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临淄变故后,这位楚国大将已闭门整日。昔 ** 与燕国公子惺惺相惜,如今只剩被背叛的震怒。
在合纵连横这件事上,项燕虽未明确答复,却也认真思考了其中的可能性。
以他的判断,秦国确实强大,连横抗秦不失为一条可行的策略。
然而,楚王唯一担心的,是燕丹是否值得信赖。
原本楚王已经有所动摇。
谁知转眼之间,燕丹竟行刺扶苏并嫁祸给齐国。
这分明是心怀不轨、暗藏祸心!
此人居心叵测。
项燕意识到自己信错了人。
此刻,他不再怀疑——就是燕丹所为。
若非如此,怎会如此凑巧?
“禀报将军,秦国刚刚已正式向齐国宣战。”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紧急军报。
项燕愤怒地拍案而起。
他展开地图,望向驻扎在原燕国境内的二十万秦军。
统军之人正是将晨。
说实话,将晨如今已是年轻一代中最负盛名的将领。
项燕盯着地图,震惊道:“果然狼子野心!秦国步步为营,早已谋划周全——灭赵后驻军中山,随时可攻燕;灭燕后驻军燕地,随时可伐齐。届时前后夹击,魏国必亡。”
但要楚国主动出兵援助齐国,却是不可能的。
尽管项燕看清了秦国的野心,许多人也都明白这一点,但大家仍抱有一丝侥幸。
楚国强大,拥兵六十万,并不惧怕秦国。
项燕也没料到秦国的野心会如此之大。即便灭掉齐、魏两国,他仍认为对楚国影响有限。
然而,他远远低估了局势的严峻,也低估了秦国的野心。
此时,魏国上下正一片欢腾。
满朝文武纷纷向魏王称赞贺喜。
他们不知道,这已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咸阳城中……
将晨身披乌黑战甲,高高立于点将台上。
台下是列阵整齐的五万大军。
**
与此同时,燕地尚有十五万兵马待命。
合计二十万大军自燕境攻向齐国。
当然,这仅是宣战,并非即刻开战。眼下即将入冬,至少要等到来年春天才能正式用兵。
然而将晨此刻却必须即刻启程。
他高声向将士们喊道:“齐人狼子野心,竟敢袭击我大秦长公子,藐视我大秦威严——我们该当如何?”
声如洪钟,可他目光始终沉静如水。
那肃杀之气席卷全军,引动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杀!杀!杀!”
沸腾的喊杀声震彻云霄。
将晨继续宣告:“齐国与我大秦不共戴天!长公子之仇不能不报!我要你们堂堂正正地对齐国说——”
他略作停顿,随即雷霆般喝道:“若我为弱者,便将我毁灭;若非如此,我必令你覆亡!”
最后一声令下,全军沸腾。
吼声如雷,战意灼天。
不知情者或以为齐国犯下了何等 ** 。
但知晓内情之人,都不禁暗自摇头。
李斯望着点将台上威风凛凛的将晨,心中百味杂陈。
三公子强势崛起,长公子日渐势微,两位公子矛盾日益加深。
十八公子胡亥,是否还有机会?
毕竟胡亥,已是他的学生。
是的,这些时日以来,李斯已成为胡亥的老师。
胡亥虽年纪尚轻,却展现出过人聪慧,深得赢政偏爱。
此刻他正静立李斯身后,遥望点将台下黑压压的五万大军,眼中满是憧憬。
可当他瞥见不远处赢政眼中对将晨的赞赏与喜悦时,憧憬化作了嫉妒。
胡亥在心中愤懑:为何自己年纪尚小?为何不是长子?
为何同为次子的将晨能乘风而起,独得父王宠爱?为何偏要与他争夺这份父爱?
胡亥在众皇子中年纪最小,却远比将晨更受偏爱。
自从将晨之事后,赢政似乎意识到自己过去对子女的关注太少,因而对表面乖巧讨喜的胡亥格外宠爱,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
在赢政的溺爱下,胡亥渐渐得意忘形。
他梦想成为秦王,成为秦二世。
然而他大概从未料到,自己最终未能坐上秦二世之位,反而成了世人眼中的“胡二世”,沦为后世笑柄。
赢政简单勉励了几句,随后为此次出兵定下基调:
“目标齐国,迎回我大秦长公子。”
将晨翻身上马,一骑当先。
赢政目送他离去,眼神复杂,带着几分忧虑。
他心中喜忧参半——对将霸业视为一切的赢政而言,扶苏遇刺反而正中下怀;至于凶手是否为齐国,他并不在意。
马蹄踏地,声响如雷。
这一刻,连赢政也不由心潮澎湃,暗暗握紧双拳。
大军远去,此行路途遥远,真正开战或许要到年后。但赢政期待将晨能像当初伐燕时一样,再次带来惊喜。
咸阳街头,百姓群情激愤,高呼要为仁厚的长公子讨回公道。
扶苏在民间声望极高,虽在朝堂上显得迂阔,却深受百姓爱戴。
将晨一马当先,率二十万秦军伐齐。
消息传至齐国,齐王惊得跌坐在地,冷汗涔涔。此前燕丹曾游说他合纵抗秦,被他拒绝,没想到秦国竟不惜牺牲公子扶苏,仍执意出兵。
是的,这就是牺牲。要明白,眼下扶苏仍在齐国养伤。
“你确定,是将晨?”齐王声音发颤。
人的名,树的影。那个擅长闪电突袭、一战定乾坤的将晨。
世人皆称将晨为战争天才,或许言过其实。
但他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燕丹,燕丹,狼子野心!他与虎谋皮,究竟图谋什么?”齐王瘫坐于地,喃喃说道。
