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秦数百年来最为荣耀的时刻。
虽然将晨继位后,屡屡挥动屠刀,
但屠刀所向,皆是贵族,未伤及百姓。
死的都是贵族,与平民何干?
因此,即便处决了这么多人,咸阳城内不仅无人恐慌,反而有不少人前来看热闹。
那高声呼喊之人,许多人都认得。
他颇有声名。
是三朝元老,
张楚生。
当年,他几乎官至九卿。
“三公子既下令杀你,自有其道理。若不服,可去地下向 ** 申诉。”韩信走来,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曾经,他或许会心软。
但经历了上次的事情,韩信彻底变了,也成长了。
“我不服!我不服!”
张楚生仰天大吼。
但他身后的屠夫已经举起了刀。
噗嗤!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一个接一个的人被拖去行刑。
这几日,每天都有大量贵族受到牵连。
整个咸阳城中,贵族们人心惶惶。
谁都害怕哪一天会倒在将晨的刀下。
赢摄案牵涉的范围越来越广。
将晨却有意扩大事态,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围观的百姓睁大眼睛看着。
一个个人头落地。
今天被处斩的,竟有两千多人。
这些贵族之间关系盘根错节。
家族势力之大,令人心惊。
八十人,夷三族,却牵扯近三千人。
都是些达官显贵。
这些贵人全都被抄家灭族。
临死前,有人高喊冤枉,有人哭诉求饶。
人间百态,莫过于此。
“咸阳城,越来越待不下去了。”
菜市场不远处,一个白发独臂的身影远远望着这一幕。
语气中满是感慨与畏惧。
“卫庄,你怕了?”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
聚散流沙。
他们恶名昭着。
但拿钱办事。
干这一行,他们向来守规矩。
如今又收了旧燕贵族的钱,要他们救出太子丹。
可他们实在不愿与大秦为敌——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大秦本就强盛,再加上那位秦三公子,对他们而言,这里如同地狱。
然而,旧燕的贵族实在太过富有。
尽管大部分财产已被将晨抄没充公,
但剩下的一小部分贵族,依然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卫庄并非愚笨之人,之所以一直与秦国对抗,
是因为贵族们提供的报酬,令他难以拒绝。
“尽快查明扣押地点。若是在三公子府邸,此次行动便作罢。”卫庄说道。
上次营救焱妃,他已失去一臂。
次日清晨,将晨上朝前先去探望了赢政。
赢政的气息日渐平稳。
将晨对端木蓉有了新的认识。
不得不说,她的医术确实高明,
虽不能说是起死回生,但也相差无几。
将晨对父皇的身体状况有所了解。
赢政长期身体透支,自幼体弱,多年来旧疾缠身,三十多岁便已油尽灯枯。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他的身体恢复明显。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要想彻底治愈赢政,让他长命百岁,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将晨上朝之时,赢摄案的后续影响仍在持续发酵。
此案影响深远。原本刑不上大夫,赢摄却被处以最残酷的凌迟。
这个时代最严酷的刑罚莫过于车裂,
而将晨却别出心裁,首创凌迟之刑。
他甚至将凌迟与诛九族这两项自创的刑罚正式纳入律法。
将晨在朝堂上的言论也流传开来,
“大发明家秦三公子”的称号不胫而走。
“楚国缺粮?”
早朝时,将晨手持王贲呈上的奏折。
据将晨所知,朝廷绝无可能克扣大军粮草,何况王贲麾下数十万军队驻扎在楚国,不仅为稳定楚地,更肩负防备百越之责。
如今的楚国,已构不成太大威胁。
因为整个楚国,几乎被将晨杀成了女儿国。
“砂石换粮?”
将晨继续往下读。
越读,眉头皱得越紧。
越读,杀意越是凛冽。
砂石换粮,竟在军粮中掺杂砂石。
谁敢如此行事?
谁敢对大军动手脚?
而且此事已被王贲查获,说明绝非小规模,而是大规模以砂石替换粮食!
“都看看,都睁大眼睛看看——砂石换粮!”
将晨将手中奏折狠狠掷于大殿 ** 。
轰!!!
他话音一落,殿中仅剩三分之二的官员脑海一片轰鸣。
在这节骨眼上,谁敢做砂石换粮之事?
