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坐下歇会儿,吃些东西吧。”青杏笑容甜美地说着话,她看起来也是个天真的人。
沈晨夕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先放桌上吧,我饿了再吃。”
青杏放下点心,目光在沈晨夕和白桃之间转了一圈:“主子,您刚才和白桃姐姐在聊什么呀?”
沈晨夕随口道:“我们在说,御花园的梅花快开了,今年似乎比往年开得更早。”
青杏将手里的东西放好,便在屋里干起活来。
“白桃,去把乌梅叫来吧,我有几件事情要对你们说。”沈晨夕道。
白桃点头,转身离去。
不多时,三位宫女便整整齐齐地站在沈晨夕面前。
沈晨夕向她们交代了一些事情,也没什么要紧的,无非是某个地方没有打扫干净,以后要多留心,在干活的时候注意分工协作,互相配合,遇到困难应当如何如何,反正都只是些很寻常的问题。
交代完该交代的,沈晨夕又说了一句:“这些日子,你们都很辛苦,我身为你们的主子,也该给些赏赐。”
她取来一只木盒打开,露出里面三个小巧的瓷瓶:“这是兰花香粉,我调了点蜜梨香在内,闻起来很舒服,特意为你们留了三份,每人一瓶,拿去用吧,。”
白桃第一个上前,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瓷瓶:“谢主子恩赐,把这么好的东西赏给奴婢。”
她眼中满是真诚的感激。
乌梅紧随其后,捧着香粉如获至宝:“奴婢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东西,主子待我们可真是太好了。”
轮到青杏时,她动作略显急促:“谢主子赏赐。”
沈晨夕对三人说:你们都是我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这点小玩意,不值一两银,算不了什么,是你们应得的。”
乌梅把瓶口放在鼻孔下仔细嗅了嗅,赞叹道:“哇,闻起来真的很舒服!”
沈晨夕开玩笑说:“你以后若是想嫁人,把这香粉涂在身上,准能吸引不少男子。”
“主子。”乌梅低头,感觉脸上有些热热的。
“好了,都下去休息吧。”沈晨夕转身走开,不再管她们如何。
三人行礼退下。
青杏对白桃说:“白桃姐姐,我记得这个月的月例还没有领,不如我去领吧。”
白桃点点头:“那你可得领准了,贵人的月例银是十二两,千万别少拿。”
“我知道。”青杏说。
白桃见青杏远离,便悄悄返回,把这事告诉沈晨夕:“主子,青杏去内务司领月例银子了。”
沈晨夕轻笑:“让她去吧,不必管她,反正那银子也不会被吞掉,往后,她要干什么,你就让她干,回头告诉我一声就行,别让她觉得,你在怀疑她。”
“是,奴婢明白了。”白桃虽不知沈晨夕给她们三人送香粉是为什么,但她能确定,依沈晨夕的性子,不会只是赏赐那么简单。
青杏捧着香粉,脚步匆匆。她左顾右盼,确认无人跟踪自己后,拐进了通往内务司的偏僻小路。
内务司后院,王喜善正在训斥几个干活偷懒的小太监。
见青杏到来,王喜善挥手遣退下人,笑道:“青杏姑娘怎么有空过来?”
“给沈贵人领月例银子。”青杏压低声音:“另外,奴婢有要事禀报容妃娘娘。”
王喜善眼珠一转,看到青杏手中拿着的小瓷瓶,心中顿时了然:“含玉殿那位赏赐给你的?”
