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一心他们赶到城中心的传送大殿时,心却是一沉。
大殿入口处,八名全副武装、气息剽悍的狮心会骑士如铁塔般把守着,厚重的金属栅栏已经放下,只留一道小口供内部人员进出,外面聚集了数十名满脸焦急、试图离开的旅客和商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们用传送阵?”
“我有急事要去王都啊!耽误了生意你们赔吗?”
“狮心会就能随便封锁公共设施吗?”
人群喧哗,怨声载道。
一名佩戴小队长徽章的骑士不耐烦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戟,声音洪亮地盖过嘈杂:“肃静!奉城主令,因城内出现恶性战斗事件,追捕危险分子,所有传送阵暂时管制,只许进,不许出!待嫌犯落网,自会解除封锁!再敢喧哗,以妨碍公务论处!”
只许进,不许出!
孙一心、美蒂斯、苍月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诸葛凡凡他们危在旦夕,每拖延一秒,危险就加重一分。硬闯?且不说能否成功,一旦引发冲突,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更别提去救人了。
孙一心目光飞速扫过:守卫八人,两人守在栅栏小口处,警惕地检查着偶尔被允许进入的少数人(多半是狮心会相关或持有特殊凭证者);其余六人分散在周围,维持秩序,镇压骚动。人群越聚越多,不满的情绪在不断发酵。
电光石火间,一个简单甚至有些老套的念头划过孙一心脑海。
他悄然退后几步,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布袋,里面装着约莫二三十颗光泽莹润的上品灵石——这是他从永霜秘境那些背叛者手中得来的“赔罪”灵石的一部分。
他对美蒂斯和苍月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准备,看我信号。”
两女微微点头,悄然调整了站位,靠近了栅栏小口的方向。
孙一心深吸一口气,看准人群最密集、几个脾气最暴躁的商人附近,猛然将手中的布袋向斜上方一抛,同时灌注了一丝巧劲。
“哗啦——!”
布袋在空中裂开,二三十颗灵气盎然、价值不菲的上品灵石,如同天女散花般,噼里啪啦地砸落人群之中,更有几颗划着弧线,滚到了守卫的脚边!
“嗯?灵石?”
“我的天!上品灵石!”
“谁掉的?!是我的!”
“滚开!明明滚到我脚下的!”
短暂的惊愕之后,靠近灵石落点的人群瞬间沸腾了!贪婪、混乱、争抢,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轰然引爆!
“抢什么抢!那是我的!”
“放屁!是我先看到的!”
“啊!谁推我!”
场面彻底失控。人们弯腰争抢,互相推搡,咒骂声、惊呼声、灵石磕碰声响成一片。原本还算有序的队列瞬间崩坏,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动起来。
“干什么!都住手!”守卫的小队长又惊又怒,厉声呵斥,但声音立刻被淹没在更大的喧嚣中。
“队长,人群失控了!”守在栅栏口的两个守卫也被骚动吸引,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混乱的中心,身体微微侧开,对入口的注意力出现了瞬间的分散。
就是现在!
