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青云暗涌
天刚蒙蒙亮，晨雾像薄纱一样罩着青云县外的小山村。白辰站在农家小院的篱笆前，望着远处青云县的轮廓。县城在雾里若隐若现，最显眼的是那座高高的塔楼——那是曼罗莎的住处，也是她这个“飞天娘娘”统治小城的标志。
“过了一夜，县里的情况好像更不对劲了。”徐子东从后面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你的伤得按时喝药。”
白辰接过药碗，目光还锁在县城方向：“曼罗莎把我们赶出城，表面上说怀疑我们跟案子有关，可我总觉得她还有别的心思。”
杨紫也从屋里出来，裙摆上沾着晨露：“我昨晚跟农家阿婆聊了好久，听她说了些曼罗莎的旧事。”
三人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杨紫接着说：“阿婆说，曼罗莎是五年前突然来青云县的。那时候县里正闹瘟疫，是她出手救了全县人，从那以后大家就叫她‘飞天娘娘’。”
徐子东琢磨着：“治病救人，听着倒像件好事。”
“但奇怪的是，”杨紫压低声音，“那场瘟疫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有人私下说，其实瘟疫就是曼罗莎自己搞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大家服她。”
白辰皱起眉：“没凭没据的传言，不能随便信。不过...”他想起昨天曼罗莎赶他们出城时的眼神，“她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就在这时，村里的钟声突然急促地响起来——这是召集村民的信号。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往村中心跑。
村中心的老槐树下已经聚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愁眉苦脸的。老村长站在石台上，声音沉重：“乡亲们，昨晚又有个孩子不见了！是李家的二小子，才七岁啊！”
人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几个妇女当场就哭了。
白辰上前问：“老村长，知道孩子什么时候不见的吗？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村长认得他们是暂住村里的外乡人，叹了口气：“昨晚还好好的，今早人就没了。门窗都是从里面锁着的，就跟...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徐子东和白辰交换了个眼神。这么离奇的失踪案，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回到农家小院，三人的心情都沉甸甸的。
“这已经是第七个了。”杨紫翻着这几天记的笔记，“所有失踪的孩子都在八到十二岁之间，都是半夜到凌晨不见的，现场连一点强行闯入的痕迹都没有。”
白辰沉思着：“这种手法，普通的人贩子根本做不到。倒像是...”
“异能者干的。”徐子东接话，“而且是那种专门需要小孩来搞邪术的人。”
下午，白辰决定自己进城打探。他扮成樵夫，混在进城卖柴的村民里，顺利过了城门守卫的检查——曼罗莎虽然下令盯着他们，但肯定没料到白辰会这么快就回来。
青云县城里看着平静，其实暗地里早就乱了。街上巡逻的保安明显多了，老百姓聊天都压低声音，眼神里全是不安。
白辰来到最早发现孩子失踪的西街，假装在茶摊歇脚，其实在留意周围的动静。
茶摊老板是个爱说话的中年人，见白辰面生，就搭话：“客人是外乡人吧？最近县里不太平，可得小心点。”
白辰顺着话头问：“哦？我听说有孩子失踪了？”
老板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可不是嘛！都丢七个了！有人说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干的，专门抓小男孩小女孩做实验呢！”
“特殊能力者？”白辰装作惊讶，“县里不是有飞天娘娘吗？怎么还能让坏人这么折腾？”
老板声音压得更低了：“客人有所不知，有人私下说...说这事可能跟娘娘有关系呢！”
白辰心里一动：“这话怎么说？”
老板想说又不敢说，最后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敢乱讲。客人喝完茶赶紧走吧，最近县里查得严，外乡人容易惹麻烦。”
离开茶摊，白辰又在城里转了转，发现了几个可疑的地方：一是所有失踪案都发生在曼罗莎的塔楼附近；二是最近总有些外地人进出葛仙翁的酒坊；三是县衙的警察好像根本不把失踪案当回事，巡逻的时候还故意避开某些地方。
傍晚，白辰悄悄摸到葛仙翁的酒坊外。酒坊占地不小，墙又高院子又深，门口还有壮汉守着。白辰绕到后院墙外，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机器在嗡嗡响，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正想再靠近点，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塔楼方向传来。抬头一看，塔顶闪了一下光，一个白色的身影飘了出来，朝着城外飞去——正是曼罗莎！
白辰心里满是疑惑：曼罗莎这时候出城，是要干什么？
他悄悄跟上去，看见曼罗莎飞到城外一个偏僻的山谷，四处看了看，突然就消失在一面山壁前！
“是光学迷彩！”白辰立刻反应过来。他运转异能，果然发现山壁上有个隐蔽的山洞入口。
钻进山洞，走了大概十几丈，眼前突然开阔起来。洞里是个宽敞的石室，布置得雅致又精致，像个女子的卧室。曼罗莎正坐在镜子前，慢慢摘下面纱。
镜子里的脸让白辰吃了一惊——那根本不是平时那个圣洁端庄的“飞天娘娘”，而是个满脸忧愁、眼神疲惫的普通女人。
更让人震惊的是，曼罗莎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眼泪竟然掉了下来：“老师，弟子该怎么办啊？这些孩子...这些孩子...”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赶紧用手帕捂住嘴。等不咳了，手帕上竟然沾着点点血迹！
白辰心里咯噔一下：曼罗莎竟然受了重伤！而且看样子还跟孩子失踪案有关！
就在这时，曼罗莎突然警觉起来：“谁在那儿？”她猛地转过身，面纱已经戴好了，又变回了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白辰知道藏不住了，干脆走了出来：“娘娘恕罪，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曼罗莎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白先生果然不一般，竟然能找到这里。”她语气变冷，“不过私自闯进来，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白辰拱了拱手：“我确实唐突了，但孩子失踪案事关重大，我不得不查。刚才看见娘娘好像有难言之隐，要是您信得过我，不如跟我说说。”
曼罗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白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能在青云县站稳脚，受大家尊敬吗？”
白辰摇头：“请娘娘明说。”
曼罗莎叹了口气：“因为我能保他们平安。五年前那场瘟疫，要是我不出手，青云县早就没人了。这些年，我化解了多少灾祸，平息了多少乱子...”