“正是。”青杏点头:“沈贵人今日赐了我们三瓶香粉,每人一瓶。”
王喜善搓着手道:“容妃娘娘大概在偏殿休息,你先把月例钱领了,待会儿随咱家一块过去吧。”
于是,青杏便领取了月例银子,随后跟王喜善前往容妃的承乾宫。
喜鹃见王喜善和青杏前来,向容妃通报后,便让他们二人进去。
承乾宫偏殿内,熏香缭绕,容妃斜倚在软榻上,两名宫女正为她捶腿揉肩。
青杏立刻跪下,双手奉上瓷瓶:“娘娘,这是沈贵人今日赏赐奴婢的香粉,特带来献给娘娘。”
容妃示意身边的宫女接过,打开瓷瓶轻轻嗅了嗅,眼中闪过抹讶异:“此香确实好闻,想必皇上会很喜欢。”
青杏感觉自己要立大功,心中也非常高兴。
“对了,她为何会赏你这个?”容妃疑心忽起,把香粉赏赐给一个宫女,确实是不太常见的。
“回娘娘,沈贵人说我们侍候得辛苦,因此每人赏了一瓶,白桃和乌梅也有。”青杏道。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就是说沈晨夕对她们三个一视同仁,并没有区别对待。要赏赐就都赏赐,不是其中一个或两个。
容妃把玩着那瓶香粉,嗤笑道:“沈夕夕那个贱人,不知身边最亲近的宫女是我的人,还巴巴地送香粉来,你的香粉再好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入本宫之手。”
王喜善带着谄媚道:“那沈贵人自以为聪明,非要跟娘娘您争宠,哪知早被娘娘玩弄于股掌之间。”
“哼,不知死活的贱婢,以为爬上龙床,就能跟本宫一较高低了,本宫的手段,可多着呢。”容妃语气发狠。
王喜善连连点头:“娘娘深谋远虑,后宫中谁能与您相比,沈贵人自觉关心宫女就能得到回报,呵呵,殊不知,那宫女转头就把香粉献给了娘娘,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容妃斜睨王喜善一眼,王喜善自知失态,急忙止住笑声。
“她用得起的东西,本宫自然更配用。”容妃用手指沾了一点香粉,抹在手腕上试用。淡淡的蜜梨香让她感觉心旷神怡。
青杏向前膝行两步:“娘娘,奴婢近日隐约听到沈贵人说要搜集您的证据。”
容妃脸色微变,道:“什么证据,说具体些。”
青杏咽了口唾沫:“奴婢偶然听到沈贵人说,要搜集您残害宫女的罪证,还有什么萧将军……军饷,当时奴婢怕被发现,没有听到太多。”
容妃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她好像还说……还说一旦事成,就能动摇娘娘在后宫的地位,而她自己也有望晋位。”青杏将自己隐隐约约听见的话告诉容妃。
容妃眼中燃起怒火:“好一个沈夕夕,竟敢算计到本宫头上,想找本宫的错,没门!”
王喜善道:“她的计划既然已经暴露,我们就能早做准备,那些证据,她绝对找不到,给她弄点假的东西,到时候闹到皇上面前,她就不是贵人,而是废人了。”
容妃脸上浮现阴险的笑容:“青杏,你继续潜伏在沈贵人身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找机会来报。”
说完,她示意喜鹃取来一只玉镯,丢给青杏:“这是赏你的。”
青杏双手接住,连连叩头:“谢娘娘恩典!”
她两边拿赏,从沈晨夕那边拿的,几乎都献给了容妃,而从容妃这里拿的,就自己找地方私藏起来,不让沈晨夕知晓。
青杏离开后,王喜善对容妃竖起大拇指:“娘娘高明,安插眼线这招真是妙,那沈贵人做梦也想不到身边亲近的宫女竟是您的人。”
容妃得意地抚摸着香粉瓷瓶:“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王喜善拍马屁拍个不停:“那沈贵人自以为聪明,却不知一举一动都在娘娘的掌控,娘娘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真乃女中诸葛呀!”
容妃对这种马屁已经听惯了,并没有特别舒服的感觉。
含玉殿。
沈晨夕津津有味地吃着点心,白桃上前说:“主子,青杏去内务司领取月例钱,现在也该回来了,不知她还在那里做什么。”
“我估计,她现在不在内务司。”沈晨夕心中冷笑:“青杏,你应该是想告诉容妃什么重要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