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地方异状
天启十三年孟夏，江南的梅雨季节来得格外早。连绵的阴雨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苏州城罩在一片潮湿的雾气里。户部派往苏州的盐政巡查官陈默，正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苏州府衙外的石阶上，看着檐角滴落的雨水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他怀里揣着一份厚厚的密报，纸张被小心地裹在油布中，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分量 —— 这份密报里，记录着苏州盐政改革推行一个月来，地方官吏与残余盐商勾结的种种乱象。
三日前，陈默在苏州下辖的昆山县巡查时，发现当地的官营盐场竟还在沿用旧制 —— 盐场管事是前盐商钱万贯的小舅子，表面上听从朝廷调遣，暗地里却将一半的精盐囤积起来，以 “官盐短缺” 为由，让百姓只能高价购买他手中的 “私盐”。更让人气愤的是，昆山县令对此视而不见，甚至还从管事手中分得三成利润，将朝廷的 “分级定价” 章程抛到了脑后。
“陈大人，知府大人请您进去说话。” 府衙的门房撑着伞走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陈默点点头，跟着门房走进府衙。穿过潮湿的庭院，廊柱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苏州知府李嵩正坐在书房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面前的桌上摊着一本盐税账簿，却根本没心思翻看。
“陈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李嵩起身迎客，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不知大人此次巡查，可有什么发现？”
陈默将密报放在桌上，推到李嵩面前：“李知府，昆山县官营盐场囤积私盐、哄抬盐价之事，你可知晓？还有吴县、长洲县的盐税，比朝廷规定的数额少了三成，这笔银子去了哪里，你是否能给朝廷一个交代？”
李嵩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拿起密报翻了几页，脸色渐渐变得难看：“陈大人，这其中定有误会！昆山县的管事是朝廷任命的，怎会囤积私盐？至于盐税短缺，许是梅雨季节盐运受阻，各县还未将银子缴上来罢了。”
“误会？” 陈默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昆山县百姓的联名诉状，上面有两百多个百姓的手印，他们都说官盐买不到，只能花八十文一斤买私盐 —— 朝廷规定苏州盐价五十文，这多出来的三十文，难道也是误会？”
李嵩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站起身，走到陈默身边，压低声音：“陈大人，江南盐商势力盘根错节，咱们做事还是留几分余地为好。钱万贯虽被抓，但他的残余势力还在，若是把事情闹大，恐怕会引起民变啊！”
陈默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着李嵩：“李知府，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维护朝廷法度，反而为贪官污吏、残余盐商辩解，你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说完，陈默不再理会李嵩，转身走出书房。庭院里的雨还在下，油纸伞被风吹得左右摇晃，他心中清楚，苏州的情况并非个例 —— 在之前巡查的常州、湖州等地，也或多或少存在类似的问题。地方官吏要么与残余盐商勾结，要么畏惧盐商势力，导致朝廷的改革章程在地方执行时大打折扣。
回到驿站后，陈默立刻提笔，将苏州等地的情况详细写进密报，快马送往京城。他站在驿站的窗前，看着外面连绵的阴雨，心中充满了担忧。盐政改革若不能在地方顺利推行，不仅会让百姓失望，还会影响朝廷的威信，甚至可能动摇萧景琰筹备北伐的根基。
与此同时，京城的御书房内，萧景琰正看着周志远送来的全国盐政改革进展报表。报表显示，北方地区的改革推行顺利，盐价稳定，盐税收入稳步增长；但江南地区的报表却一片混乱，盐税短缺、私盐泛滥的情况屡有发生。
“皇上，江南地区的问题，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周志远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道，“地方官吏与残余盐商勾结，朝廷派去的巡查官要么被收买，要么被排挤，根本无法开展工作。再这么下去，江南的改革恐怕会功亏一篑。”
萧景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沉了下来。他知道，江南是盐商的老巢，势力盘根错节，改革遇到阻力在所难免。但他没想到，地方官吏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违抗朝廷旨意，与残余盐商勾结。
就在这时，李德全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密报：“皇上，苏州巡查官陈默送来急报，说苏州、常州、湖州等地存在严重的私盐泛滥、盐税短缺问题，还附上了百姓的联名诉状。”
萧景琰接过密报，仔细翻阅起来。密报里的内容，与周志远所说的如出一辙，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 昆山县的管事不仅囤积私盐，还殴打前来购买官盐的百姓；吴县的知县则将盐税银子挪用来修建自己的府邸。
