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赤水谣
乌蒙山的云雾还没从衣服上散干净，白辰三人已经照着白二爷密信上的指示，往赤水河流域赶了。信上的字又潦草又急，说赤水河这阵子怪事特别多，河水变红色，鱼虾全没了，还有村民说晚上能听见鬼哭，白天能看到奇怪的光，怀疑是有妖怪在作祟，也可能跟有特殊能力的人有关。
赤水河，这条酿出无数好酒的河，这会儿在三人脚下却异常安静。两岸的酒坊还飘着酱香味儿，但那香味里好像掺了点说不出的焦躁和不安。
“这河水确实不对劲。”徐子东蹲在河边，手指轻轻碰了碰水面。作为能操控水的人，他对水流的感觉比普通人灵敏多了，“水里有种奇怪的能量残留，像是……有厉害的特殊能力在这儿爆发过。”
杨紫往远处看，只见河水在太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好像被血染过一样：“这红色不像是普通污染弄出来的，倒像是……”
“像是被大火烧过的颜色。”白辰接着说，眼神锐利地扫过河面，“但水里没觉得热，反而透着股阴冷劲儿。”
三人沿着河岸走，时不时能看到岸边散落着死鱼虾，尸体完好却没了生命迹象，看着特别诡异。更让人不安的是，越往上游走，空气中的特殊能量波动就越明显。
在一个河湾处，他们碰到了个在河边钓鱼的老人。老人头发胡子全白了，脸看着干瘦，手里的鱼竿却稳得像块石头。
“老人家，这河里的鱼还能吃吗？”徐子东上前搭话，故意说得轻松。
老人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在蹭：“吃？嘿，现在的赤水河，连水鬼都不敢喝这儿的水。”
白辰心里一动：“老人家这话怎么说？”
老人终于转过头，一双发黄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外地来的吧？劝你们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这赤水河……闹妖怪了。”
杨紫蹲下身，轻声问：“老伯，您说的妖怪，长什么样啊？”
老人神秘地压低声音：“有人说是一条红色的大蟒蛇，半夜在河里兴风作浪；有人说是河底的老龙生气了，要抓人来祭奠；还有人说……”他顿了顿，眼里闪过恐惧，“是当年红军渡河时留下的冤魂，现在回来索命了。”
白辰和徐子东对视一眼，心里清楚这些传说背后，肯定藏着真相的线索。
跟老人告别后，三人继续往上游走。越往深处，河水的红色就越浓，空气中的特殊能量波动也越强。
“看那儿！”杨紫突然指着前面的一处河滩。
只见河滩上散落着些奇怪的金属碎片，在太阳下闪着幽幽的光。碎片边缘光滑得像镜子，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
徐子东捡起一片仔细看：“这像是某种装置的碎片，上面还残留着能量。”
白辰脸色凝重：“是九菊一派的东西。”
就在这时，河里突然掀起大浪，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水下飞快地游过！
“小心！”白辰大喊一声，拉着两人快速后退。
只见河水翻滚，一个庞然大物冲出水面。那居然是一条巨大的机械怪鱼，金属身体上布满了尖刺和传感器，一只眼睛闪着红光，显然是九菊一派做的侦查装置！
怪鱼张开大嘴，露出里面旋转的刀片和探针，直扑三人而来。
“我来！”杨紫喊了一声，指尖电光闪烁，一道闪电直接劈向怪鱼。
可电光打在怪鱼外壳上居然被弹开了，只在表面留下点焦痕。
“有防护罩！”徐子东惊呼，同时操控河水形成水龙卷，想把怪鱼困住。
怪鱼在水龙卷里挣扎了一会儿，突然从背上射出几枚小型飞弹，拖着白烟直冲向三人。
白辰连续放出风刃，精准地在空中拦住飞弹。爆炸声震得耳朵疼，河面上掀起巨大的浪。
“这东西不好对付！”杨紫喘着气说，她的电能在水里传导效果差了很多。
徐子东突然灵机一动：“白辰，把它引到浅滩去！杨紫，准备用最大功率的电击！”
白辰立刻明白，风刃故意逗着怪鱼往河滩那边移动。徐子东则操控水流，在怪鱼下面形成漩涡，限制它的行动。
等怪鱼被迫冲到浅滩上的瞬间，徐子东大喊：“就是现在！”
杨紫集中全身的电能，一道从没这么粗的电光直接劈了下去。与此同时，徐子东操控河水把怪鱼全身盖住，形成了完美的导电环境。
电光在水幕里跳来跳去，怪鱼浑身发抖，外壳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最后在一声剧烈的爆炸里，变成了一堆废铁。
“总算解决了……”杨紫脱力地坐在地上，这一击几乎把她的电能全用完了。
徐子东检查着怪鱼的残骸：“这是九菊一派最新的侦查装置，看来他们也在这一带活动。”
白辰盯着上游的方向：“这装置明显是在监视什么。咱们得继续往前走。”
休息了一会儿，三人再次出发。一路上的怪事越来越多：河水动不动就没风也起浪，空中偶尔闪过奇怪的光晕，甚至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歌声顺着风飘过来。
在一个偏僻的河湾，他们终于找到了异常的源头。
那是个藏在崖壁下面的洞穴入口，被瀑布挡着，特别隐蔽。洞穴周围布满了九菊一派的警戒装置，但大多已经被破坏了，显然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看来有人抢先一步来了。”白辰仔细观察着打斗的痕迹，“这些破坏的痕迹……不像是九菊一派自己弄的。”
洞穴深处传来微弱的光和奇怪的能量波动。三人警惕地往洞穴里走，越往里走，就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特殊能力带来的压迫感。
洞穴尽头是个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间有个水潭，潭水红得像血，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水潭边躺着几个九菊一派的忍者，显然已经没意识了。
水潭中央，有个身影悬浮在半空中，身体周围环绕着赤色的光。那是个年轻姑娘，穿着赤苗的传统衣服，眼睛闭着，好像没醒过来。她的双手不断释放出红白相间的光，融进潭水里，让潭水保持着沸腾的状态。
“她在……净化河水？”徐子东惊讶地说。