她话锋一转：“但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能力不是无穷无尽的，需要...需要特殊的能量来补充。”
白辰心里一紧：“难道那些孩子...”
“不是！”曼罗莎急忙解释，“我虽然需要小男孩小女孩的纯净能量，但我绝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我只是...借他们一点元气，事后都会加倍补偿的。”
她眼里满是痛苦：“可最近有人在暗地里搞鬼，不仅把我需要的孩子劫走了，还在城里散播瘟疫！我不得不耗更多功力去压制瘟疫，结果旧伤复发了...”
白辰盯着她：“娘娘知道是谁干的吗？”
曼罗莎咬着牙：“除了葛仙翁那个小人，还能有谁！他早就盯着我的位置和能力了，这次肯定是他在背后搞鬼，想逼我让步！”
白辰想起酒坊里的异常，心里已经信了大半：“既然这样，娘娘为什么不直接对付葛仙翁？反而把我们这些可能帮你的人赶出城？”
曼罗莎苦笑：“葛仙翁在县里势力大得很，跟不少有钱人、当官的都有关系。没有确凿的证据，随便动手只会闹得人心惶惶。至于你们...”她顿了顿，“我一开始确实怀疑过你们，毕竟你们一来就出了这么多事。但更重要的是...”
她突然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外人看到我虚弱的样子。要是让人知道我现在状态不好，不光是葛仙翁，其他仇家也会趁机来搞事。”
白辰这才明白：“所以娘娘故意装得很强硬，把我们赶走，其实是在保护我们？”
曼罗莎点头：“葛仙翁心狠手辣，要是知道你们跟我有关系，肯定会对你们下毒手。那天客栈掌柜中毒，恐怕就是他给我们的警告。”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震动起来！
曼罗莎脸色一变：“不好！有人破了我的防护！”
两人赶紧冲出山洞，只见山谷里不知什么时候布下了一个奇怪的能量场，几个黑衣人站在能量节点上，带头的正是葛仙翁！
葛仙翁大笑着：“曼罗莎！你果然藏在这里养伤！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曼罗莎冷冷地说：“葛仙翁，你竟然跟踪我！”
葛仙翁得意地说：“要不是故意放出消息，让那些外乡人背锅，怎么能让你放松警惕？又怎么能找到你这个秘密窝点？”他看向白辰，“至于这位白先生，正好一起解决，省得碍事。”
白辰平静地说：“葛仙翁，你为了自己的私欲，害孩子、散瘟疫，就不怕遭报应吗？”
葛仙翁狂笑：“报应？在这青云县，我就是天！解决了你们，我就是新的‘飞天娘娘’！不，是‘飞天大帝’！”
他一挥手，能量场立刻运转起来，黑气弥漫，能量发出刺耳的嘶鸣。
曼罗莎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和白辰并肩站在一起：“白先生，今天连累你了。”
白辰淡淡一笑：“娘娘客气了。对付坏人，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两人各自施展本事，跟葛仙翁和他的手下打了起来。曼罗莎虽然伤得不轻，但悬浮能力很玄妙，身形快得像闪电，手掌间闪着白光；白辰运转异能，风刃像刀子一样，跟黑气对抗。
葛仙翁没料到白辰这么难对付，更没料到曼罗莎伤成这样还能打，渐渐落了下风。
就在白辰要破阵的时候，葛仙翁突然狞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特殊的容器：“曼罗莎！你看看这是什么！”
容器里装着几个小小的光点，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些失踪孩子的生命能量！
曼罗莎脸色大变：“你...你竟然抽了他们的生命能量！”
葛仙翁得意地说：“没错！你要是不想这些孩子的能量散掉，就乖乖束手就擒！”
曼罗莎一下子犹豫了。白辰急忙说：“娘娘不能信他！就算你投降了，他也不会放过那些孩子的！”
葛仙翁狂笑着：“还是你聪明！不过现在可由不得你们选了！”他猛地把容器扔向能量场中心！
曼罗莎惊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扑向容器。葛仙翁趁机一掌拍过去，黑气直袭曼罗莎的后背！
白辰眼疾手快，甩出风刃把黑气打偏，但曼罗莎还是被余波扫到，吐了一口血，软软地倒在地上。
葛仙翁正要下杀手，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长啸——徐子东和杨紫带着村民赶来了！
葛仙翁见形势不妙，恶狠狠地瞪了白辰一眼：“今天算你们运气好！咱们走着瞧！”说完就变成一团黑雾逃走了。
白辰赶紧扶起曼罗莎：“娘娘没事吧？”
曼罗莎虚弱地摇头：“快...快救那些孩子...生命能量离开身体超过七天，就再也回不来了...”