孙一心眼神一凝,脚下惊雷步的微光一闪而逝,整个人几乎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在人群的掩护和阴影的遮蔽下,以毫厘之差从那两名守卫视线的死角掠过,如同鬼魅般贴到了其中一人身后。
他并指如剑,凝聚一丝精纯的雷灵力,精准而轻柔地点击在那守卫后颈的某个穴位上。守卫身体一僵,眼中闪过茫然,随即软软地向后倒去。
孙一心早有准备,伸手一扶,巧妙地卸去力道,让守卫如同醉酒般靠在了栅栏上,脑袋低垂,仿佛只是在打盹。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快得连旁边另一名刚刚转回头来的守卫都没察觉到异样。
而就在孙一心动手的同时,美蒂斯和苍月也动了。她们并未施展身法,而是如同两个被混乱人群挤得踉跄跄跄的普通女修,惊呼着“别挤!”,身不由己地“撞”向了栅栏小口附近。
“站住!不准靠近!”另一名守卫立刻警觉地横戟阻拦。
美蒂斯“惊慌”地抬头,绝美的容颜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无措,让那守卫不由得愣了一瞬。就是这一瞬,苍月手指微不可查地一弹,一粒取自森林、能让人瞬间精神微眩的细微花粉,随风飘入了守卫的鼻腔。
守卫皱了皱眉,感觉头脑莫名一沉。
而此时,孙一心已经处理完第一个守卫,惊雷步再展,如轻烟般掠过,同样手法击晕了第二名守卫,并扶住他靠在同伴身边。
“快!”孙一心低喝。
美蒂斯和苍月立刻闪身,从微微敞开的栅栏小口钻了进去。孙一心紧随其后,三人立刻离开了传送大殿。
殿内,争抢灵石的混乱仍在继续,甚至引来了更多守卫前去镇压。没有人注意到,把守最关键入口的两名同伴,已经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孙一心那袋价值不菲的上品灵石,和他那简单却有效的急智,为他们争得了至关重要的时间差。通往狮王城的道路,暂时打通了。
狮王城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一片血色,但城西某片杂乱拥挤的居民区上空,却被另一种不祥的灵光与爆鸣笼罩。
诸葛凡凡背靠着一面布满裂痕的墙壁,胸口剧烈起伏。他手中的八卦问路盘灵光黯淡,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脚下,十几块耗尽灵力的中品灵石散落,更远处,是他仓促布下的三道防御阵法的残骸——此刻都已破碎。
“咳……”他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向身旁。
花影半跪在地,原本灵动的三花猫耳无力地耷拉着,右肩至肋下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灼伤,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银白色,不断侵蚀着她的妖力。她的金色铃铛滚落一旁,光泽暗淡。战斗力,十不存三。
最糟糕的是光明。他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灰。一套造型奇特、通体银白、刻满神圣符文的铐锁,正紧紧箍在他的手腕和脚踝上。铐锁不断散发着微弱但顽固的圣洁气息,试图侵蚀他的血族本源。然而,光明的体内,那枚经过天雷淬炼、融合了雷霆之力的血雷金丹正自发运转,一层淡淡的紫红色电芒在体表流转,顽强抵抗着银器的侵蚀,并将大部分伤害转化为一种深沉的昏睡状态。他气息虽弱,却平稳,仿佛在进行一场艰苦的自我修复。
“该死……早知道就不该贪图利用地形周旋……”诸葛凡凡眼中满是自责和血丝,“该第一时间用掉传送阵盘的!”
一小时前,他们三人在侦查一处可疑仓库时,遭遇了埋伏。不是妖族,而是一群气息阴冷、训练有素、装备统一的人类——吸血鬼猎人组织,“范海辛”。
