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风透过门口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殿内凝重的气氛。所有人都知道,等宗主出关后,天水宗必然会有一场大变动,而这场变动的中心,就是眼前这位刚刚展露金丹实力的青云长老。
议事在大长老一言不发独自离开大殿时草草结束,诸位筑基长老看着大长老的背影,那平时看着高大让人不敢直视的背影此时显得萧瑟而无奈,顾天策心如死灰,眼里流露出绝望,以前他还想青云做他道侣,甚至两人同时卡在筑基八层多年,他自己这些年紧紧跟随大长老,满以为会逼迫青云就范,没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青云就已经晋升金丹,成为他仰望的存在,而他吃了那么多大长老炼制的毒丹,根基受损,以后可能终其一生也就停留在筑基八层。
他双目无神,犹如行尸走肉般离开大殿,才四十多岁的年纪,肩背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压垮,慢慢垮了下去,再也撑不起半分往日的挺拔。布料上沾着方才摔倒时蹭的灰,他竟浑然不觉 —— 从前他最在意仪容,哪怕修炼到深夜,衣袍也总要理得整整齐齐,可如今,这点体面像被狂风卷走的尘埃,连捡的心思都没有。
脚步拖沓地挪出议事大殿的门槛,殿内传来筑基长老们压低的议论声,字句像细小的冰刺,扎进他耳朵里。“青云长老这天赋,怕是用不了几十年,就能追上宗主了……”“大长老这次栽得彻底,以后宗门里,怕是要以青云长老为首了……”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指尖却没了往日的力道,只微微发颤。曾几何时,他也站在这些议论里,听着旁人奉承 “顾长老年轻有为,跟着大长老,日后定有金丹之望”,那时他望着青云峰的方向,总觉得只要再逼一逼、再等一等,青云总有低头的一天,他的修仙之路也会一片光明。
可现在呢?
他顺着殿外的石阶往下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厉害。走到第三级台阶时,脚下一踉跄,整个人往前扑去,亏得及时扶住了旁边的白玉柱,才没摔在地上。掌心贴着冰凉的石柱,他忽然想起方才在殿内,自己就是被大长老的气浪推着撞向这柱子,那时后背的剧痛远不及此刻心口的空茫 —— 那时他虽怕,却还存着 “大长老会为自己出头” 的念想,如今连这最后一点念想,也随着大长老的颓然离去,碎得干干净净。
风又吹来了,卷起地上的落叶,绕着他的脚边打转。他抬起头,望着青云峰的方向,峰顶隐在淡淡的云雾里,像极了青云此刻的修为 —— 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他想起自己吃的那些 “升灵丹”,原本以为能助他突破到筑基九层,可现在才明白,那哪是灵丹,分明是催命的毒丹,一点点蛀空了他的根基。以后别说金丹,能不能保住筑基八层都是未知数。
“道侣…… 金丹……” 他喃喃地念着,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底最后一点光亮也渐渐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他扶着石柱,慢慢站直身子,却再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是像个迷路的孩子,茫然地望着远处的暮色。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将天际染成一片凄艳的红,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道途,再也看不到一点希望。
最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融进渐渐浓重的暮色里,背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再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曾经满心期许的筑基长老,是如何在这场金丹的威压下,彻底熄灭了自己的修仙之路。
而议事大殿里,众多筑基长老紧紧围着青云,声音里满是恭维,
“青云师姐这等天赋,真是我天水宗百年难遇的福气!” 王长老搓着手,脸上堆着真切的笑意,方才被威压压得发白的脸色也缓了过来,“方才大长老暴怒出手,我还以为今日要栽在这儿,多亏您及时解围,不仅救了我们,更保住了宗门的脸面!”
李长老也连忙附和,目光落在青云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淡金色灵力余韵上,满是赞叹:“您也太厉害了,方才那一下破开大长老的威压,简直像劈云见日一般!我活了近百年,见过的金丹修士也有五六位,可没一个像您这般,刚突破就能有如此实力的 —— 往后咱们天水宗在附近修仙界的地位,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宗主的亲传弟子面带微笑,他背后代表的是宗主,自然不能乱表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殿内的凝重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 有了青云这位年轻的金丹修士坐镇,往后宗门再面对其他宗门的挑衅,便多了一分底气,一宗三位金丹老祖,在附近修真界都是极少见的。宗主出关得知也会很高兴吧。
青云面带微笑,内心却充满无奈,修仙界自古就是雪中送炭者寡,锦上添花者多,自己可还记得,半年前宗内传出自己得到上古丹方时,这里面可不少长老跟着大长老对自己施压呢!
青云抬手虚按了一下,殿内的议论声顿时静了下来。她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依旧温和,:“诸位师弟师妹客气了。我既为天水宗的长老,护持同门、维护宗门,本就是分内之事。方才之事,不过是恰逢其会,算不得什么。如今我刚晋升金丹修为,还需要时间巩固修为,就先走一步。”
青云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今日便先到这里。各位也需努力修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有问题,随时来青云峰找我。”
她顿了顿,话锋微微一转,“为了证明升灵丹的效果,待我巩固修为后,会亲自炼丹,到时每位长老都可以分到一枚,虽不能助大家突破,但也可以让大家的修为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