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晨颔首:“我相信楚地百姓皆是良善之辈,必对罪恶的旧贵族深恶痛绝。”
“是!”韩信脸上露出笑意。
毫无疑问,这道手谕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诛九族,乃将晨惯用之手段。
待韩信离去,将晨起身继续向众人致贺。
紧张了一年多,战事终于告一段落。
楚国除零星叛乱外,已无抵抗之力。
可以说,整个楚国已并入大秦版图。
如今,仅剩一个四面楚歌的魏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当前秦国后勤疲软,国库贫乏,只要秦国稍作休整,魏国必定覆灭。
秦国统一天下,已是近在眼前。
而且这一进程,足足提前了不止四五年!
脚步声响起——
将晨缓步走到门前,背着手,望向天边明月。
可很快,乌云压境。
哗啦啦——
冬雨洒落,打湿地面。
雨势骤然变大。
滂沱大雨中,秦军并未停步,吴越故地对旧贵族的清剿仍在激烈进行。
庆功宴结束,将晨步入后殿。
“带你们看点东西。”他语气从容。
王贲与李信对视一眼,随后跟上。
只一眼——
嗡!
两人脑海轰鸣。
眼前是堆积如山的财宝,
满室金银珠玉,
满眼流光溢彩。
钱币堆叠成山,
几乎望不到尽头。
“这些是……”王贲咽了咽口水,
指着满屋珍宝,心跳如擂鼓。
他们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巨富。
“没错,都是韩信清剿旧楚贵族所得。”将晨一脚踢开一个大箱,
里面是满满的金子。
太富有了。
这简直富可敌国——不,国家与之相比都不值一提,这些贵族实在太有钱了。
“公子,我终于明白,您为何一直针对旧楚贵族下手了。”王贲看着这惊人财富,也不由热血上涌。
他们终于懂了。
“你们懂什么。”将晨坐在黄金堆上,“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财宝落到那些一心想要复辟的旧贵族手里,再转送给反秦势力,对我大秦将是何等致命的打击?”
这甚至不仅仅是简单的威胁,一增一减之间,差距便是双倍。
(赵钱)这颗毒瘤!
贵族皆是祸害。
王贲与李信恨不得立刻带兵出去,抄家灭族,
将这些毒瘤彻底清除。
哗哗哗——
大雨滂沱!
一间简陋民宅,破败的屋子里,项羽趴在床上。
他的背上还插着一支短箭。
混乱之中,项羽冲得太靠前,不幸中箭。
箭从背后射入。
啪嗒!
血淋淋带着皮肉的弩箭被拔出,项梁迅速按住伤口止血。
项羽虽只有七八岁,却已是一条硬汉。
如此剧痛,他竟一声不吭。
身体的痛,怎比得过心中的恨——
对大秦、对将晨的恨。
他心中的目标无比坚定:
** 暴秦,杀了将晨。
蹬蹬蹬!
敲门声响起,项梁警觉地走到门边,对过暗号后开门。
一个披蓑衣的人影闪入,警惕地环顾四周。
“外面查得很紧,只弄到这点药,最近千万小心,秦三公子正在到处抓捕旧国贵族和农家的人。”
来人匆匆说完,转身离去。
项梁走到门外。
踏踏踏踏——
一队黑甲秦军快步跑来。
他们前方,还有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在逃窜。
贵族。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逃难的贵族。
“又找到一个,这吴越一带的旧贵族,差不多被抓完了吧。”
“是……”
“速速押回。”
话音渐远,项梁长舒一口气,面色仍有些发白。
吴越故地暗流汹涌。
而将晨所颁手谕更令人胆寒——凡包庇者诛连九族,简直疯狂。
血雾弥漫,一纸令下震动天下。
但凡藏匿者,皆以同罪论处。
一时间,众多贵族被逐出藏身之所。
毕竟,贵族若被查获,便是灭族之祸。
平民终究是平民。
百姓多惯于忍受,若能温饱度日,谁愿铤而走险。
何况楚国已亡,再作反抗无异送死。
疯了!
动荡不仅席卷吴越故地,更如野火蔓延。
寿春陷落后,不少贵族未逃至吴越,而是流散他处,为数亦众。
狡兔尚有三窟,楚国贵族数百年积累,财富之巨超乎想象。
常言道,盛世越是繁华,黎民往往越发困苦。
因繁华时代的财富,终将聚于少数人之手。
这些贵族历经朝代更迭,所藏财富早已非常人可测。
史上那位“慈父”赢政,恰恰与这些宝藏失之交臂。
若能收缴贵族财富,国库得以充盈,秦国国力必将更盛。
若未收缴,这些资财便会落入叛军手中。
一收一放,其间差距何止千里。
终究是赢政过于宽仁。
若手段再狠厉些,何至于此。
将晨手谕自吴越故地传出,迅速席卷整个楚地。
尚未平息的杀戮,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上位者轻描淡写一纸政令,对下却是滔天劫难。
将晨振笔数行,一令既出。
整个楚国,凡与旧贵族有牵连者,几无幸免。
死亡人数难以估量。
咸阳宫中,赢政心中渐生烦躁。
这场 ** 为何迟迟不见终结?