八名金丹初期封锁外围,五名金丹中期占据制高点策应,三名金丹后期正面强攻。2他们清一色黑色立领斗篷,头戴黑色圆边礼帽,帽檐下目光锐利如鹰。左手持握银白色、枪身铭刻着破邪符文的手枪,右手是同样材质、剑格处镶嵌着圣光石的长剑。行动迅捷无声,配合默契得可怕,对狮王城的街巷结构似乎了如指掌。
诸葛凡凡的阵法在最初起到了奇效,困住了两名金丹中期,伤了一名金丹初期。但对方反应极快,一名金丹后期的首领抬手一枪,银质弹头竟然穿透了多层灵力护盾,精准地命中了花影——那子弹显然对妖气有特攻。紧接着,另一名金丹后期以诡异的身法近身,用那套诡异的圣银镣铐瞬间锁住了光明。光明全力爆发的血河奔雷,竟被对方长剑上激发的纯白圣光抵消大半,随后被一记重击打晕。
若非诸葛凡凡见机极快,引爆了提前埋设的干扰阵盘,趁乱带着两人钻入这片迷宫般的贫民区,他们早已被擒或被杀。
然而,祸不单行。
激烈的战斗灵力波动,引来了狮王城的实际统治者——狮心会的巡逻骑士团。尖锐的警哨声响彻街区,大队身着银铠的骑士开始封锁街道,清空平民,并逐步向内压缩搜索圈。
范海辛的人对此似乎早有预案。他们总能巧妙地利用建筑阴影和狮心会巡逻的间隙,如跗骨之蛆般一次次找到诸葛凡凡他们的藏身之处,每一次接触,都让三人身上的伤痕增加,让诸葛凡凡携带的灵石和阵盘储备飞速消耗。
最后一次突围失败后,诸葛凡凡被迫退入这栋废弃小楼,用最后一套“龟甲阵盘”撑起了防御。淡黄色的光罩笼罩着残破的房间,但光罩上蛛网般的裂痕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蔓延。
楼外,八名范海辛成员呈扇形包围,三名金丹后期站在最前。为首者是个面容冷硬的中年男人,他抬起左手,银色手枪枪口对准摇摇欲坠的光罩,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猎物已疲,破罩,擒拿。注意,血族目标要活口,猫妖生死不论,那个人类……尽量留活口审问。”
“是!”其余七人齐声应和,举枪的举枪,握剑的握剑,灵力开始汇聚。
诸葛凡凡擦去嘴角的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摸向怀中最后一块刻画着自爆阵法的玉符。
就在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范海辛首领即将扣动扳机的刹那——
三道流光,如同撕破暮色的雷霆,从天而降!
“轰!!!”
惊蛰枪裹挟着紫金色天雷,后发先至,狠狠砸在范海辛首领的枪身上!巨大的力量让首领手臂一麻,枪口歪斜,射出的银光弹擦着光罩飞向天际。
几乎同时,一道金红色的火焰剑气横扫,逼退了左侧两名金丹中期;数道翠绿色的月神矢如毒蛇般射向右侧敌人的要害,迫使对方举剑格挡。
孙一心、美蒂斯、苍月,呈三角阵型,悍然插入战场中央,挡在了濒临破碎的光罩与范海辛小队之间!
“孙哥!”诸葛凡凡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孙一心没有回头,目光冷冽地扫过眼前的敌人。三名金丹后期,五名金丹中期(两名轻伤),八名金丹初期(一人带伤)。装备精良,杀气凝练,每个人的气息都比同阶修士更加危险,尤其是那三名后期,给他的压力,竟比寒霜学府的陈锋还要强上几分!
“范海辛?”美蒂斯认出了对方的装束,在光明教廷的典籍中见过描述,这是一个历史悠久、专精猎杀黑暗生物的极端组织。
“猎物的同伙。”首领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如冰,“一并拿下。”
没有多余废话,战斗瞬间爆发!
范海辛的战术极其高效。八名金丹初期在外围游走,银色手枪不断点射,干扰视线,封锁走位。五名金丹中期两人一组,配合一名金丹后期,分别缠上了美蒂斯和苍月。
剩下的两名金丹后期,连同首领,呈品字形围向孙一心!
“结阵,狩魔阵!”首领冷喝。
三人气息瞬间联结,步伐移动间,竟隐隐形成一个无形的三角力场,将孙一心笼罩其中。力场内,圣光属性的压制力陡增,对黑暗、妖邪类力量有极强的克制,连孙一心都感觉体内的灵力运转微滞。
“圣光?”孙一心眼神一厉,六色金丹中代表“火”与“雷”的部分光芒大放。惊蛰枪化作一道雷火交织的狂龙,以一敌三,悍然强攻!
