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云裳猛地睁开眼睛,脸色苍白,额角沁出冷汗,心脏狂跳不止。她仍坐在陶然静室的安神阵中,虞渊静正担忧地扶着她。
“我看到他了…‘黑巫盟’的人,在赤壁云阙!”她急促地喘息着,抓住虞渊静的手臂,“他们在进行邪恶仪式,用的是一件历史邪物碎片!墨轩警告,必须阻止他们!”
她顿了顿,强压下灵识被冲击的不适和那股残留的阴冷感。
新的征程,已在月圆之夜,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拉开了凶险的序幕。
虞渊静扶住未云裳微微颤抖的肩膀,指尖灵光一闪,按在她的后心,一股温和醇厚的灵力缓缓渡入,帮助她平复翻腾的气血和受创的灵识。
“先稳住心神,别让那黑暗力量侵蚀。”虞渊静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慢慢说,你看到了什么细节?那个人的特征?”
未云裳闭眼调息片刻,借助虞渊静的灵力和安神阵的余韵,将脑海中纷乱刺痛的画面和感受逐渐理清。她再次睁开眼时,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与冷静。
“地点确定是赤壁无疑,那股浑浊江水的腥气和赤色山壁的压迫感,与记载和传说吻合。”她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那座云中殿阁,应该就是目标‘云阙’。平台上的阵法,纹路扭曲,充满亵渎意味,核心供奉的是一片陶罐碎片,上面残留的阴邪灵力,与我们在之前几个案发现场感知到的‘黑巫盟’气息同源,但更古老、更精纯。”
她顿了顿,努力回忆那张转瞬即逝的侧脸:“那个男子,年纪看起来不大,二十多岁,短发,很利落。穿着深色的冲锋衣,像是普通的徒步者或探险者。但他的眼神……很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我肯定在神仙合中见过他,是近期,应该就是我穿越时,真身签下转让协议那次。那一次可能是半年甚至一年前,我记起来了,他叫金建强,第七办公室主任。不过当时并未引起特别注意。”
“而且,那个人…跟我们局第七科室主任金建强极为相似。”
她拨通了林副局长电话:“林局……总之,您是否知道金建强的行踪。”
“我确定那不是金建强,因为我们正赶往铜官窑,督查两座觉华塔及麻潭山麻潭镇物之事,前后两车相距不过百米。”
顿了顿林副局长说道:“据说他有个孪生弟弟,叫金建国,一直在国外发展。”
“那好,有什么新进展我再跟您汇报。”未云裳挂了电话。
虞渊静眉头紧锁,她拿起手机,快速发出几条加密指令,“当务之急,是确定他们仪式的内容和目的。君墨轩的警示至关重要,‘关联大劫’……这绝非寻常行动。”
“墨轩的意念在最后非常急切,仪式似乎正在进行关键阶段,我们必须立刻行动,打断他们!”未云裳感受着胸口玉牌残余的灼热和微弱的、带着催促意味的悸动,强撑着站起身,“那种逆溯而来的黑暗力量很诡异,像是在试图污染灵识通道,我不能确定他们是否通过那个铜镜反向定位到了我们这里。”
“有这个可能。”虞渊静神色凝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要立刻转移,并启动最高级别的防护。但同时,赤壁那边也必须有人去阻止。”她快速思索着,“我立刻召集我们在附近区域的所有可用人手,连夜赶往赤壁。你灵识受创,需要……”
我必须去!”未云裳打断她,眼神坚定,“只有我亲眼见过那个地点和那个人,也只有我,能最清晰地感应到墨轩的后续指引和那碎片的邪气。灵识的伤,我路上调息。”她拿起桌上的鸡血红乾壶,感受着其中温顺了些许的空间之力,“这次,或许需要它来开启一道更稳定的门。”
虞渊静看着她,知道无法阻拦,只能点头:“好,我们分头行动。我安排人护送你去最近的机场,我会调动鄂西那边的资源接应你。我留在这里,一方面稳固防御,排查可能的反向追踪,另一方面协调信息,尽快锁定那个男人的身份。”
行动计划迅速制定。未云裳吞下一枚虞渊静递来的安魂定神丹,感觉脑海中的刺痛稍减。她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了必要的法器符箓,将鸡血红乾壶小心收好,玉牌紧紧贴在胸口。
夜色深沉,陶然居外看似平静,内部却已悄然运转起来。未云裳在两位得力助手的护送下,乘车驶向机场。车内,她闭目凝神,一边抵御着灵识中残留的阴冷侵蚀,一边尝试着再次沟通玉牌。
【墨轩…赤水之畔…云阙…】 她无声地呼唤。
牌传来微弱的回应,不再是清晰的画面或字句,而是一种模糊的方向感和紧迫感,如同黑暗中远方的一点星火,指引着她前进。
与此同时,虞渊静在陶然居内,启动了多年未曾完全开启的古老防御阵法,道道无形的灵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将整个院落笼罩其中。她坐在布满符文的中枢房间内,面前数个屏幕同时亮起,一边是外部人员反馈的赤壁区域实时情报和地理分析,一边是内部系统快速筛查比对来访者信息。
“未姐已经出发了。”一名助手低声汇报。
虞渊静目光锐利地盯着屏幕上一张张快速闪过的面孔:“继续查,重点是近两年内,单独来访、行为略有异常、尤其是对古代器物、传说特别感兴趣的年轻男性。同时,接通我们在武陵山区的暗线,我需要知道‘黑巫盟’在鄂西渝东一带的所有风吹草动。”
她顿了顿,补充道:“特别是,查询所有与‘赤壁’、‘云中阙’传说相关的异常能量波动报告,以及……任何关于古老陶器,尤其是带有邪异气息的陶器碎片出土或失窃的记录。”
命令一条条发出,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撒向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