不早不晚,偏偏是此时暴露。
不少人在心里早已把涉事之人骂得狗血淋头。
治栗内史,执掌全国财税粮草,相当于户部尚书,此刻不断擦拭额头的冷汗。
身为九卿之一,他本是大秦权力顶端的人物。
然而楚国竟出现砂石换粮之事。
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自大秦吞并楚国,楚地粮草皆由大秦征收赋税,再统一调往前线。
“来,治栗内史,你给朕解释解释。”
将晨指向地上的奏折。
这一刻,众人皆感到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酝酿。
即将倾泻而下。
李斯手中奏折尚未呈上,下意识擦了擦冷汗。
跟随赢政多年,李斯一直认为赢政的威势已是极致。然而,直到面对将晨的这一刻,他才体会到那种无形中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这……”治栗内史不停地擦拭额头的冷汗。
“给我一个解释,说不清楚,你们九族都别想活。”将晨这几天处理朝政,遇到的麻烦实在太多。
**污吏的问题更是触目惊心,而且遍布全国。但在这个时代,官员大多出身贵族,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整治**的手段,在当时很难推行。即便是赢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将晨原本也是如此应对,但如今,他再也无法容忍。
“狩内史,来,你来给本公子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晨指着狩内史问道。
狩内史掌管全国的财政税务,甚至负责后勤统筹,权力比后世的户部尚书还要大。不仅如此,这个时代的官员多为贵族出身,与后世不同——后世的官员只是普通人,而此时的官员皆为士大夫,来自世家大族。
这是历史遗留的问题。几百年来的举荐制度,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但在将晨看来,改革举荐制已刻不容缓。否则,长此以往,其弊端只会愈发严重。
从将晨最初以结党营私的罪名诛杀官员起,他便是在这一领域投石问路。在他看来,后世的科举制度是最稳妥、最完善的选拔方式——只要书籍得以普及,寒门学子便能脱颖而出,这些人,将成为君主最可靠的心腹。
如今这些朝臣,心中盘算的全是自家贵族门阀的利益。
是否该趁赢政昏迷之际,将科举制度一并推行?
将晨轻抚下颌,一面思索科举改制方案,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狩内史。
狩内史不停擦拭额间冷汗。将晨沉吟举荐制时始终沉默,狩内史在他似有若无的凌厉注视下更不敢出声。
“说完了?”将晨发问。
狩内史躬身欲言,将晨却挥手道:“既已说完,拖出去斩首。”
狩内史顿觉天旋地转,险些昏厥在地。随即连滚爬匍匐哭嚎:“监国饶命!臣尚未陈奏,尚未开口!”
他确实满心惶惑——自己分明未曾言语,怎就要遭此极刑?狩内史吓得浑身战栗,冷汗浸透官袍。
“未曾开口?”将晨似才回神,随意摆手:“那便说罢,陈述完毕再行腰斩。”
狩内史瞠目结舌。自东周传承七百载的旧制,向来刑不上大夫,何况位列九卿?在这个官即贵族的时代,竟还赋予官员免刑特权,将社会塑造成森严金字塔。
这般历史遗弊,实在荒谬至极。
将晨何须金字塔状的帝国?他只要九重阶序——唯他独居第九重,余者众生,在他眼中皆列第一等。
无人能成例外。
粮草由大秦供应,而大秦粮仓众多,各有官员看守。臣虽为内史,却无法事事亲力亲为,这么多粮仓,只能把握大方向,实在难以日日巡视。臣是冤枉的,望监国明察,此事确实与臣无关。
此刻,狩内史心里恨透了那些胆大妄为之人。
简直愚蠢至极!
何时伸手不好,对谁伸手不好,偏偏选在这时候,偏偏动到将晨嫡系部队头上。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甚至是谁做的,狩内史也隐约猜到了几分。
可那还重要吗?
将晨心中仍在思索科举制对这个时代的影响。
过了片刻,他将科举制在当世推行的可能性细细思量了一遍。
抬起头时,发现满朝文武都在望着他。
尤其是伏在地上的内史。身为九卿之一,内史地位尊崇。
平日在外,他是人人敬畏的大人物,在整个咸阳、整个大秦都举足轻重。
下朝归家,门前总是车马不绝,访客如云。
而此刻,这位向来气度威严、高高在上的大臣,却跪在朝堂之上,浑身颤抖,头也不敢抬。
将晨半倚龙椅,身子微微前倾,带着迫人的气势。
“说完了?”将晨问道。
“说、说完了。”狩内史颤声答道。
“既然说完,那就拖下去腰斩吧。”将晨挥手。
还需要查吗?
不必了。
对这个扭曲畸形、弊端丛生的世道,将晨再清楚不过。
上下勾结,蛇鼠一窝,尽是毒瘤。
不必查证,将晨也敢断定——这必是上下串通所为。
上面无人庇护,下面岂敢妄动?
下面动了,必有上面的人护着。
将晨十分肯定,这绝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而是早就被人暗中调换,或许是误发所致。
眼下这个节骨眼,绝对没人敢挑战权威。
甚至可以说,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运作体系。
官员与贵族之间的关系如同蛛网,错综复杂,相互牵连。
一旦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无法脱身。
嘶——
狩内史“噗通”一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监国,监国,冤枉!冤枉!”他凄厉地大喊,声音如同猪嚎。
从前有人被腰斩,狩内史也曾被人拉去一同观看。
他太清楚腰斩有多可怕。
更不明白,为什么将晨连问都不问,一上来就下死手。
按照常理,不是应该先立案、再调查吗?
拖个三五年,大家渐渐淡忘,事情也就冷处理过去了。
可为什么将晨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冤枉?”
将晨站起身来,指着狩内史怒斥:“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有什么可冤的?上行下效,你若没有牵扯,下面的人敢这样胡来吗?你既然做不好这个位置,自然有人能做好。让你担任九卿,高高在上,受人尊敬,你就是这么回报大秦的?就算你和这案子无关,你也一样是个废物!腰斩你,一点都不冤!”
将晨一口气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不知不觉间,火气就上来了。
这杯茶,除了润嗓,还有另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