按常理,齐国本应是最后 ** 的。
然而,因将晨出手,打着为兄长复仇、救出扶苏的旗号,反而率先攻向齐国。
此事有利有弊。
好处很明显:夹击魏国将更为容易。
况且秦军本就驻扎在燕地,进攻齐国并不困难。
历史上是因燕王喜逃至东辽,燕国陷入混乱。
如今,没有燕王喜的压力,秦国在燕国获得了大量战利品。
不必担心战线拉得过长。
出兵并无大碍。
站在秦王宫外的楼台上,王翦目送将晨离去。
眼中满是欣慰。
若有选择,王翦更希望将晨成为秦国储君。
而非扶苏。
“或许,该站队了……”
但王翦转头看向身旁年轻得多的赢政,忽然意识到自己实在想得太多。
谁能活得更久还未可知,恐怕自己会先于赢政离去。
王翦心中暗叹:我真是自作多情。
“父王,将来我也要当大将军。”
胡亥跑到赢政面前,神色坚定地大声说道。
赢政微微一怔,随即大笑:“好,寡人就等着你当上大将军,超越你三哥。”
然而年幼的胡亥表面欢喜,心底却冷笑。
他要做的,从不是大将军。
他目光灼灼地望向秦王宫深处那尊宝座。
将晨离去后不久。
咸阳宫附近的一座府邸中,两位女子 ** 于阁楼。
阴阳家竟连你都派来了。
雪女执壶斟茶,望着窗外飘零的落叶,眸中掠过一丝忧色。
战场瞬息万变。
将晨表面风光无限,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此番乃他首次执掌兵权,且统率二十万之众。
整整二十万大军。
更是赢政全力推动之事。
将晨肩头承载着千钧重担。
所幸冥王心性使然,注定他将勇往直前。
此战胜负已无悬念。
齐国势弱。
军力并不强盛。
虽较魏国稍胜一筹。
与燕国相差无几。
举国征调可集三十万兵马。
将晨坚持先伐齐,意味着难有后援。
若从秦地调兵,抵达燕境需耗时日。
李斯原本不主张伐齐。
然赢政选择信任将晨。
此役关乎将晨前途,胜则满盘皆活,败则万劫不复。
十六年隐忍与心血,或将付诸东流。
别来无恙,辛苦了。
蓟城原为燕都,今已成秦军大营。
将晨轻拍守将王贲肩头。
为成就大秦霸业,王贲确已殚精竭虑。
近三载未曾归国。
常年戍守边关。
年少成名的王贲,竟已现沧桑之态。
“哈哈哈,能随将军出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王贲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
又是一场灭国大战。
而这一次统领大军的,竟是比他年轻许多的将晨。
才十六岁!
十六岁便统领二十万大军,担任主帅。
想到这里,王贲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许多人似乎都忽略了将晨的年纪。
十六岁统帅二十万大军,主导灭国之战,即便不敢说后无来者,也绝对是前无古人。
甚至从将晨的脸上,王贲还能看出几分未脱的稚气。
但他并不担忧。
经历了上一场战役,王贲对将晨充满信心,甚至心生敬佩。
年龄,或许对常人而言是限制。
但对真正的天才来说,年纪从来不是阻碍。
将晨,就是真正的天才。
一位用兵如神的将才。
不仅王贲,整个战国无数人都为之震惊。
此前赢政破格任命将晨为副将,独自领兵三万,已属罕见。
而这一次,更是让他统领二十万大军,征讨齐国。
齐国并非弱国,战国中期它曾是称霸一方的强国。
“说起来,我们这也算是复仇之战。”将晨站在蓟城城头,望向齐国的方向。
“没错!”王贲同样振奋。
这一战对秦国而言,意义非凡。
因为曾经的秦国,竟被齐国打得割地求和。
是的,没有看错。
二十年前,齐国大将匡章率五国联军攻破函谷关,迫使秦国割地赔款。
正是那一战惊醒了秦国,从此开启了崛起之路。
如今,终于到了雪耻的时刻。
“对了,对方的主将仍是匡章。”王贲早已探明消息。
“匡章!”
踏踏踏!!!!
将晨步下城楼,手握长刀。此刀极长,足有五尺半,约合一米八。
这是他特为自己打造的兵器。
行走间,将晨低声自语。
匡章,此人在战国时代堪称传奇。
将晨未曾料到,此人至今尚在。
史书虽未载其卒年,但秦国先灭魏楚,久后方攻齐国。
纵无记载,将晨隐约觉得,这匡章恐怕是个隐藏极深的人物。
“有趣。”
将晨向来乐于接受挑战。
休整未满一年的秦国,因长公子扶苏之事再度兴兵。
此事在战国掀起轩然 ** 。
须知,秦国已连灭三国!
齐国此次一反常态,未择年轻将领,却起用年近古稀的匡章为将。
“如今什么黄口小儿都敢耀武扬威了!”
匡章面色阴沉,这分明是轻视自己,抑或高看对方。
尽管将晨一战成名,但在戎马一生的匡章看来,十六岁统军与自己对阵,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征战一生,垂暮之年竟要与十六岁少年交锋。
虽非所愿,匡章深知此战对秦国至关重要。
“战云笼罩世间。”
齐国某酒肆中,燕丹神情复杂地望向窗外。
行人皆步履匆匆。墨家主张兼爱非攻,燕丹亦秉持此念。
在他与整个墨家眼中,秦国已成乱世之源。
最令燕丹困惑痛心的是,天下人皆视他为秦国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