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要委屈二位,在店里对付一晚,明天早上若是还没有来结账,那就恕我无礼了,只能将二位送官。”崔掌柜说道。
“崔掌柜,你把我们送官,丢的可是郡主的脸,你让郡主的脸往那搁。”
“娘,这关姨母什么事,你还信誓旦旦的说外祖父他们会来送钱,这是把我们押到这里就不管了,想让娘出这个钱。
自己出门带没带钱不知道吗,这是把我们当冤大头呀!
这就是娘口中,对你千般好的家人吗?
我看他们不像家人,倒像仇人,有谁家的家人,会像他们这样置自己女儿外孙女于不顾。”
“婳儿,慎言,不可再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让别人听了去,像什么样子,别再坏了你的名声。”
“崔掌柜,明天早上若是还没有来送钱,麻烦您派人跟我到县城取钱,我多给5两银子的辛苦费。”
“看在郡主的面子上,就这样吧,一会后面负责洒扫的婆子,会带你们去住宿。”崔掌柜说完,转身离开。
晚上,婳儿跟她娘住在一起,陈锦绣一直在和婳儿说话,婳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娘,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外祖一家住一起,你不觉得难受吗?虚伪,自私的一家人。
你已经出嫁,单独立户了,可以自己做主,为什么要让别人摆布,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咱们现在有钱有铺子,你不想住姨母家,咱们可以在县城或者府城买个房子,过咱们自己的日子,有姨母看顾和帮衬,也没有人感慨欺负咱们。
外祖为什么要你一起生活,美其名曰是要照顾你,内里打的什么主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娘,你千不该,万不该,跟姨母要那几成利,让你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以后跟旁人无异。
娘,婳儿求你了,别去外祖家住,我不想回梨花沟。
你要是想尽孝,平时多回去看看,家里那么多下人伺候,哪里就需要端汤递水了。
况且娘还要照看铺子。”
“行了,别说了,我自有分寸。”
婳儿见她娘没听进去,也不再多言,她打定主意,明天去县城,她就直接去郡主府,她娘爱咋地咋地吧。
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有来送钱,崔掌柜派人赶马车带她们去县城取钱,她知道铺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现银,直接让人把马车赶去钱庄,当面把5张百两银票交给车夫,又额外给了5两碎银,这是昨天就说好的。
车夫赶着马车走了,陈锦绣带着女儿回到铺子。
“娘,你还要去梨花沟吗?”
“当然要去呀,你外祖没来送钱,家里一定是出事了,我必须回去看看。”
“娘,我就不和你去梨花沟了,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跟我去,你一个小姑娘能去哪里?”
“我去郡主府住。”
“你这是要气死娘吗?就你姨母那六亲不认的性格,昨天都没帮咱们,你去了还能善待你。”
“娘,你的话好没道理,外祖耍大方请吃饭,把你当成冤大头,你还想让姨母跟你一样,也当冤大头。
姨母虽然是郡主,表面风光无限,背后的辛苦有谁知道。”
“你既然那么不想去梨花沟,也行,把契书给我,我替你管着,等你出嫁时娘再给你。”
婳儿严词拒绝,这是姨母给她,要是给了娘,迟早要被外祖一家给霸占了。
陈锦绣没有从婳儿那里拿到契书,气的打了她一巴掌,“你就跟那刘家人一样,冷心冷情,完全不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防我跟防贼一样。
走吧,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娘就因为这张契书,就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难道我还比不过一张契书。
原来我在娘的心里,一直都把我当刘家的孽种,娘这样厌恶我,今日我就还了这生养之恩。”
陈锦绣听着女儿说的话,知道自己失言了,但是她作为母亲,拉不下脸来向女儿低头,别过头去不看她。
婳儿从拿出契书,塞到陈锦绣的臂弯,然后跪地磕头,起身后朝着柜台快去走去,拿起剪刀,“今日女儿就还血于母,从此咱们两不相欠,形同陌路。”
她撸起袖子,把剪刀狠狠的朝着胳膊扎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一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始料不及,掌柜的一声尖叫,“快来人那,赶紧把小姐送去医馆,你赶紧去郡主府,让人通知郡主。”
陈锦绣已经被吓傻了,还呆立原地,铺子里只剩下她一个,其她人都去忙了。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赶紧关上铺子门,往医馆跑去。
郡主府的人得到消息,立刻骑马赶往大河村报信。
陈锦南本打算今日进山,可因为二季稻的事情还没安排好,正在和里正说这个事情。
“郡主,二十一回来了,说有急事禀告。”
“快把人带进来。”
二十一进来见过礼,急忙说道,“郡主不好了,婳儿小姐受伤了,而且还伤的不轻,人已经在县城的医馆。”
“到底是怎么回事,伤了哪里?”
“具体我也不知道,是铺子的人来说的。”
“里正叔,等我回来咱们再说,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秋赢赶紧牵来马匹,与郡主,二十一,一起赶往县城。
快到镇上的时候,咱们先去趟安民医馆,带上徐大夫。
徐大夫这会正闲着,拿本书再看。
“徐大夫,马上你的药箱快跟我走一趟。”
徐大夫一看是郡主,刚要行礼,立刻被陈锦南拦住,事态紧急,不必多礼。
药童已经把药箱拿来了,二十一抓起徐大夫,越上马背,吓得徐大夫面如土色。
二十一双腿夹马腹,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像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徐大夫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心里暗暗叫苦,可要了他这条老命了。
陈锦南和秋赢紧随其后,风一样的进了城。
进城后都放慢了速度,朝着医馆而去。
铺子掌柜一下就看到了陈锦南,“郡主,您来了,婳儿小姐正在里面医治,东家也在里面,陈锦南带着徐大夫直接进了诊室。”
“大夫,孩子情况怎么样,孩子失血过多,已经昏过了,伤口深可见骨,已经处理过了,就怕发热。”
徐大夫之前就给婳儿看过病,她对这个面色苍白的小姑娘有点印象,她搭上脉,闭着眼睛仔细的辨别。
“孩子已无性命之忧,今天晚上若是不发热,就没事了,我开几副退热药先备着,要是发热就煎来服用。
孩子身边要有人守着,不能离人,防止惊厥。”
陈锦南让秋赢守在这里,她让二十一先带徐大夫回府里休息。
徐大夫也不推辞,二十一让他上马,徐大夫连忙摆手,“老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这么颠,要是再颠非散架不可,咱们还是走着去吧,老夫也能喘口气。”
二十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住啊!徐大夫,刚才一时情急……”
两人不疾不徐的往郡主府走去。
陈锦绣像丢了魂一样,傻呆呆的,陈锦南也不理她,直接问事情的原由,铺子掌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陈锦南听完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可真够狠的,是个干大事的料,遇事胆大果决,没白费我的一番教导,看来大姐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婳儿能有此举动,也是被大姐伤的不轻,大姐真是没的救了,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但愿这件事情能让她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