白辰盯着姑娘：“不只是净化。她在跟某种厉害的污染源对抗。”
就在这时，姑娘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闪着红白相间的异样光芒。她警惕地看向三人，声音又空灵又有威严：“你们也是来抢‘赤水精魄’的？”
杨紫往前走了一步，柔声说：“姑娘别误会，我们是来帮你的。外面那些九菊一派的人，是你制服的吗？”
姑娘的神色稍微缓和了点，但还是保持着警惕：“那些倭寇想污染赤水的龙脉，抢精魄的力量，死有余辜。”她身体周围的红光轻轻波动，“但我已经没力气了，撑不了多久……”
白辰严肃地说：“姑娘是在守护赤水河的精魄吗？我们愿意帮你。”
姑娘打量了三人一会儿，终于点头：“我是赤水的守护者阿卯。三天前月圆的晚上，倭寇在上游投放了邪物，污染了河源。我虽然及时发现了，但邪物已经跟河底的精魄缠在一起了，只能用我自己的特殊能力慢慢净化。”
徐子东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阿卯指着潭水：“邪物的核心在潭底，但我一个人的力量没法把它逼出来。需要有人潜到潭底把它取出来，我在外面用特殊能力净化。”
白辰毫不犹豫：“我去。”
杨紫担心地说：“可这潭水……”
阿卯拿出一枚赤色的玉佩递给白辰：“这是赤水符，能保你在水里不被邪气侵蚀。但记住，邪物擅长迷惑人心，一定要守住自己的理智。”
白辰接过玉佩，只觉得一股温润的力量流进身体里。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潭水。
潭水冰得刺骨，就算有玉佩保护，还是能感觉到邪气在侵蚀。越往下潜，水的颜色越深，最后变成了漆黑一片。在这片黑暗里，一点幽绿的光特别显眼。
那是个嵌在潭底的金属装置，正在不断释放着绿色的邪气。装置周围绕着无数扭曲的阴影，好像有生命一样在蠕动。
白辰想靠近，可那些阴影突然扑了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叫。同时，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何必为那些普通人拼命？拿到精魄的力量，你就能长生不老，天下无敌……”
白辰心里一震，赶紧运转太初玄功守住自己的理智。风刃斩出，把阴影逼退，可更多的阴影又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就在这时，阿卯的声音透过湖水传了过来：“白先生，听我唱一曲《赤水谣》！”
清亮的歌声穿透湖水，那些阴影在歌声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动作变得慢了下来。白辰趁机冲过去，一把抓住那个装置。
就在他碰到装置的瞬间，大量幻象涌进他的脑海：平川次郎的狞笑、张华峰的诅咒、无数百姓在瘟疫里挣扎……
“守住本心！”阿卯的歌声更响亮了，水里泛起红白相间的光。
白辰狠狠咬了咬牙，把太初玄功运转到极致，硬生生把装置从潭底拔了出来！
就在装置离开潭底的瞬间，整个水潭剧烈震动，一道绿光冲天而起，想逃跑。
“别想跑！”阿卯喊了一声，双手的红白光芒变得特别亮，把绿光牢牢罩住。杨紫和徐子东也各自使出本事，帮忙净化。
在三人的合力下，绿光慢慢消散，最后变成一缕青烟消失了。
潭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清澈，那股阴冷的邪气也跟着散了。
阿卯从半空中落下来，脸色苍白但带着欣慰的笑容：“谢谢三位帮忙。要是没有你们，赤水河恐怕……”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
“阿卯姑娘！”杨紫赶紧上前扶住她。
阿卯摆了摆手：“没事，就是特殊能力用得太多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白辰把已经失效的装置放在地上：“这就是九菊一派的邪物？”
阿卯点头：“这东西能污染水源，改变地脉的能量。倭寇想通过污染赤水的龙脉，削弱华夏的气运。”
徐子东生气地说：“这计划也太恶毒了！”
阿卯调息了一会儿，神色凝重地说：“倭寇这次失败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得尽快把赤水精魄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她看向白辰：“三位既然有特殊能力，应该跟御兵卫有关吧？”
白辰坦然承认：“没错。我们奉白二爷的命令，寻找分散在各地的有特殊能力的人，一起对抗外敌。”
阿卯眼里闪过奇怪的光：“白二爷……难道是那位长生不死的山君？”
看到白辰点头，阿卯轻轻叹了口气：“苗疆自古以来就有预言：赤水泛红的时候，白虎就会出现。看来这话应验在三位身上了。”
她拿出一根赤色的羽毛递给白辰：“这是我们族的信物。以后要是需要帮忙，可以去雷公山找我。”
接过羽毛，白辰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着奇特的能量：“姑娘也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阿卯笑了笑：“苗疆自古以来就有很多有特殊能力的人，我只是其中一个。守护赤水，是我们族千年的责任。”
她望向洞外，眼神悠远：“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行行无别语，只道早还乡……三位的使命很重，一定要多保重。”
离开洞穴的时候，赤水河已经开始恢复往日的清澈。夕阳西下，河面泛着金色的波光，美得让人沉醉。
但白辰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九菊一派的阴影还笼罩着华夏大地，更多的挑战还在前面等着他们。
他握紧手里的赤色羽毛，眼神坚定。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御兵卫的使命永远不会变。
守护华夏，就算死一万次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