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裹着松木香钻进窗户时，我正抱着吉他调弦。门铃声像落在花瓣上的雨，我放下吉他去开，看见苏清媛站在门口，手里捧着玻璃罐，罐子里的柠檬曲奇冒着热气，甜香撞得人鼻尖发痒：“刚烤好的，还热乎呢。”她的发梢沾着点面粉，像落了片雪，眼尾的梨涡比曲奇还甜。
我接过罐子，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还是像上次那样凉，像浸了露水的芦苇叶。“要进来坐吗？”我侧过身，她抱着速写本走进来，目光落在落地窗前的吉他上：“昨天听见你弹吉他，音色真好。”她坐在沙发上，速写本摊在膝头，铅笔在纸上划了两笔，画出吉他的轮廓，弦线用淡蓝颜料勾勒，像江面上的波。
“对了，你上次说林枫是做金融的？”她突然抬头，铅笔尖停在吉他弦上。我正咬着曲奇，柠檬的酸裹着黄油的香在嘴里散开：“嗯，他在‘未来之光’做数据分析，天天喊着搞钱。”苏清媛笑了，铅笔在纸上画了个小太阳：“我有个朋友也在金融圈，说最近股市波动挺大的，好多人都在观望。”
她的话像根小针，戳了下我脑子里的面板提示。昨天睡前看面板时，“商业洞察初级权限”的图标还亮着，下面写着“可获取一次短期投资建议”。我擦了擦手，摸出手机打开股票App——界面上的K线图像缠在一起的毛线，我盯着看了三秒，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商业洞察触发：目标标的“云州科技（002378）”，今日将公布新型柔性屏专利通过的利好消息，未来3个交易日内股价预计上涨22%，符合“低风险高回报”标准】。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突然快了两拍。云州科技我知道，是做电子元件的，上次林枫还吐槽过他们的旧生产线，说要被淘汰了。但面板的提示从没错过——之前江湾壹号的房价上涨已经应验了。我咬了咬下唇，点进交易界面，把“生活基金”里的五万块转进证券账户（留了一万八当生活费），输入股票代码，买了一千股，成交价15.2元。
苏清媛凑过来看，睫毛扫过我的手背：“你买了云州科技？我朋友说他们最近在搞新技术，好像挺厉害的。”我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怎么知道？但看见她眼里的好奇，我又笑了：“瞎选的，试试手气。”她歪着头，铅笔在速写本上画了朵牵牛花，花瓣卷着：“要是赚了，要请我吃冰淇淋哦。”
上午十点，云州科技的公告准时出来——“新型柔性屏专利获国家知识产权局授权，将用于折叠屏手机量产”。我盯着App里的股价，从15.2元开始往上跳，像撒了欢的兔子，十点半就涨到了16.8元，中午收盘时停在17.5元。苏清媛坐在旁边画速写，我每隔五分钟刷新一次界面，她就笑着递一块曲奇：“别急，面包会有的，冰淇淋也会有的。”
下午两点半，股价摸到了18元。面板弹出提示：【目标涨幅已达18%，建议分批卖出锁定收益】。我咬了咬牙，卖了五百股，成交价17.9元。剩下的五百股，我想再等等——面板说预计涨22%，那应该能到18.5元。三点收盘时，股价真的冲到了18.6元，我赶紧把剩下的五百股卖了，成交页面跳出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江面上的汽笛。
算下来，一千股总共赚了三千零二十块——比我之前上班一个月的工资还多。我跳起来，抱着吉他转了个圈，苏清媛的速写本差点被我碰掉：“赚了？”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铅笔落在地上，滚到沙发底下。我点头，把手机举到她面前：“赚了三千多！”她拍着手笑，梨涡里像装了蜜：“那冰淇淋呢？要双球的，香草和草莓味的。”
晚上约林枫吃烧烤，他盯着我手机里的交易记录，下巴差点掉在烤架上：“你丫真的买了云州科技？我早上还跟同事说这股要跌呢！”他抓着烤羊肉串的签子，手在发抖：“这消息我们公司中午才拿到内部资料，你怎么提前知道的？”我咬着烤玉米，含糊不清地说：“瞎蒙的，运气好。”他翻了个白眼，灌了口啤酒：“运气好个屁，你丫肯定有内幕！”
回家时已经十点了，江风裹着桂花香吹过来，我摸着口袋里的盈利——三千零二十块，不多，但比我之前上班一个月的工资还多。苏清媛在楼下等我，手里举着个冰淇淋甜筒，香草味的，上面沾着巧克力碎：“给你的，双球哦。”我接过甜筒，咬了一口，凉丝丝的甜裹着她的松木香，像把整个夏天都吃进了嘴里。
我们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夜航船的灯光在江面上拖出金带。苏清媛靠在我肩上，速写本摊在膝头，画着冰淇淋甜筒和吉他：“你说，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该多好？”我望着她的侧脸，月光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层银粉：“会的，以后会更好的。”
面板的提示音悄悄响起来，还是那温柔的电子女声：【宿主当前状态：愉悦度98%，满足度95%，商业洞察权限升级为“中级”，可每月获取一次投资建议】。我笑了，把冰淇淋甜筒递到她嘴边，她咬了一口，巧克力碎沾在嘴角，像颗小痣。风把她的长发吹起来，裹着冰淇淋的甜香，飘向江对面的灯火。
我突然想起上周林枫说的“搞钱”，现在才明白，原来“搞钱”不一定是熬夜加班，不一定是看老板脸色，不一定是挤地铁赶方案。它可以是面板的一句提示，可以是苏清媛的一个微笑，可以是江边的一阵风，裹着冰淇淋的甜，裹着吉他的声，裹着所有你想要的，慢慢飘过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枫发来的消息：“明天带身份证来公司，我帮你开个VIp账户，手续费打五折！”我笑着回复：“行，顺便请你吃早餐，加两个蛋。”放下手机，我望着苏清媛的侧脸，她的铅笔还在速写本上划着，画着我们俩坐在长椅上的样子，江风在旁边画了个圈，像个小太阳。
冰淇淋化了，滴在我手背上，凉丝丝的。苏清媛用纸巾帮我擦，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巾传过来，像春天的阳光。我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很凉，像芦苇叶。远处传来吉他声——是我昨天弹的《小幸运》，不知道是谁在弹，音符像落在水面的珍珠，和冰淇淋的甜香缠在一起，绕着江湾飘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