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但出于探究心理,真选择保持沉默。当看到铁皮人如此顺从地被关进箱子时,他不禁感到诧异。作为一个特立独行的异常生物,这种配合度实在反常。
经历了太多暴躁难缠的异常生物后,突然遇到这么温顺的反而让人不习惯。
感叹完毕,真随坂田银时登上车辆,特意将装有铁皮人的箱子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他想观察这个家伙会不会搞小动作。
第三百零箱内的铁皮人轻轻活动逐渐锈蚀的躯体。
随着时间的流逝,金属表面已浮现出斑驳锈迹。
僵硬的关节撞上坚固的箱壁发出闷响。铁皮人立即停止动作,继续佯装昏迷,希望被当成行车时的普通震动。
可惜驾驶员技术精湛,全程平稳得没有任何颠簸感。
叩叩!
箱外突然响起清脆的敲击声。
铁皮人顿时绷紧神经,丝毫不敢动弹。若它拥有人类生理结构,此刻恐怕早已冷汗淋漓。
幸运的是,敲击声只响了两下便归于寂静,让铁皮人略微放松下来。
车内,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这东西还算识相。
铁皮人的顺从让真心情愉悦。
他从来就不像那些获得系统的人,整天盼着天下大乱。
他的职责很简单:确保这些怪物不会堂而皇之地闯入普通人的生活,也不会对社会造成干扰。
随后的路途依旧平静。
从喧闹的街道到隐蔽的基地,从移动的车厢到封闭的收容间,铁皮人始终保持着令人意外的配合。
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该死!我的机会到底在哪儿?
被关进收容间的瞬间,铁皮人始终没有等到期待中的转机。
沿途那些人类的警惕性远超它的预期。
要是那柄可靠的斧头还在身边,或许能拼死一搏,可惜现在浑身空空如也。
除了一颗渐渐失去活力的心脏,它已经一无所有。
高速运转的大脑在铁皮人的头颅中嗡嗡作响。
各种计划在脑海中闪过又破灭。
它无数次幻想着暴起发难,杀光这些人类后扬长而去。
幻想着自己潇洒脱身时,追兵们气急败坏的嘴脸。
想象着解决掉追兵后,在这座钢铁丛林里享用无尽的新鲜心脏。
当即将被关进收容间时,嗜血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就是现在!
马上动手!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永远不会成真。
直到厚重的闸门关闭,铁皮人始终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或许真有一线生机,但它没能抓住。
或者说,它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孤零零地蜷缩在收容间里,沮丧的情绪几乎从那金属脸庞上溢出来。
如果那张脸真能表达情绪的话。
可惜,那张冰冷的面具永远无法像人类一样千变万化。
摸着刺骨的合金墙壁,铁皮人陷入了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那一刻确实令我吃了一惊。”
办公室里,乔瑟夫正与真讨论这次任务的细节。
尽管原则上有保密规定,但这条规定对内部人员——尤其是同为调查员的人——基本形同虚设。
它的存在并非强制调查员缄口不言,而是赋予他们在必要时保持沉默的权利。
毕竟,长期压抑心事会给精神带来沉重的负担。
“没错,我当时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真点头附和道。
当乔瑟夫提到数据库里没有这座小镇的资料时,他确实怔住了。
或许是那名女子施展的法术影响,他第一时间否决了正确选项,转而沿着错误方向思考。
——啧,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憋闷。
桌沿的小骑士歪着脑袋,目光在真与乔瑟夫之间游移。
没人能猜透此刻那顶头盔下的思绪。
或许根本不存在任何念头。
对小骑士而言, ** 即是休憩。
而休憩便意味着放空一切。
反倒是飞鸟井木记对这桩事件显露出兴趣,不断向真追问细节。
真也坦率分享了自己的主观判断。
作为亲历者,他能提供的本就带着个人视角的诠释。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千叶市的街角悄然上演了一幕插曲。
“多么令人沉醉的气息啊——”
一道模糊的身影翕动着鼻翼低语。
初临这个陌生之地时,他曾短暂慌乱过。
但当浓重的人气涌入鼻腔,恐惧瞬间化为亢奋。
谁会因坠入食物堆而惊慌呢?
扭动着腕关节,男人的嘴角撕裂般上扬。
细长眼眸里浮动着捕食者的幽光。
任何普通人与之对视的刹那,便将沦为利爪下的碎屑。
他并非人类。
若要从生物层面界定,或许称其为狼裔更为贴切——尽管严谨地说,这称谓会让某些学术先驱们辗转难眠。
暗巷里,银毛的兽裔正欲动作,一抹猩红陡然截断其退路。那翻飞的斗篷灼眼如地狱火,亦如新创的伤口。
腐朽的味道。
兜帽阴影中,少女的指节抵住刀柄微凸的纹路。这柄跟随她 ** 过二十七匹狼裔、十四只血族、九具行尸的骨刃,此刻正嗡鸣着渴求新的战果。
兽裔鼻腔喷出燥热的气流。他承认少女血液散发的芬芳,但更强烈的死亡诅咒正从她每个毛孔渗出——那是同族们临终前绞尽脑汁的。
真吵啊...他反手拍击墙面,混凝土碎块簌簌坠落间,脊椎拉伸的脆响如同爆豆。三米高的阴影完全覆盖了少女,就当清理门户。
回应他的是陡然掀起的气流。猩红幕布下,淬毒般的冷光撕开尘埃。
当刀刃与爪牙交锋,迸发出刺耳鸣响。
小巷深处,正上演着超乎常理的厮杀。
狼人魁梧的身躯覆盖着杂乱毛发,尖牙利爪闪烁寒光。这绝非温顺生灵,而是立于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
与之对峙的,是个看似孱弱的人族女孩。
娇小身躯裹在猩红斗篷里,稚嫩脸庞却透出不相符的肃杀。她手中剔骨刀舞出银亮弧线,每个动作都彰显着老练的 ** 技艺。
按常理判断,小红帽早该命丧狼口。
可事实恰恰相反——女孩仅略显疲惫,狼人却浑身浴血。从眼角到臂膀,一道道伤口不断渗出鲜血。虽不足以致命,却让这头骄傲的掠食者暴怒不已。
又一记硬撼。即便有魔法斗篷加持,女孩仍被巨力震飞。她在空中调整姿态,对这种结果早已习以为常。
文|剑来
说到底人类哪能跟怪物比力气?