“岂有此理！” 萧景琰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这些地方官吏，简直是无法无天！周尚书，传朕旨意，命赵霆带领五千缉私盐队，即刻前往江南，彻查地方官吏与残余盐商勾结之事！凡查实有贪赃枉法、违抗朝廷旨意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押解京城，从严审讯！”
周志远躬身应道：“臣遵旨！臣这就去拟旨，让赵霆即刻出发！”
萧景琰看着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御花园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知道，江南的改革阻力，只是盐政改革深水区的一个缩影。要想彻底肃清盐政弊端，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但他有信心，只要有赵霆这样的得力干将，有朝廷的坚定支持，就一定能克服这些困难，让盐政改革在全国范围内顺利推行。
第二节 水匪反扑：运河劫案与萧景琰的应对
赵霆带领五千缉私盐队离开京城的第三日，江南运河上就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水匪劫案。一艘运送官盐的漕船，在途经镇江段运河时，遭到了 “黑水帮” 水匪的袭击。船上的二十名押运士兵全部被杀害，船上的五十万斤官盐被洗劫一空，漕船也被水匪烧毁，只剩下一堆烧焦的残骸漂浮在运河上。
消息传到京城时，萧景琰正在御书房与兵部尚书商议北伐的兵力部署。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黑水帮？” 萧景琰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就是钱万贯之前勾结的那个水匪帮派？”
兵部尚书躬身应道：“回皇上，正是。黑水帮盘踞在江南运河一带多年，势力庞大，之前就多次劫掠商船，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敢公然袭击朝廷的漕船，劫掠官盐。这分明是对朝廷的挑衅！”
萧景琰站起身，走到窗前。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正盛，粉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格外娇艳，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怒火。“黑水帮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一是因为他们背后有残余盐商的支持，二是因为地方官府剿匪不力。” 萧景琰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传朕旨意，命江南按察使即刻组织兵力，围剿黑水帮；同时，命赵霆在彻查地方盐政的同时，协助按察使剿灭水匪，务必将黑水帮连根拔起，以儆效尤！”
“臣遵旨！” 兵部尚书躬身应道，转身离去。
萧景琰回到桌前，拿起那份关于运河劫案的密报。密报里详细描述了劫案的经过，还提到黑水帮的首领 “黑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手下有三千多名水匪，控制着江南运河的多个重要河段。残余盐商为了报复朝廷，给黑水帮提供了大量的银子和武器，让他们袭击朝廷的漕船，阻碍官盐的运输。
“残余盐商、地方官吏、水匪，竟勾结在一起，妄图对抗朝廷！” 萧景琰的手指紧紧攥着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看来，朕之前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嚣张气焰。若不将他们彻底剿灭，不仅盐政改革无法推行，北伐的筹备也会受到影响。”
就在这时，周志远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皇上，江南按察使送来奏折，说黑水帮的势力比想象的还要庞大，他们不仅控制着运河，还在沿江的多个港口设有据点，地方兵力有限，根本无法围剿。按察使恳请皇上增派兵力，协助围剿黑水帮。”
萧景琰接过奏折，仔细翻阅起来。奏折里提到，黑水帮的水匪个个凶悍善战，还配备了大量的弓箭和火铳，地方军队的武器装备远远不如他们。在之前的几次小规模围剿中，地方军队都损失惨重。
“增派兵力？” 萧景琰沉思片刻，说道，“江南的兵力主要用于防御倭寇，不宜大规模调动。这样吧，命兵部从京城调两千神机营士兵，携带火铳和火炮，前往江南协助围剿；同时，命赵霆从缉私盐队中抽调一千精锐，配合神机营行动。务必在一个月内，剿灭黑水帮，恢复运河的畅通。”
周志远躬身应道：“臣遵旨！臣这就去与兵部商议，让神机营即刻出发！”
萧景琰看着周志远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黑水帮的反扑，不仅威胁到了官盐的运输，还可能影响到江南的粮食运输。江南是大晟的粮仓，若运河被水匪控制，粮食无法顺利运往京城和北方，将会引发严重的饥荒，甚至可能动摇国本。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江南运河的位置轻轻敲击。镇江段运河是江南运河的重要枢纽，连接着苏州、杭州等富庶地区和北方的漕运通道。黑水帮选择在这里袭击漕船，显然是想切断朝廷的官盐和粮食运输线，给朝廷施加压力。
“看来，朕必须尽快解决江南的问题。” 萧景琰喃喃自语，“只有肃清了江南的水匪和残余盐商，确保盐政改革顺利推行，才能为北伐筹集足够的资金和粮食，实现‘吞十国、定天下’的宏图。”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强烈，御花园里的树木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萧景琰知道，剿灭黑水帮、推进盐政改革，只是他统一天下大业中的一个小挑战。在未来的道路上，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和挑战。但他有信心，有能力，带领大晟的军民，克服一切困难，实现国家的统一和繁荣。
