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站在灵田边,指尖轻轻拂过紫云兰的叶脉。那抹微蓝的色泽在晨光下泛着奇异光泽,像是浸过月华的绸缎。
她收回手,掌心微微发烫。乾坤袋里的竹筒也跟着颤动了一下,仿佛里面装着什么活物。
“这玩意儿……真能吃?”她喃喃自语。
“你不是已经喂了三块试验田?”阿哞哼了一声,蹄子不耐烦地刨着地面,“现在才问能不能吃?”
“我这不是怕它吃人嘛。”她耸耸肩,转身朝村里走去。
早上的集市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几个村民正围着一筐刚收的碧霞藤根议论纷纷。
“你们看这根须,比往常粗了一倍不止!”
“是啊,这土里肯定有好东西,咱们得多挖点。”
姜小芽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谁让你们挖的?”
人群里一个壮汉挠头:“仙姑,这不是您让人撒碎末的吗?我们想着既然有效果,就多找些来。”
“你们……”她深吸一口气,压住火气,“去哪挖的?”
“就是村后那片坡地,青牛犁出来的地方。”
阿哞一听,猛地甩头:“糟了!”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朝着声音方向奔去。
山坡下的挖掘现场已经乱作一团。几名村民被困在塌陷的地洞边缘,泥土还在不断往下掉。
“别动!”姜小芽大喊,“先稳住!”
墨言已经拔剑跃下,用剑气撑起一道屏障,挡住随时可能坍塌的土壁。
“快把他们拉上来!”他抬头喊道。
南宫翎尾巴一卷,缠住几人的腰,轻巧地将人拽出坑口。
姜小芽蹲下身,伸手探进洞口边缘的泥土中。指尖刚触到某种冰冷坚硬的东西,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检测到高浓度契约能量波动,请立即隔离】
她缩回手,脸色变了。
“果然……这不是普通的青铜碎片。”
阿哞站在她身边,鼻子里喷出两股白烟:“你们还不明白吗?这是封印残留物。”
“封印?”南宫翎皱眉,“封的是什么?”
“不该被唤醒的东西。”青牛低声道,“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事,比你们想象得更久远。”
姜小芽沉默片刻,转头看向那几个受惊的村民:“从今天开始,不准再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是仙姑——”
“我说了,不准。”她语气平静,但眼神冷了下来,“谁要是非得碰,出了事可没人救得了。”
村民们被她的神情吓住,连连点头退开。
等人群散去后,阿哞才低声说:“你们跟我来。”
它带着三人绕过山脚,来到一处隐蔽的山谷入口。
“就是这儿。”它停下脚步,“当初我犁地的时候,这块地方特别硬,像是底下埋着什么东西。”
姜小芽蹲下来,仔细观察地面。藤蔓覆盖之下,隐约露出一角石质结构,表面布满细密纹路。
“这……是祭坛?”南宫翎眯眼辨认,“狐族的?”
“不像。”墨言用手擦去尘土,“这些符文,比我们见过的都要古老。”
姜小芽掏出系统生成的扫描仪,轻轻扫过石面。
数据跳动了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十万年前封印痕迹,契约残片能量匹配度98.7%】
她心头一震:“真的是契约……”
“什么契约?”南宫翎追问。
她没回答,而是盯着那串数字看了许久。53%……契约融合进度已经过半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墨言察觉到她的异常。
“等我看完再说。”她摇头,伸手拨开更多藤蔓。
随着遮挡物被清除,整个祭坛逐渐显露出来。中央是一块圆形石台,周围刻满了复杂的铭文。
南宫翎走上前,指尖轻抚那些符号,忽然间,空气中泛起一丝波纹。
“小心!”墨言一把将他拉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虚影从石台上浮现。模糊的人形轮廓,穿着古老的祭祀长袍。
“狐族……背誓者。”幻影开口,声音沙哑而空洞。
南宫翎瞳孔一缩:“它在说什么?”
姜小芽却怔住了。那种声音……她听过,在前世的记忆里。
“献祭之物……可破封……”幻影说完这句话,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四周恢复寂静,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献祭……”她低声重复,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你们发现没,刚才那幻影出现时,我的尾巴尖有点发麻。”南宫翎揉了揉后颈,“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
“那是封印残留意识。”阿哞沉声道,“它在警告我们。”
“警告什么?”姜小芽问。
“别碰这些东西。”青牛看着她,“尤其是你,身上已经有契约波动了。”
姜小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自从那天在山谷倒下之后,她总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
“如果这座祭坛真的和狐族有关……”她缓缓开口,“那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里?”
南宫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按在石台上。他的手指沿着某条符文轨迹滑动,口中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下一秒,整座祭坛微微震动,一部分铭文亮起微弱的蓝光。
“这段文字……”他眯起眼,“说的是十万年前,狐族祖先与守护神签订契约,以血为契,以魂为誓。”
“然后呢?”墨言问。
“然后……”南宫翎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契约破裂,守护神被背叛,封印之地自此设立。”
姜小芽心跳漏了一拍:“背叛?”
“是。”南宫翎抬起头,“而且……契约破裂的原因,和‘献祭’有关。”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三人同时警觉地回头。
林间阴影中,站着一个人。
银灰色的衣角随风飘动,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洛清寒。
他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像是在欣赏一场即将揭晓的戏码。
“你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他轻声说,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缕黑雾,在空中缓缓飘散。
姜小芽迅速取出竹筒,将那缕雾气收了进去。
系统立刻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契约印记残留,回收进度:57%】
她握紧竹筒,目光落在祭坛中央那道深深的裂痕上。
“看来,我们真的踩到关键点了。”
南宫翎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
那是一种本能的战栗,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觉醒。
“等我把剩下的契约搞清楚,我会告诉你们一切。”她说。
阿哞在一旁嚼着草,忽然冒出一句:“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承受得起这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