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青云山的途中,至阳珠与至阴珠在行囊中不断共鸣,红蓝光晕透过布囊交织流转,仿佛有生命般彼此呼应。林缺能清晰感觉到,两颗珠子的力量正潜移默化地改造着他的灵力,至阳的炽烈中多了几分至阴的沉稳,运转间愈发圆融。
“还有三日就是月圆,心湖的灵力会在那时达到最盛。”苏清月翻看着星灵族关于心湖的记载,指尖划过书页上的插画——那是一片倒映着满月的湖泊,湖面漂浮着白色的莲花,花瓣上流转着淡淡的银光,“古籍说,心湖的水是‘天地之镜’,能照出万物的本源,至纯珠若真在那里,月圆之夜定会显现。”
凰妖月把玩着焚天绫,赤光在她掌心跳跃:“那持骨杖的老东西虽然死了,但他提到的‘蚀灵母巢’肯定还在。等拿到至纯珠,咱们得立刻启动两界锁灵阵,免得夜长梦多。”
林缺点头,目光望向青云山主峰的方向。心湖位于主峰之巅,海拔万仞,常年被云雾笼罩,寻常修士未经允许不得靠近。他小时候曾听师父说过,心湖的水有洗涤心魔的功效,历代青云宗掌门继位前,都会去心湖静坐三日,以证道心。
“至纯珠‘于……心’,或许不只是指心湖。”林缺摩挲着胸口的至阳珠,“火灵族的记忆碎片里提到,至纯之力源于‘无垢之心’,或许这珠子并非实体,而是需要我们三人的心境共鸣才能显现。”
苏清月若有所思:“有道理。至阳珠认你血脉,至阴珠应我星符,至纯珠若真与心境相关,说不定需要我们三人同至心湖,才能引它出现。”
三日后,月圆之夜。
主峰之巅的云雾果然如古籍所载般散去,心湖的全貌展露在眼前。湖面如镜,倒映着皎洁的明月,白色的莲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湖边的古松沉默矗立,整个天地仿佛都在此刻静止,唯有湖水轻轻荡漾的涟漪,带着洗涤心灵的澄澈。
林缺三人踏着湖边的青石路缓缓前行,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靠近湖心时,至阳珠与至阴珠突然从行囊中飞出,悬浮在湖面上方,红蓝光晕交织成一道光柱,直冲天穹,将月光都染上了几分绚烂。
“来了!”凰妖月屏息凝视,焚天绫不自觉地绷紧。
光柱投射在湖面的位置,突然泛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涟漪中央,一朵巨大的白莲花缓缓绽放,花瓣层层展开,露出花蕊中悬浮的一颗透明珠子——珠子本身没有任何光芒,却能折射出周围的月色、水光与红蓝光晕,仿佛包容了世间万物的色彩,正是至纯珠!
“真的在这里!”苏清月惊喜地轻呼。
就在这时,湖面突然剧烈震颤,金色涟漪中浮现出无数黑色的触须,如同从湖底钻出的毒蛇,朝着至纯珠缠去。触须上流淌着熟悉的邪气,与蚀灵虫母巢的气息如出一辙!
“是母巢的力量!”林缺纵身跃起,寒锋剑带着至阳火焰劈向触须,“它一直在盯着我们!”
触须被火焰灼烧,发出凄厉的嘶鸣,却源源不断地从湖底涌出,很快在湖面织成一张黑色的大网,将至纯珠与三人隔绝开来。湖底传来沉闷的震动,整个主峰仿佛都在摇晃,湖边的古松簌簌作响,落下的松针在接触到邪气的瞬间便化作黑粉。
“它想借着心湖的本源之力,污染至纯珠!”苏清月的星符在湖面炸开金光,试图净化触须,却发现这些触须比之前遇到的任何邪物都坚韧,金光只能勉强逼退,无法彻底消融,“母巢的核心一定就在心湖底下!”
凰妖月的焚天绫化作火龙,撞向黑网的中心,赤红色的火焰与黑色邪气碰撞,竟在湖面形成一道旋转的漩涡,漩涡中不断涌出蚀灵虫的虫卵,刚一接触空气便孵化成虫,朝着三人扑来。
“不能让虫卵落入湖中!”林缺大喊着催动至阳珠,红蓝光晕瞬间暴涨,将虫卵尽数焚灭,“心湖的水若被污染,整个青云山的灵脉都会被母巢吞噬!”
他突然想起火灵族记忆中关于“两界锁灵阵”的启动之法——三灵珠需以“血脉、符力、心境”为引,方能激发真正的力量。此刻至阳珠凭他血脉悬浮,至阴珠应苏清月星符发光,唯独至纯珠还被黑网困住,显然是在等最后一道“心境”的引动。
“清月,妖月,守住心神!”林缺的声音带着至阳灵力的威严,传遍心湖四周,“至纯珠要的不是蛮力,是我们的道心共鸣!”
苏清月立刻闭上双眼,星符在她身前悬浮,不再攻击触须,而是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与她的呼吸节奏同步——她以星灵族的“静心咒”稳住心神,让符力回归最纯粹的守护之意。
凰妖月深吸一口气,焚天绫的火焰渐渐收敛,不再狂猛炽烈,而是化作一圈温和的火环,将两人护在中央——她放下了好胜之心,回归最本真的守护之念。
林缺望着被黑网包裹的至纯珠,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初入青云山的懵懂、师父临终的嘱托、与清月妖月并肩作战的日夜、两界修士同心守护的决心……他渐渐摒弃所有杂念,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守护这片天地,无关血脉,无关力量,只因这是他认定的道。
当三人的心境达到最澄澈的瞬间,至纯珠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穿透黑网,将触须尽数冻结,随即化作无数光点,融入至阳珠与至阴珠的光晕中。三珠合一,红蓝白三色光芒交织成一个巨大的阵法虚影,正是两界锁灵阵的完整版!
“起!”林缺三人同时睁眼,心意相通。
阵法虚影猛地沉入心湖,湖面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露出母巢的真容——那是一团覆盖着无数眼睛的肉球,扎根在青云山的星核之上,无数根触须如同血管,连接着山体深处的灵脉,正疯狂地吸食着灵力。
“就是现在!”林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三灵珠化作三道流光,射入母巢的核心。锁灵阵的光芒在肉球上炸开,至阳之力焚灭邪祟,至阴之力冻结虫卵,至纯之力净化本源。母巢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肉球表面的眼睛纷纷爆碎,触须在光芒中寸寸断裂,扎根星核的部分被阵法彻底剥离,化作漫天黑灰消散在月光中。
心湖的震动渐渐平息,缝隙缓缓闭合,湖面重新变得澄澈,甚至比之前更加晶莹,倒映着皎洁的明月与三人的身影。三灵珠悬浮在湖面上方,光芒渐渐收敛,最终化作三道流光,分别融入林缺、苏清月和凰妖月的体内——它们完成了使命,选择与守护者融为一体。
林缺感受着体内流转的三灵之力,心中一片宁静。他看向身边的两人,苏清月的星符闪烁着三色光晕,凰妖月的焚天绫流转着柔和的赤光,三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便懂了彼此心中的释然。
远处的青云山上传来阵阵欢呼,显然修士们也感受到了灵脉的恢复。林缺知道,蚀灵族的威胁彻底解除了,两界锁灵阵不仅净化了母巢,更稳固了两界通道,从今往后,修真界与星灵族的往来将更加安全。
月光洒在三人身上,心湖的莲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场胜利献上祝福。属于他们的故事,或许告一段落,但两界共存的未来,才刚刚开始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