第三节 改革调整：萧景琰的策略优化与民生保障
赵霆与神机营抵达江南后，迅速展开了对黑水帮的围剿。经过半个月的激战，黑水帮的多个据点被摧毁，首领黑煞在突围时被赵霆斩杀，残余的水匪要么被俘虏，要么四散逃窜。运河上的漕运恢复了畅通，官盐和粮食得以顺利运输。
与此同时，赵霆对江南的地方盐政也进行了彻底的清查。共查处贪赃枉法的地方官吏三十余人，其中包括苏州知府李嵩、昆山县令等高级官员。这些官员被押解到京城后，萧景琰下令将他们全部革职查办，根据罪行的轻重，分别判处流放、监禁甚至死刑。
江南的盐政改革重新走上了正轨，官盐的供应充足，盐价稳定在五十文一斤，百姓们再也不用为吃盐发愁。盐税收入也大幅增加，仅江南地区一个月的盐税收入，就比之前增加了五成。
然而，萧景琰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在清查江南盐政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 由于官营盐场的生产效率低下，导致部分地区的官盐供应依然存在短缺的情况。虽然这种短缺不像之前那样严重，但也影响了百姓的生活。
“皇上，官营盐场生产效率低下，主要是因为管理不善和技术落后。” 周志远站在御书房里，躬身说道，“盐场的管事大多是朝廷派来的官员，对盐业生产并不熟悉；而之前的盐商虽然熟悉生产，但他们大多被朝廷惩处，无法参与盐场的管理。这就导致了官营盐场的生产效率一直上不去。”
萧景琰点点头，说道：“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解决。官营盐场是盐政改革的核心，若生产效率上不去，官盐供应就无法得到保障，盐政改革也难以持久。” 他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朕有一个想法，咱们可以选拔一些之前遵纪守法、没有参与过囤积私盐的盐商，让他们参与官营盐场的管理。这些盐商熟悉盐业生产，能够提高盐场的生产效率；同时，朝廷派官员对他们进行监督，防止他们再次囤积私盐、哄抬盐价。”
周志远眼前一亮，躬身道：“皇上英明！这个办法既解决了官营盐场管理不善的问题，又利用了盐商的专业知识，还能对盐商进行有效的监督，可谓一举三得！”
萧景琰笑了笑，说道：“那就按照这个思路，拟定一份‘官盐场管理章程’，在江南地区先行试点。若试点效果良好，再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另外，朕还打算在官营盐场引入新的制盐技术，提高盐的产量和质量。你可以让工部牵头，组织工匠研发新的制盐工具和技术，尽快在盐场推广使用。”
“臣遵旨！臣这就去拟定章程，让工部组织工匠研发新的制盐技术！” 周志远躬身应道，转身离去。
萧景琰看着周志远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调整盐场管理策略、引入新的制盐技术，只是盐政改革优化的第一步。在未来，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不断调整和完善改革措施，确保盐政改革能够持久地推行下去，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的统一和繁荣奠定坚实的基础。
为了保障民生，萧景琰还下令，在全国范围内设立 “便民盐铺”。便民盐铺由朝廷直接管理，按照分级定价的标准销售官盐，确保百姓能够方便、快捷地购买到官盐。同时，朝廷还对贫困地区的百姓实行盐价补贴政策，让贫困百姓也能买得起盐、吃得起盐。
在萧景琰的努力下，盐政改革在江南地区取得了显着的成效。官盐供应充足，盐价稳定，盐税收入大幅增加，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显着的改善。江南地区的百姓们对萧景琰的拥护也越来越高，纷纷称赞他是为民做主的好皇帝。
萧景琰看着户部送来的江南盐政改革成效报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江南的改革成效，为全国盐政改革的深化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只要继续坚持下去，不断优化改革策略，就一定能彻底肃清盐政弊端，让盐政改革成为大晟繁荣稳定的重要支柱。
第四节 北伐筹备：资金积累与萧景琰的宏图展望
盐政改革的顺利推进，为萧景琰筹备北伐提供了充足的资金支持。据户部统计，天启十三年上半年，全国的盐税收入比去年同期增加了七成，仅盐税一项，就为朝廷筹集了两千万两白银。这些银子，大部分被萧景琰投入到了北伐的筹备中。
在御书房的地图前，萧景琰正与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周志远等人商议北伐的具体部署。地图上，大晟的疆域用红色标注，北方的燕云十六州用黄色标注，周围的十个小国则用黑色标注。萧景琰的手指落在燕云十六州的位置，说道：“燕云十六州是我大晟的固有领土，被北方的契丹人占据多年。朕打算先收复燕云十六州，然后再逐步吞并周围的十个小国，实现‘吞十国、定天下’的宏图。”
兵部尚书躬身道：“皇上，经过半年的筹备，北伐的兵力已经基本就绪。目前，朝廷共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其中包括五万骑兵、十万步兵和五万神机营士兵。这些士兵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配备了精良的武器装备，具备了强大的战斗力。”
户部尚书也躬身道：“回皇上，北伐的粮草和资金也已经准备充足。户部共筹集了三千万石粮食，足够二十万大军食用一年；资金方面，除了盐税收入，还有田税、商税等其他收入，共计五千万两白银，能够满足北伐的军费开支。”
萧景琰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兵力、粮草、资金都已准备就绪，北伐的时机已经成熟。朕打算在今年秋季，正式出兵北伐，收复燕云十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