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突破者首领在西边!”剑修长老吼得脸红脖子粗,一剑劈开迷雾,结果迎面撞上三头六臂的幻影,刀光劈头盖脸砸下来。他慌忙后撤,脚下却踩进毒池,裤腿瞬间腐蚀出七个洞,像筛子。
我蹲在崖壁凸起的石头上,舌尖顶上颚,吹了声口哨。音波顺着气运线钻进老九耳朵,它第三个脑袋立刻调转方向,喷出一股带绿斑的晶雾。万毒窟的食人花藤蔓猛地一抖,原本缠着自家弟子的脚踝,现在全往火云宗那边拽。
“你们疯了?!”火云宗少年人高马大,一拳砸断三根藤蔓,结果拳头沾了晶雾,当场发痒,挠得皮开肉绽还不自知。
我咧嘴一笑,从灰袍内袋摸出三罐毒粉,拇指一推,咔哒三声,混合比例刚好是柳蝉衣教的“七分乱、三分杀”。弹指甩进阵眼,毒烟炸开,像过年放的炮仗,噼里啪啪响。
阵法嗡鸣,九宫迷魂阵的海市蜃楼又升起来了。这次不是蝎子,是各派祖师爷的虚影,一个个瞪眼怒喝,指东打西。
“药王谷弟子听令!斩杀火云宗余孽,否则丹田自焚!”
“万毒窟叛徒,速速伏诛,否则魂飞魄散!”
“佛门清净地,不容邪修苟活——杀!”
一群弟子跪地磕头,转头就砍同门。有个小和尚哭着砍完师兄,还合十念了句往生咒,结果下一秒就被师叔一掌拍飞,脑门撞在石头上,咚一声,像敲破鼓。
我嚼着晶核渣,喉咙突然发紧。不是呛的,是老九蜕皮时残留的磷粉顺着经脉往上爬,烧得嗓子眼发麻。赶紧吞了颗冰灵丹,凉是凉了,可胃里又开始翻腾——这玩意儿跟噬心蛊粉反应,胀得像要裂开。
断剑里的烛九阴哼哼两声:“着弱衰法阵速速。”
我懂,意思是阵法快撑不住了。
果然,合欢宗那边跳出几个扭腰摆臀的女修,媚术一开,迷情蛊气场直接对冲。佛门几个老和尚盘腿念经,金光罩体,硬生生把幻象撕开一道口子。
“是假的!”有人大喊。
“我们被耍了!”
眼看局势要崩,我冷笑一声,把最后三枚噬心蛊捏成粉,往嘴里一吹,再一口喷出去。粉雾混着柳蝉衣特制的迷情蛊,钻进人鼻子里,立马让人觉得——你最信任的同门,已经被夺舍了。
“你眼睛……怎么是红的?”
“你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
“别过来!你不是我师弟!”
刀剑相向,血光四溅。药王谷那位清心咒刚念到一半,就被自己徒弟一针扎进后心,临死前嘴唇还在动,像是在问“为什么”。
我抹了把嘴角,果核渣粘在手上,黏糊糊的。抬头一看,花倾城来了。
她站在谷口,骸骨笛抵唇,音波一圈圈荡开。迷雾晃动,部分弟子眼神清明,万毒窟的阵型开始稳住。
早料到这一步。
我手指一勾,老九第三个脑袋立刻调转,冲她方向喷出一串高频音波,跟她的笛声撞在一起,咔嚓一声,像玻璃裂了。她手腕一抖,笛子差点脱手。
同时,我提前埋在各派弟子衣襟里的爆音蛊炸了。不是真爆炸,是声音——模拟出祖师召唤的集体幻觉。
“弟子花倾城,勾结外敌,罪不可赦!”
“万毒窟圣女已堕魔,格杀勿论!”
她脸色一白,踉跄后退。几个原本清醒的弟子又迷糊了,刀尖调转,对准她。
我咧嘴,正要收线,却见她猛地抬头,眼神直直望向我藏身的崖壁。
坏了,被盯上了。
我不等她吹笛,直接从石头后跳出去,灰袍一甩,故意让剑气割出七道口子。血没流,但里面藏着的毒粉罐子亮了,星点闪烁,像夜里的萤火虫。
“花圣女!”我扯嗓子喊,“小心毒修!他们混进来了!”
所有人一愣,目光唰地转向我。我脚下一滑,假装摔进战场中央,顺手把替身傀儡推进幻阵光束里。傀儡刚落地,就被三道剑气劈成渣,冒起黑烟,看起来像真死了。
我本人早就滚进老九啃出的地洞,泥腥味扑鼻。它九个脑袋缩成一圈,把我裹住,像条会呼吸的肉管子。
外面乱成一锅粥。
“突破者死了?!”
“不可能!刚才那道光是假的!”
“谁在操控这一切?!”
我靠在洞壁,摸了摸腰带。老九已经缩成巴掌长,钻进我裤腰,正咕噜咕噜吞着溢散的气运线。每吸一口,身体就亮一分,像吃了萤火虫。
我掏出哭唧唧寻宝鼠,它正抱着颗爆音蛊啃得欢快。我掰开它嘴,把遥控器塞进去,再一拍屁股:“去吧,找你最爱的夜宵。”
它跐溜钻进地缝,尾巴一甩,没了影。
最后一步。
我从怀里摸出半块果核,咬下一口,用血在石壁上画了个伪天道印记。线条歪歪扭扭,但气运感应极强,专骗那些自以为能飞升的蠢货。
果然,佛门金刚怒目,提杵就往印记方向冲。我算准时机,故意撞上去,青紫伤痕的娃娃脸正好贴在阵法节点上。
血渗出来,滴在印记中央。
九道气运线从地底窜出,缠住所有化神期修士的脚踝,另一头直连青玉峰。
“多谢各位前辈的灵力馈赠。”我抬手抹鼻血,瞳孔彻底竖成紫线。
断剑里的烛九阴突然剧烈震颤:“着及危三时小。”
三小时危险?我冷笑,拍了拍腰带里正消化气运的老九。
东边轰鸣渐近,掌门飞舟撕开云层。
我对着西方咧嘴一笑:“老九,该去接你的夜宵了——那些垂死的因果线,可比晶核美味多了。”
哭唧唧寻宝鼠在地底狂奔,嘴里遥控器硌得牙疼,它不知道自己正冲向一座埋满毒粉的爆炸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