屠刀始终高悬,不见停歇。
当日早朝,赢政发现六成官员齐刷刷跪倒在地。
众人纷纷控诉将晨的 ** 。
此刻的楚国疆域内,已是暗无天日。
必须制止将晨的杀戮。
许多贵族都与这些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赢政认为牵连过广,对将晨肆意扩张诛杀范围深感不满。
龙颜震怒。
退朝后,赢政召见李斯与王翦,当面表露了不悦之情。
将晨一旦举起屠刀,竟再难停下。
杀戮仍在持续。
不仅限于吴越故地,凡楚国曾经统治的区域,但凡与旧贵族有所牵连者,皆难逃厄运。
史称楚地七百八十贵族之乱。
这场浩劫使整个贵族阶层遭受灭顶之灾。
而这一切,仅源于一纸手谕。
寥寥数字,却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持续不断的杀戮让赢政觉得实在过分。
荒唐,太荒唐了。赢政怒摔茶盏。
他愤怒不已:肃清吴越旧贵族尚可容忍,为何要将事态不断扩大?
起初赢政以为将晨只诛杀贵族,但得知将晨连赢隐月都杀害后,心中顿时升起不快。
连自己的姐姐都敢杀,这简直是要 ** 。
亲姑姑与姑父惨遭毒手,在吴越故地清除贵族也就罢了,竟还要将杀戮蔓延至整个秦国。
此时的赢政竟生出几分妇人之仁。
贵族究竟所犯何罪,竟让十三子如此赶尽杀绝?
甚至接连诛灭九族。
实在过分,简直欺人太甚。
确实太过分了。李斯躬身附和。
若仅限于吴越故地尚可接受,如今却牵连了整个楚国。
他们原以为事情很快会结束,谁知局势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涉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甚至隐隐有从楚国开始向外蔓延的趋势。
贵族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一旦诛连九族,局面便彻底失控。
连将晨自己都感到意外。
一时间血雨腥风。
然而将晨非但没有叫停,反而更加严厉地表示,必须连根拔起。
这个集团势力庞大,潜藏于民间,危害极大。
必须彻底铲除。
到了第三天,将晨下达了八字手谕:“一抓到底,一诛到底。”
自此,局面彻底失控。
原本三尺的刀刃,因这八个字,瞬间化作三百尺的利刃挥下,谁能抵挡?
“传令,必须立即停止!再这样下去,难道要一路杀到咸阳来吗?”慈父赢政怒气冲冲,“简直无法无天!不能再杀了,贵族并未犯错,怎能如此狠手?”
赢政认为, ** 立威尚可,但不能忘记施恩,一味强压解决不了问题。
王贲在一旁瑟瑟发抖。
赢政很少动怒,一旦生气,就代表事态严重,他极为不悦。
赵高暗自窃喜,心想将晨杀红了眼,连赢政都不满了。
这岂不是说,将晨离储君之位越来越远?
扶苏已被废黜。
而一向最受宠的胡亥,岂不是机会更大?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大王,三公子送来十几车东西,说是请您亲自过目。”小太监禀报道。
“是小三儿送来的?”赢政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既然是小儿送的,快去看看。还是小三儿知道心疼寡人,前线征战还不忘给寡人带礼物。”
方才还一脸怒容的赢政,转眼间已是雨过天晴。
赵高心里一阵憋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您对将晨的疼爱众所周知,但能否稍加收敛。
脚步声急促响起!
赢政原本虚弱的身躯此刻仿佛注入活力,步履迅捷。他领着宫女太监们疾步而出,李斯与王翦亦紧随其后。
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被三百余名黑甲兵严密护卫。这些士兵与守卫王宫的侍卫截然不同——一方不带杀气,另一方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这些都是历经百战的精锐之师。
他们刚刚跟随将晨经历漫长厮杀。
真乃虎狼之师!赢政赞叹。
确实如此!王翦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这三百人虽只是从狼军中选拔而出,但将晨麾下真正的精锐当属那两千大太刀兵,那才是他的王牌部队。
三公子治军有方。李斯由衷称赞。
在练兵方面,将晨确实天赋异禀,军事才能出众,只是杀伐之气过重。
赢政急切地检视着被厚布严密包裹的马车。他抽出太阿剑,剑光闪过,绳索应声而断。
几个木箱轰然坠地。
赢政惊退半步,拭去额间冷汗,随即用太阿剑劈开木箱。
一道金光乍现。
嘎吱!!!
赢政开启箱子的刹那,刺眼的金光喷薄而出。
“寡人的眼睛……”他抬手遮挡,强光下金芒愈发夺目。
“嘶——”
众人不约而同地眯起双眼。
几乎要被闪瞎。
黄金。
满箱的黄金。
赢政浑身一震。
他快步冲向另一口箱子,挥剑劈开——依旧是金光逼人。
又跃上另一辆车,斩开篷布,这次他有了准备。
迅速开箱,金光依旧。
金子,金子,满眼都是金子。
赢政的眼睛被刺得发痛。
他却越发兴奋。
如今国库吃紧,这些黄金正是及时雨!
赢政心潮汹涌。
“这些……是小三儿从何处得来的?”他急问。
领队的青年面容稚嫩,浑身却透着悍勇:“回大王,是公子从贵族府中查抄所得。这仅是九牛一毛,后续还有更多。”
“九牛一毛?”赢政声音陡然拔高。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将领:“此话当真?”
对方郑重颔首:“公子亲口所言,预计至少有三百车金银珠玉。”
“三百车?!”
“离谱。”
“楚国贵族竟如此富庶?”
不待赢政开口,王翦与李斯已震惊得倒抽凉气。
这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