白辰看向能量场中心的容器，只见容器已经开始裂了，孩子的生命能量正慢慢散掉！
危急关头，曼罗莎强撑着站起来，启动了一个特殊装置：“用我的能力，引能量归位！”
一道能量射向容器，裂缝慢慢合上，孩子的生命能量暂时稳定下来。但曼罗莎也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昏了过去。
这时徐子东和杨紫赶到，看到这一幕都大惊失色。白辰简单说了情况，三人赶紧把曼罗莎送回山洞疗伤。
经过这一战，真相终于清楚了。曼罗莎虽然借孩子的能量疗伤，但从没伤过他们；真正的坏人是葛仙翁，他不仅劫走孩子、抽走生命能量，还散播瘟疫，把罪名推给曼罗莎。
第二天，曼罗莎醒了过来，把孩子的生命能量还给了他们。孩子们虽然虚弱，但总算保住了命。
县里人知道真相后，更爱戴曼罗莎了，对葛仙翁则恨之入骨。县长下令全城搜捕葛仙翁，可把县城翻遍了也没找到他。
客栈里，白辰三人跟曼罗莎坐在一起聊天。
曼罗莎脸色还是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这次多亏了你们三个，不然我不仅性命难保，还会连累那些孩子...”
白辰说：“娘娘不用客气。只是葛仙翁跑了，始终是个隐患。”
曼罗莎叹了口气：“葛仙翁狡猾得很，肯定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不过我怀疑...”她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杨紫追问：“娘娘怀疑什么？”
曼罗莎压低声音：“我怀疑他跟外来的势力勾结在一起了。最近县里来了不少陌生人，都在葛仙翁的酒坊附近转悠。”
白辰心里一动：“是不是九菊一派？”
曼罗莎惊讶地说：“白先生也知道九菊一派？对，就是他们！葛仙翁恐怕早就投靠他们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徐子东生气地说：“又是这群倭寇！真是阴魂不散！”
白辰想了一会儿：“娘娘，这事恐怕不只是青云县的事。九菊一派的野心很大，我们必须联手对付他们。”
曼罗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我伤好点，咱们就一起商量对策。”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进来，递给曼罗莎一封信：“娘娘，刚才有人在门口放的。”
曼罗莎打开信纸，脸色一下子变了。信上画着一个诡异的菊花图案，下面写着一行字：“三天之内，交出悬浮秘术，不然就屠城。”
信纸背面，还粘着一缕小孩的头发。
曼罗莎的手微微发抖：“他们...他们竟然抓走了县衙师爷的小孙子！”
白辰接过信纸，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好个九菊一派！好个葛仙翁！这是故意逼我们出手啊！”
他看向曼罗莎：“娘娘，看来我们没多少时间准备了。”
曼罗莎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决绝：“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心狠了。葛仙翁，九菊一派，你们想打，那咱们就打！”
她转向白辰三人：“你们愿意帮我一把吗？”
白辰笑了：“对付坏人，我们义不容辞。”
四人把手叠在一起，定下了盟约。一场针对葛仙翁和九菊一派的行动，悄悄开始了。
可他们不知道，在葛仙翁酒坊的地下密室里，一个更可怕的阴谋正在酝酿。
葛仙翁对着一个通讯器弯腰行礼：“张先生，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曼罗莎已经上钩了。”
通讯器里传来张华峰沙哑的声音：“很好。三天后，我要看到悬浮秘术和曼罗莎的人。至于那几个御兵卫...直接杀了！”
葛仙翁谄媚地说：“属下明白。只是...您答应我的那个...”
张华峰冷笑：“放心，等事情成了，整个青云县都是你的。到时候你想当‘飞天大帝’还是‘青云魔尊’，都随你。”
葛仙翁眼里闪过贪婪的光：“谢谢张先生！属下定会尽全力！”
通讯器的光灭了，密室里只剩下葛仙翁得意的笑声。
而在酒坊更深的地下，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