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钻进洞口时,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呼吸已经放得极慢。她不是怕黑,而是本能地知道——这种地方,一呼一吸都可能惊动不该惊动的东西。
泥土的潮湿味混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摸索着往前爬了几步,脚下一空,整个人就顺着滑坡往下坠。
“啊!”她想喊,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只能在心里骂了句:这坑也太没礼貌了!
下坠时间比想象中长,等她终于落地时,膝盖传来一阵钝痛,但她顾不上揉,先摸了摸腰间乾坤袋。陶罐还在,游戏手柄也没丢。
她掏出油灯,火苗刚点燃,整个空间突然亮了起来。
不是灯光反射,而是四周的岩壁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光纹,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代码?
姜小芽愣住了。
那些光纹排列得非常有规律,隐隐组成了一幅画面——一个穿着现代运动服的女孩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那女孩的脸……
是她前世的模样。
她心头猛地一跳,掌心的游戏手柄忽然发烫,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滴——”
一声电子音从她手中传出,接着铜盆自动飞出乾坤袋,“咔哒”一声落在地上,表面裂纹开始闪烁,像是要说什么。
紧接着,铜盆“咔咔”几声,竟然变了形。
金属扭曲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等它停下时,已变成一只巴掌大的机械狗,四只爪子踩在地上,脑袋圆滚滚的,眼睛是一对发光的小屏幕。
“宿主好。”它用带着点电流杂音的童音说,“我是团子。”
姜小芽:“……??”
“检测到木属性灵力波动,建议前往东南方向溶洞区域。”团子说完,转了个圈,尾巴指向一边。
姜小芽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你是谁,它就蹦蹦跳跳地往前跑了两步,然后停下来等她。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还发热的手柄,咬咬牙,跟了上去。
岩壁上的蓝光随着她的移动缓缓熄灭,只有前方一点荧光引导着她深入。
走了大约一刻钟,空气里渐渐多了股湿冷的苔藓味,耳边也开始有水滴落的声响。
“小心脚下。”团子忽然提醒。
姜小芽一愣,正准备低头,脚边的地面忽然塌陷,一根带刺的藤蔓猛地窜出来,直奔她小腿而去。
她反应极快,雷光藤瞬间缠上手腕,甩出去缠住藤蔓根部一扯,对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藤蔓断成两截,残肢掉在地上还在抽搐。
“怨气很重。”她皱眉,“不是普通的藤妖。”
“是怨灵寄生。”团子分析道,“建议尽快脱离接触区。”
姜小芽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游戏手柄。刚才那一下攻击虽然凶险,但更像是试探,而不是致命袭击。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的岩壁比起刚才更加湿润,甚至有些地方渗出了黑色液体,像血一样缓慢流淌。
“你到底是什么?”她终于开口问团子。
“我是你的系统助手。”团子回答得很干脆,“不过现在权限受限,很多功能无法使用。”
“权限受限?”她挑眉,“是因为刚才那个阿青吗?”
团子沉默了一下,屏幕上闪过一行字:“数据冲突,正在修复中。”
姜小芽眯起眼。
她总觉得,这个所谓的“系统”,好像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
两人一狗继续前行,穿过一段狭窄的通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
钟乳石林立,水面倒映着微弱的蓝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香。
“这里有木灵根。”团子兴奋地说,“就在前面那棵树底下。”
姜小芽看过去,果然看到一棵通体碧绿的树,树干上缠绕着几圈藤蔓,叶片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她刚踏出一步,脚下地面忽然震动。
“来了。”她低声说。
那棵碧绿的大树缓缓睁开一双由树叶组成的眼睛,枝条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擅闯者……死。”低沉的声音从树干深处传来。
姜小芽没有动手,反而抬起左手,轻轻按在游戏手柄的一个按钮上。
“暂停键。”她念出口令。
刹那间,整个空间仿佛凝固。
树妖的动作停在半空,一片叶子飘到一半不再落下,连空气中的水汽都定格不动。
姜小芽深吸一口气,心跳却异常平稳。
她缓步走到树妖面前,雷光藤迅速缠住它的根系,将其牢牢固定。
“怨气源头找到了。”她轻声道,“在胸口。”
团子跳到她肩头,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流:“确认目标,怨灵寄生点位于第三层根脉交汇处。”
姜小芽点头,取出冰灵根汁液,沿着树干缓缓涂抹。汁液所过之处,树皮上的黑色斑块逐渐褪去。
树妖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挣扎也慢慢减弱。
当最后一滴汁液渗入树干,整棵树忽然剧烈震颤,一道黑影从树心冲天而起,撞碎了头顶的岩石,消失不见。
“谢谢……”树妖低语,声音沙哑,“他们……还在……等着……重启……”
话音未落,它便化作一缕青烟,融入空中。
姜小芽站在原地,看着树根处缓缓升起的一株嫩绿新芽,那是木灵根。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进乾坤袋。
团子忽然抬头:“警告,能量波动异常。”
姜小芽一怔,刚想问什么,脚下的地面再次震动。
岩壁上的蓝光骤然亮起,这次不再是记忆画面,而是一行行快速滚动的文字:
【系统核心启动中……】
【身份识别完成……】
【封印解除进度:1\/9】
姜小芽瞳孔微缩。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游戏手柄,上面的“qS-xxxx”字样,此刻竟隐隐泛起光芒。
“原来……你是这么来的。”她喃喃。
团子跳到她掌心,屏幕闪烁:“主线任务更新,请选择下一步行动。”
姜小芽沉默片刻,嘴角扬起一抹笑。
“走吧,既然门开了,那就继续往里看看。”
她转身,朝着岩壁尽头那扇刚刚浮现的石门走去。
身后,木灵根悄然生长,蔓延出新的根系,悄悄缠上了她的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