
“杀生丸少爷!邪见……邪见非常不甘心!”他捂着脸痛哭起来,“天生牙!天生牙竟然被区区铁碎牙给吸收了啊!呜呜呜……”
杀生丸垂眸瞥了邪见一眼,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我已经无兴趣了。”他转身,不再看那断裂的刀与昏迷的弟弟,“走吧,邪见,云霄。”
“是。”云霄和邪见同时应道。
“等等,杀生丸。”刀刀斋叫住了他,指了指旁边插在地上的天生牙残骸,“或许你会不爽,但把这个带走吧。”他解释道,“从冥道里掉出来的。”
这时,犬夜叉在戈薇的呼唤下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插在土里的天生牙。
戈薇扶着他,疑惑道:“那把刀……明明断了。”
犬夜叉怔怔地看着完整的天生牙,脑海中闪过在冥道最后时刻看到的那点微光,恍然道:“是这样啊……我在冥道中看到的光……是天生牙。”
刀刀斋走过去,将天生牙从地里拔出来,举到杀生丸面前,肃然道:“天生牙,原本就不是砍杀敌人的刀,而是治愈、救赎之刀。”
杀生丸脚步停住,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于是,你想叫着我拿这把断刀,到处去救人吗?”他侧过头,金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嘲讽与疏离,“开什么玩笑。”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离去。
“啊!等等我,杀生丸少爷!”邪见连忙擦掉眼泪,小跑着跟上。
刀刀斋举着天生牙,看着杀生丸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喂……”
云霄走在最后,她停下脚步,转身来到刀刀斋面前,伸出手,语气平静而坚定:“刀刀斋先生,把刀给我吧。”
刀刀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杀生丸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将天生牙郑重地放在了云霄手中:“好。”
云霄接过这沉甸甸的刀,感受着其上残留的、属于杀生丸的淡淡妖力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对着戈薇、珊瑚等人点头告别,然后转身,快步跟上了前方那抹孤高的银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