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坚定的侧脸,她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此刻她选择离开,反倒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屠汐颜了。
“好,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开口。”傅邑京态度一如往常,他希望自己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是屠汐颜最坚实的后盾。
学校门口挤满了车子和人,傅邑京的车挤不进去,于是便在校门口马路对面停下。
屠汐颜解开安全带,垂眸道:“我走了。”
说完,她推开车门下车,身子很快没入人群。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傅邑京掏出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帮我查个人……”
屠汐颜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个室友站在大门外。
和其他人脸上好奇惊疑的目光不同,她们表现的有些许焦虑,当看到人群里出现那个熟悉的人影时,两个人不约而同迈开步子朝她奔去。
“汐颜……”汪晴雨不安的开口,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看起来吓得不轻。
她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毕竟刚还见过的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一具尸体,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
况且这件事是发生在校园,别说是学生了,就是普通成年人,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经历过这些。
屠汐颜对二人点点头,眼里的坚定顿时让她们紧张的心有所放松。
她看向周围,低声说:“回去再说。”
二人皆是连连点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屠汐颜,往女生公寓走。
2号公寓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屠汐颜甚至看到了校长曾新元的面孔,此时他一脸肃穆,表情冷冽,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院长也是,正跟警察交涉,距离有些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围观的人已经被疏散开,楼下不再有看热闹的人,有的只有来查案的警察和校领导。
一靠近二公寓楼下,汪晴雨和姚维佳就不可控制的想起荣云那张脸。
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在课堂上举手回答问题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经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走到楼下时,屠汐颜转身对两个室友说:“你们先上去等我,我待会上来。”
汪晴雨和姚维佳一刻都不敢在这儿待,听屠汐颜这么说没有任何异议,拔腿马不停蹄的冲上了楼。
而屠汐颜却是径直朝着曾新元的方向走过去。
“……迅速成立调查组,务必查出荣云同学自杀的前因后果。另外联系荣云的父母,让公关部启动应急预案。”曾新元表情沉痛的对身后的人吩咐,气势也没了往日的随和。
学校里突然发生这种事,每个人脸上都是复杂。
屠汐颜还没走到跟前就被工作人员拦在警戒线外,“同学,这里不能进去,请离开。”
屠汐颜面无表情,指着警戒线内的曾新元道,“我找他。”
工作人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对面的人是学校校长,犹豫了一瞬,但看到眼前女孩明显是学生时,考虑了一下说道:“在这儿等会。”
说完,只见他走过去和曾新元说了什么,曾新元就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屠汐颜表情也是难得的正色,曾新元挥了挥手,道:“让她进来吧。”
屠汐颜走进警戒线,来到荣云死亡的位置查看。
旁边的警察知道她是校长带进来的,即使有意见也没有出声质疑。
荣云的尸体已经被带走,法医要对她的尸体进行解剖,分析她的死因究竟是否是自杀。
但现场还没有打扫,仍旧维持原来的样子。
屠汐颜抻了抻裤腿,蹲下身子查看。
花坛里的草丛上布满了血迹,看样子是放射状扩散,屠汐颜猜,荣云应该是头部先落地,她的颅骨恐怕已经碎裂了。
而且这种血液喷溅的位置,能够证明荣云在跳下来之前确实还活着。
屠汐颜眼睛一寸一寸的划过任何一个部位,确保自己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可令她失望的是,现场除了血迹再无其他额外痕迹。
如果天台没有人推她,那荣云的死亡真相是自杀无疑。
她起身,余光看到从宿舍楼里出来几个戴着白手套的警察,为首警察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塑封袋,里面装着东西。
屠汐颜猜,那些应该就是荣云的东西。
来晚一步,东西已经被警察先一步拿到。
“看出什么了吗?”和工作人员沟通结束,曾新元来到她身边,沉声开口。
屠汐颜目光盯着警察手中的塑封袋,声音意味深长,“尸体已经被搬走了,从现场血液喷溅的位置来看,自杀的可能性很大。”
曾新元摇摇头,叹气,“多大的事啊,连命都不想要了。这要被她父母知道,将来可怎么办?”
屠汐颜一动不动的站着,不语,脑海里回忆着不久前荣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样子。
她身上的疤痕触目惊心,能看出来受到过非人虐待,而从她口吻中可以听出来身上的伤疤是因为高朗。
那么荣云的死……是否跟高朗有关?
感受着身边曾新元悲怆的心情,屠汐颜平淡如水的说:“大概四个小时前,荣云来我宿舍找过我。”
荣云来找她的事一定会被查出来,与其被动接受调查,不如自己主动说出。
曾新元想不通荣云自杀的理由,内心十分纠结,以至于没太听清屠汐颜口中的话,他不甚在意的开口:“你刚说什么?”
屠汐颜再次重复一遍:“四个小时之前,她来找过我。”
“什么?!”曾新元眉头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怎么又牵扯上屠汐颜了?
一旦牵扯上她,他直觉这个事儿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别说屠汐颜自开学来就总是受到各种非议和针对,而在这种情况下,死者自杀前居然找过她。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原本容易调查的案件会变得更复杂,更难办。
曾新元往四周看了看,迈步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屠汐颜抬脚跟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曾新元还没站稳,就立马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