枪影如林,雷声轰鸣。孙一心将太玄御剑诀的剑意化入枪法之中,鸣殇剑亦同时出鞘,悬浮身侧,时而如游鱼般刺出刁钻一击。他全力爆发,六色灵力轮转不休,时而以土系防御硬抗对方银色长剑的劈砍,时而以金系锋锐撕裂对方的护体圣光,时而以水火相济制造爆炸扰乱阵型。
然而,这三名金丹后期实在强悍。他们的灵力凝练无比,战斗经验丰富得可怕,配合更是天衣无缝。孙一心纵然根基逆天,短时间内也只能堪堪抵住,难以取得优势,反而在对方连绵不绝的合击下,身上开始增添伤口——那些银质武器造成的伤害,愈合起来格外缓慢。
另一边,美蒂斯与两名金丹中期、一名金丹后期战作一团。朱雀真火熊熊燃烧,将对方圣光属性的克制降到最低,她剑法凌厉,火焰纵横,但对手的银色长剑和手枪配合极其刁钻,子弹专打关节和灵力节点,让她不得不分心防御,一时陷入僵持。
苍月的情况稍好,她的月神矢和自然魔法并非黑暗属性,受克制较小。但她的对手同样狡猾,两人不断用圣光弹干扰她的箭道,一人近身缠斗,让她无法全力发挥精灵箭术的优势。
小楼内,诸葛凡凡看着外面险象环生的战局,心急如焚。他看向手腕上缠绕的、正睁着大眼睛好奇观战的小黑蛇,低声道:“小蛇,你能帮忙吗?”
小蛇歪了歪头,看向外面那些让它本能感到不舒服的“亮闪闪”的人类,又看了看正在苦战的孙一心,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虽然被它可爱的外表掩盖了大半)。它轻轻“嘶”了一声,身影一晃,竟如融入阴影般,从龟甲阵盘的裂缝中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战场上,一名正在外围游走、专注用手枪点射干扰孙一心的范海辛金丹初期队员,突然感觉脚踝一凉,像是被冰线缠住。他下意识低头,只见一条黑色小蛇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小腿,正仰头看着他。
“什么东西?!”他大惊,正要抬脚甩脱,小蛇已经张开嘴,一口咬下!
“呃!”这名队员只觉一股冰寒麻痹感瞬间从小腿窜遍全身,灵力运转骤然停滞,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身体微微抽搐,口吐白沫。
小蛇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身形如电,射向另一名队员。
“小心!有古怪的灵兽偷袭!”有人惊呼。
然而小蛇的速度太快,体型又小,在混乱的战场和渐暗的天色下极难捕捉。它专挑外围那些注意力集中在主战场的金丹初期下手,或是咬脚踝,或是偷袭脖颈,每一次攻击都附带强烈的神经麻痹毒素,中者立倒,虽不致命,但短时间内彻底失去战斗力。
转眼间,三名金丹初期倒地!
范海辛首领脸色一变:“分两个人,解决那条蛇!”
但就在这时,更大的混乱爆发了。
“狮心会办案!所有人住手!”
伴随着沉重的马蹄声和铠甲碰撞声,一队二十人的狮心会银甲骑士冲破街角,出现在战场上。为首的小队长是金丹中期修为,看着眼前三方混战的场面(范海辛、孙一心小队、还有倒地抽搐的自己人?),眉头紧皱。
“是那些黑帽子!还有几个东方人!”一名骑士喊道。
“全都抓起来!带回审判所!”小队长毫不犹豫下令。狮心会在此地拥有绝对权威,任何未经报备的私斗和超凡力量展示,都是对统治的挑衅。
银甲骑士们结成冲锋阵型,亮出长枪和附魔剑,轰然加入战团!他们的目标是无差别攻击所有非己方人员。
这一下,战场彻底乱了!
范海辛的人不得不分心应对狮心会的攻击,他们的圣光属性对狮心会的正统神圣力量效果大打折扣。孙一心等人压力稍减,但同样要躲避来自两个方向的攻击。
“不能拖了!”孙一心格开首领的一剑,对美蒂斯和苍月传音,“狮心会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再引来元婴高手,我们插翅难飞!”
“怎么走?传送阵盘在刚才的偷袭中损毁了!”诸葛凡凡在阵内焦急回应。
美蒂斯一剑逼退对手,看向孙一心手腕:“小蛇!”
孙一心瞬间明悟,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对小蛇传递意念:“小家伙,能不能弄点大范围的……遮挡视线的东西?最好能让他们的动作变慢!”
小蛇刚把第四个金丹初期放倒,闻言立刻昂起头,黑宝石般的眼睛眨了眨,似乎理解了。它额间的冰蓝雪花纹路骤然亮起,小小的身躯微微膨胀了一圈。
它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但一股浓郁的、灰中带紫的雾气,如同喷泉般从它口中汹涌而出!
