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课的铃声刚响,教室里就响起了整齐的读书声,阳光透过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风捧着语文课本,目光却悄悄掠过书页,落在斜前方的苏婉身上 —— 她正认真地跟着朗读,手指轻轻划过课本上的文字,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可凌风知道,从篮球赛后的那天起,他看苏婉的眼光,已经彻底变了。他悄悄抬眼,与斜后方的陈昊交换了一个眼神 ——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 “观察信号”,没有任何言语,却传递着 “按计划进行” 的默契。
自从那天在教室梳理完苏婉的过往 “异常” 后,他们就制定了一个无声的观察计划:凌风负责记录苏婉的日常行为模式,比如她的课间活动、午休去向、与同学的互动频率;陈昊则重点留意她与受伤或生病同学的接触,尤其是在有人出现身体不适时,苏婉是否会有异常举动。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的观察做得极为隐蔽。凌风在笔记本的最后几页,用只有他们能看懂的符号记录着苏婉的行踪:“早自习后,花坛散步,停留约 5 分钟,无异常”“午休时,图书馆靠窗位置,阅读生物类书籍,未与他人互动”“下午课间,帮同学捡起掉落的笔,手部无光芒,无异常”。每一笔记录都简洁而精准,像侦探在收集线索,不敢有丝毫遗漏。
陈昊则利用自己 “性格开朗” 的优势,有意无意地在课间与同学闲聊,尤其是在有人提到 “身体不舒服” 时,他会悄悄靠近,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苏婉的反应。周三下午,班里的张萌因为感冒咳嗽不止,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陈昊立刻走过去,假装关心地询问病情,余光却紧紧盯着不远处的苏婉 —— 她正坐在座位上整理笔记,听到咳嗽声后,只是抬头看了张萌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没有任何要上前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动作或光芒。
“怎么样?有发现吗?” 下课后,陈昊悄悄走到凌风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凌风摇了摇头,翻开笔记本,指着最新的记录:“没有。这几天她除了正常的学习和活动,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也没有主动接触受伤或生病的同学,连之前常去的花坛,停留时间也变短了。”
陈昊皱了皱眉,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有些疑惑地说:“难道是我们想多了?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刻意隐藏?”
凌风沉默了。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几天的观察,没有发现任何能证实苏婉是 “觉醒者” 的证据,之前串联起来的 “蛛丝马迹”,似乎也开始变得模糊 —— 小鸟的快速恢复,会不会真的是 “巧合”?林晓脚踝的消肿,会不会只是 “手法好”?篮球场上的绿芒,会不会真的是 “光线错觉”?
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心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虑。他既期待能找到新的证据,证实苏婉的能力,让他们的猜测不再是空穴来风;又害怕这一切只是他们的 “过度解读”,害怕之前的发现只是又一次空欢喜 —— 毕竟,找到同类的渴望太过强烈,他甚至担心自己会因此产生 “认知偏差”,把普通的举动误判为 “异常”。
“再等等吧。” 凌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焦虑,“我们才观察了三天,时间还不够长。而且她如果真的在隐藏能力,肯定不会轻易暴露,我们得更有耐心。”
陈昊点了点头,认同了凌风的想法。两人重新回到教室,继续扮演着 “普通同学” 的角色,只是目光偶尔会在苏婉身上短暂停留,然后迅速移开,不留下任何破绽。
周四的体育课,老师安排了自由活动。凌风假装和同学一起打篮球,目光却始终留意着场边的苏婉 —— 她正和几个女生坐在树荫下聊天,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偶尔会笑着回应同伴的话题,看起来轻松而自然。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和凌风一起打篮球的王浩,在跑动时不小心被绊倒,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虽然没有流血,却也磨破了皮,疼得他龇牙咧嘴。周围的同学立刻围了上去,询问他的情况。
凌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看向苏婉 —— 她也听到了动静,从树荫下站了起来,朝着王浩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凌风看到苏婉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想上前,又有些迟疑。
“机会来了!” 凌风在心里默念,同时悄悄给不远处的陈昊使了个眼色。陈昊立刻会意,假装看热闹,慢慢靠近王浩,目光却紧紧盯着苏婉的一举一动。
可苏婉只是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然后又坐回了树荫下,继续和女生聊天,仿佛刚才的意外与她无关。整个过程中,她没有上前,没有任何异常动作,更没有出现那抹淡绿色的光芒。
凌风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手里的篮球也变得沉重起来。他看着苏婉平静的侧脸,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 如果她真的有治愈能力,为什么在王浩受伤时,没有任何反应?是因为 “不想暴露”,还是因为 “根本没有能力”?
“看来又没收获。” 课后,陈昊走到凌风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失落,“她刚才明明看到王浩受伤了,却连上前的意愿都没有,这和之前‘善良助人’的形象完全不一样,难道我们之前的判断真的错了?”
凌风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走着。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操场上,显得格外孤单。他想起 “元能者之家” 的审核还在等待中,想起自己和陈昊对 “超凡世界” 的期待,想起找到同类时的激动 —— 如果苏婉不是觉醒者,那他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在孤独中摸索?是不是还要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这些念头让他感到一阵疲惫,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再观察最后两天。” 凌风停下脚步,看向陈昊,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如果还是没有发现,我们再放弃。但在那之前,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
陈昊看着凌风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再观察两天。”
两人并肩走回教室,教室里已经开始收拾书包,准备放学。苏婉正收拾着自己的课本,动作轻柔而缓慢。凌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 期待、焦虑、不甘、疑惑,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既希望接下来的观察能有突破,又害怕面对 “空欢喜” 的结局。
他知道,这场静默的观察,不仅是在验证苏婉的身份,更是在考验他们的耐心和判断。如果成功,他们可能会找到第三个同类,让小团体的力量更加强大;如果失败,他们只能重新回到之前的状态,继续在孤独中等待 “元能者之家” 的审核结果。
夕阳渐渐落下,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凌风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回头看了一眼苏婉的座位 ——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因为在寻找同类的路上,他们早已没有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