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的地心深处,并非想象中的灼热岩浆,而是一片由黑色晶体构成的溶洞。林缺三人踩着晶体地面,每一步都激起清脆的回响,声音在溶洞中层层叠叠,仿佛有无数人在暗处低语。
“晶石在吸收灵力。”苏清月的指尖划过洞壁,星符在她掌心黯淡了几分,“这里的邪气比母巢核心处更纯粹,像是……有人刻意培育的。”
林缺的至阳印记在掌心发烫,他能感觉到,溶洞尽头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与影阁十二骨柱阵同源,却更加凝练。时空核心晶石投射出的光带在前方汇聚,形成一道模糊的门影,门影上刻着十二根骨柱的虚影,正缓缓旋转。
“是影阁的‘骨柱封印’。”林缺瞳孔微缩,寒锋剑出鞘,“他们把最后的秘密藏在了这里。”
靠近门影时,十二根骨柱虚影突然亮起红光,地面裂开缝隙,无数黑色的骨爪从缝隙中伸出,如同囚笼般将三人围住。这些骨爪上布满了星虫啃噬的痕迹,显然是用万魂窟的骸骨炼制而成。
“清月,破邪符!”林缺大喊,同时运转《破空诀》,空间裂隙在骨爪间炸开,暂时撕开一道缺口。
苏清月的星符与至阳灵力融合,化作金色的洪流,骨爪遇光便迅速消融,露出底下闪烁着邪气的符文。凰妖月的焚天绫缠上最近的骨柱虚影,火焰灼烧的声音中,隐约能听到无数冤魂的哀嚎。
“这些骨柱里封印着被影阁杀害的修士残魂!”凰妖月的声音带着怒意,“他们在用残魂滋养这扇门!”
林缺抓住骨柱虚影旋转的间隙,寒锋剑带着金红色的火焰,一剑斩在门影中央。红光骤然大盛,门影剧烈震颤,露出里面的景象——溶洞最深处的高台上,悬浮着一枚黑色的玉简,玉简周围缠绕着十二道黑色的锁链,锁链尽头连接着十二具盘膝而坐的枯骨,正是影阁的十二位初代长老!
“是影阁的‘传承玉简’!”圣女的声音从林缺的储物袋中传来——她留在星槎上疗伤,却通过星核钥匙感知到了这里的异动,“里面记载着影阁的所有秘密!”
高台上的枯骨突然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眶中燃起黑色的火焰,十二道锁链同时暴涨,如同毒蛇般缠向林缺。他侧身避开,剑刃横扫,斩断了三道锁链,被斩断的锁链瞬间化作黑气,钻入附近的枯骨中,那具枯骨竟缓缓站起,手中凝聚出骨刃。
“他们在用残魂操控骸骨!”苏清月急道,星符连成光幕,挡住枯骨的攻击,“必须先毁掉玉简!”
林缺纵身跃向高台,至阳火焰在周身形成光罩,锁链触碰到光罩便纷纷溃散。他伸手去抓玉简,指尖刚触碰到玉简的瞬间,玉简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粒,涌入他的脑海。
无数画面在林缺脑中闪过:影阁创始人与蚀阳族的密约、墨长老篡改星纹的真相、血魔子被利用的全过程……最后定格在三百年前,一位青衫修士(林缺的师祖)将半块镇界玉佩藏进暗星,留下一句低语:“若影阁复生,以此玉破之……”
“原来师祖早就料到了。”林缺喃喃自语,掌心的镇界玉佩突然飞出,与玉简炸开的光粒融合,碧绿色的灵光瞬间淹没整个溶洞。
十二具枯骨在灵光中发出凄厉的嘶吼,黑色火焰迅速熄灭,骸骨化作飞灰。十二根骨柱虚影寸寸碎裂,门影也随之消散,露出高台下的一道暗格,暗格里躺着半块镇界玉佩——与林缺手中的正好吻合!
“两块玉佩合二为一,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圣女的声音带着释然,“三百年前,师祖为了防止玉佩落入影阁手中,才将它一分为二,藏在暗星和万魂窟。”
林缺将两块玉佩拼合,完整的镇界玉佩爆发出耀眼的碧绿色光芒,光芒中浮现出影阁创始人的虚影——这一次,是他未被蚀阳族附身的真正模样。
“后辈,你终于来了。”虚影的声音带着沧桑,“我创建影阁本是为了守护两界,却被蚀阳族蛊惑,酿成大祸。这枚玉简,是我最后的忏悔,也是给你的警示……”
虚影渐渐消散,传承玉简的光粒重新凝聚,化作一枚新的玉简,落在林缺手中。玉简上写着“两界盟约”四个大字,后面是详细的条款,从灵力共享到星虫防治,事无巨细,显然是影阁创始人早已拟定,却未能实施的计划。
溶洞开始剧烈震颤,暗星的核心正在坍塌。林缺三人握紧玉佩,在碧绿色灵光的保护下,化作一道流光冲出地心,朝着星槎的方向飞去。
当他们登上星槎时,暗星已经开始解体,无数黑色的碎片在虚空中燃烧,如同一场盛大的葬礼。林缺望着窗外渐渐消散的火光,手中的传承玉简微微发烫,他知道,影阁的时代彻底落幕,但两界共存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回去吧。”林缺转身,看向苏清月和凰妖月,“青云宗的弟子们,还在等着我们。”
星槎调转方向,朝着修真界的方向驶去。船舱内,镇界玉佩与传承玉简并排放在桌上,碧绿色的灵光与金色的星纹交织,映照出三人坚定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