雾气扩散的速度极快,带着一股甜腥而冰凉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方圆数十米的范围!
“小心!雾气有毒!”范海辛首领厉声警告,立即闭气,并撑起圣光护罩。狮心会的骑士们也纷纷运转斗气或灵力抵抗。
然而,这毒雾并非单纯作用于呼吸。它仿佛有生命般,能附着在皮肤、铠甲、武器上,渗透护体能量。被雾气笼罩的人,立刻感到视线严重受阻,神识感知也变得模糊,更麻烦的是,四肢开始出现麻痹、沉重的感觉,灵力运转滞涩,动作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孙一心低喝,惊雷步全力发动,化作一道曲折电光,率先冲入小楼,一手抄起昏迷的光明扛在肩上。美蒂斯和苍月也瞬息而至,扶起花影和诸葛凡凡。
小蛇喷吐完毒雾,显得有些萎靡,但速度不减,嗖地一下窜回孙一心手腕上缠好。
“走!”
五人(加一昏迷一蛇)趁着毒雾弥漫、敌我双方皆陷入混乱迟缓之际,沿着诸葛凡凡早已观察好的一条狭窄巷道,全力向城西妖族聚集地方向冲去!
他们刚离开不到十息,一道更加庞大、威严的气息从天而降!
毒雾被一股强横的元婴级灵力强行驱散。一名身着华丽银色全身甲、肩披猩红披风的高大骑士,悬浮在半空。他目光如电,扫过下方东倒西歪的范海辛成员、动作迟缓的狮心会骑士,以及空空如也的废弃小楼,脸色阴沉。
“废物!”他冷哼一声,声浪震得众人耳膜发痛,“调集全城巡逻队,搜捕所有东方面孔和可疑人物!两小时内,若抓不到人,今日当值小队,全部去禁闭室领罚!”
“是……是!团长大人!”那名小队长脸色惨白,慌忙领命。
而范海辛的首领,在驱散体内残余毒素后,默默收起武器,对空中的骑士团长微微躬身示意,然后打了个手势。剩余还能行动的成员立刻聚拢,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迅速撤离了这片街区,继续沿着某种追踪痕迹,追向孙一心等人逃离的方向。
狮王城,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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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妖族聚集地深处。
彼特长老那间简陋但温暖的石屋中,孙一心等人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光明被平放在铺着兽皮的床榻上,彼特仔细检查了他手腕脚踝上的圣银镣铐,眉头紧锁:“这是‘神圣枷锁’,范海辛用来禁锢高等血族的刑具,里面封存着一丝纯净的审判圣光,会不断侵蚀血族本源。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这小家伙的血脉很奇特,雷霆之力中和了部分阴寒属性,这圣光对他侵蚀的效果大打折扣,反而像是在……刺激他体内某种更深层的复苏?奇怪,真是奇怪。”
他尝试用元婴级的妖力去破坏镣铐,却发现那银器异常坚固,且对妖力有排斥。“强行破坏可能会伤到他,需要专门的‘解咒银钥’,或者至少是精通神圣法术的元婴修士帮忙。”
孙一心记下了这点。花影的灼伤,彼特倒是用妖族传承的草药膏暂时处理了,遏制了圣光侵蚀,但需要时间恢复。
诸葛凡凡服下丹药,正在调息,脸上带着后怕和愧疚。
孙一心轻轻抚摸着手腕上有些疲惫、正闭目养神的小蛇,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范海辛的突然袭击,狮心会的介入,还有手腕上这条来历惊人、能力诡异的小蛇……狮王城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屋外,隐约传来狮心会骑士搜查的呼喝声和犬吠声,但都被聚集地外围的妖族用各种方法巧妙地应付或误导了过去。
暂时的安全,并未让孙一心感到轻松。他知道,范海辛不会放弃,狮心会正在全城搜捕,而他们,还带着伤员,被困在了这座越来越危险的城池里。
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带着所有人,安全离开狮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