红影翻飞间,小红帽已稳稳落地,手中剔骨刀闪过寒光。
这是场不公平的对决——人类终究敌不过獠牙利爪。
力量、敏捷、耐力、反应……
每次与黑暗生物交锋,都要赌上全部。
虽不是最凶恶的狼人,她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生死胜负,往往就在眨眼之间。
狼人喘息之际,女孩目光扫过逼仄巷道,忽然停留在龟裂的墙面上。
呼——
狼人喷出白雾般的鼻息,血色浸染的兽瞳愈发浑浊。
兽性正吞噬残存的理智。
它只想撕碎这个该死的人类。
小红帽嘴角微微上扬。
畜生终究是畜生,稍稍挑衅便失了智。
可指尖仍紧握刀柄。
她比谁都清楚——狂化的狼人更难对付。
狼人骤然暴起!
那速度连奥运冠军都要望尘莫及。
饶是身手不凡的小红帽,也险些丢失目标。
幸好——
预先拉开的安全距离救了命。
刀锋横挡,侧身闪避。
滋啦!
利爪与钢刃相撞,迸裂的火花照亮巷道。
少女唇角渗出血丝,脸上却浮起诡异的潮红。
她默默咽下所有痛楚,本该纯真的眼眸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暗潮。
憎恶,戒备,惊惶。
狼人扭曲的面容上挂着狰狞笑容,琥珀色竖瞳里血丝密布。
森然巨口骇然张开,獠牙间垂落黏腻涎液。
爆裂的火星在暗夜中绽出刹那光明,旋即归于死寂。
两道身影重新被黑暗吞噬。
倒飞出去的瞬间,小红帽反手挥出雪亮刀光,在狼人前肢撕开血口。
那柄祖传的剔骨刀意外有效,轻易划开了野兽看似坚不可摧的皮毛防御。
所有能奏效的攻击,都是她用这种以伤换伤的搏命方式换来的。
面对全方位碾压自己的怪物,稳扎稳打不过是自取 ** 。
唯有以癫狂对癫狂,才能撬动命运的天平。
靴底刚触及地面,少女便如受惊的野猫般弹射而起,利落地翻上矮墙。
这些巷道仿佛为某种矮小种族设计,多数墙垣甚至不及成年男性身高。
虽然疑惑,但此刻不是思考建筑学的时机。
腥臭的劲风骤然逼近,狼人呈饿犬夺食之势猛冲而来。
直面血盆大口的瞬间,少女的瞳孔紧缩成两个黑点。
大脑始终高速运转的思维再度加速。
引它扑上墙头立刻下落。
激扬的尘土能制造短暂盲区。
这个在脑海中演练千百次的战术再度浮现。
她当然明白尘埃遮蔽的是双向视野。
但坚信自己比野兽更熟悉黑暗中的 ** 。
为了今夜,她早已将狼人的习性刻进骨髓。
然而命运总爱玩弄精心编织的陷阱。
越是环环相扣的计谋,越是容易被意外击碎。
少女万万没料到,会有不速之客在此刻闯入死局。
一双有力的手掌突然扣住小红帽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真是难看的生物。”
清朗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小红帽猛然回头——
身披漆黑铠甲的年轻男子闪电般抬腿,军靴裹挟着劲风重重踹在狼人面部!
轰!
这一击让狼人的颧骨发出清晰的碎裂声,两颗獠牙旋转着飞向半空。
第三卷 望着半个身子都陷进砖墙的狼人,小红帽的眼皮剧烈跳动起来。
她见识过不少力大无穷的猎魔人。
但能把狂化狼人当沙包踢的,绝对是生平仅见。
要知道嗜血状态下的狼人,肌肉爆发力是寻常的三倍有余。
可这个神秘人随随便便一脚,就实现了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
等等......这真的算人类吗?
该不会是某些高等魔族伪装的吧?
小红帽偷瞄对方流畅的侧脸线条,突然冒出冷汗。
若非没闻到深渊生物特有的硫磺味,她早就像炸毛的猫一样跳开了。
真轻盈地跃下矮墙,顺手把提着的小家伙放在脚边。
重获自由的小红帽刚想后退,却被一句低语钉在原地:
“站着别动。”
后颈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立刻绷直脊背。
某种野兽般的直觉在尖叫:忤逆这个男人会死得很惨。
于是她飞快把血淋淋的刀具塞进斗篷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