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小姐，”陆远放下茶杯，“让你这样的国民女优来演我的电影，是我的荣幸。”
高桥梨奈的身体动了一下。她慢慢地直起身子，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但是，”陆远看着她，“女主角的人选，我已经定好了。”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旁边的渡边健也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讶。
“这……陆先生……”渡边健似乎想说什么。
陆远没有理他，继续对高桥梨奈说：“不过，剧本里还有一个女配角的角色。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戏份不少，人设也很讨喜。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高桥梨奈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陆远。眼神里，刚才的喜悦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僵硬。
渡边健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当然，”陆远打破了沉默，“只是一个提议。以高桥小姐的地位，出演配角，确实是委屈了。”
陆远转过头，看向一直跪坐在旁边的雪奈。
“雪奈。”
雪奈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惊醒了一样，抬起头。
“这位是高桥梨奈小姐，东洋最优秀的女演员。”
雪奈看着高桥梨奈，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不知所措。
“我打算让她来出演这部电影的另一个女配角。”陆远对高桥梨奈说。
这句话一出，渡边健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他的嘴巴张得很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高桥梨奈的目光，也从陆远身上，移到了雪奈身上。
她打量着雪奈。
从头到脚。
雪奈在高桥梨奈的注视下，显得更加局促不安。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膝盖。
“原来是这样。”
高桥梨奈忽然笑了。
她转回头，重新看着我。
“陆先生，是我失礼了。”她说，“看来，是我没有理解您的想法。”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雪奈身上。
“这位小姐……很有潜力。她的眼睛，非常干净。”
然后，她对陆远说：
“那个女配角的角色，我演。”
“梨奈小姐！”渡边健失声叫了出来。
高桥梨奈没有理他，只是看着陆远。
“能和陆先生合作，是我的荣幸。无论是什么样的角色。”她说。
“我听说，”陆远放下茶壶，看着对面依然保持着平静姿态的高桥梨奈，“高桥小姐从来不演配角。”
高桥梨奈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传闻并不可信，陆先生。”她的声音很柔和，也很平稳，“比起角色的大小，我更看重剧本的质量，以及合作的团队。”
“哦？”陆远端起新倒的茶，又吹了吹，“也就是说，为了一个好剧本，你愿意自降身价？”
渡边健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他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陆远，眼神里充满了哀求。但他没有敢开口说话，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高桥梨奈放在身前的双手，手指动了一下。
“演员的价值，不由角色的大小来定义。”她说，“我相信，一个好的配角，同样能散发出不输给主角的光彩。”
“说得很好。”陆远点了点头，“看来高桥小姐确实对这次合作，抱有很大的诚意。”
他把那杯刚倒的热茶，推到了矮桌的中央。
然后，他笑了笑。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渡边健猛地抬起头，嘴巴张成了“o”型，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看着陆远，又看了看高桥梨奈，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
“……陆先生的意思是？”
“我说，”陆远靠在身后的凭几上，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女主角的角色，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高桥小姐。”
房间里的沉默，被打破了。
渡边健的嘴巴张合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最后化为一种近乎谄媚的狂喜笑容。他对着陆远，连连鞠躬。
“陆先生！您……您真是太幽默了！哈哈，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他的笑声干涩而夸张。
高桥梨奈看着陆远。
“我不明白。”她说。
“不明白什么？”
“您刚才的行为……如果只是玩笑，未免有些……”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过火了。”
“是吗？”陆远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测试。”
“测试？”
“没错。”陆远说，“我想知道，东洋最受欢迎的女演员，到底有多大的决心，想要得到这个角色。
我也想知道，西宝株式会社的诚意，到底有多少。如果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恐怕也不会愉快。”
他把话说得很直白。
渡边健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他不停地点头附和：“是，是！陆先生说得对！是我们应该做的！是我们应该做的！”
高桥梨奈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她的视线，从陆远的脸上，移到了跪坐在旁边的雪奈身上。
雪奈接触到她的目光，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立刻又把头低了下去。
“那这位小姐……”高桥梨奈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她？”陆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会出演女配角。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那个很重要、人设也很讨喜的角色。”
“陆先生，”她说，“恕我直言。这位小姐，我没记错的话，是这家旅馆的服务员吧？
您确定，要让一个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新人，来出演一部重要电影的……重要配角吗？”
“所以，才需要你来教她。”陆远看着高桥梨奈，继续说道。
“……我？”
“没错。”陆远点了点头，“你是东洋最优秀的女演员，没有人比你更懂表演。
在接下来的拍摄中，我希望你能像一个前辈一样，好好地指导她。我相信，以高桥小姐你的能力，一定能把她带出来。”
他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还是说，高桥小姐……你对自己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