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课之前秦韵在家试讲了几次让李承宗和三四五他们提意见。
大家一致认为秦韵讲的很好,四五觉得比他们上学有意思多了,还只嚷着想去扫盲班上课。
秦韵虽说被哄的很高兴,但是认为他们这是亲人滤镜。
不过从上完第一节课秦韵就不担心了,那些小故事和实用的知识也激发了社员们的学习兴趣。
而且李承宗的办法确实很好,限制名额,来的人大多数觉得机会来之不易,也是真心想学点文化,学好了说不定还能混个毕业证。
当然也有一些社员是抱着新鲜感来的,有几个妇女一边聊天一边纳鞋底子,闲适的好像是在自己家炕头,后来经过一番劝说(当然,主要是劝退),再加上课也实在有意思,才慢慢的认真起来。
所以各个班进展的还算比较顺利。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学生就开了学,现在扫盲班改到晚饭后和周日,平时秦韵就是在家备备课,做做饭,倒也轻松自在。
秦韵的称呼从秦知青到承宗家的,现在又成了秦老师。
晚上李承宗照例去接秦韵放学,社员们陆陆续续的和他打招呼:“承宗,来接秦老师啊。”
“秦老师,你们家承宗来接你放学了。”
李承宗也笑着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四五一早就朝大哥跑过去,围在他身边转悠。
秦韵收拾好东西笑着朝他走过去:“有四五陪着我,你不用专门再来接我们。”
李承宗揉了揉四五的头,看着秦韵说道:“咱们家太偏了,岔路口拐过弯去黑漆漆的,又没啥人,我不放心。”
秦韵柔柔的看了看他,几个人朝家里走去。
一进家,老三听到动静忙迎出来说道:“大哥,大嫂,家里来客人了,在堂屋里。”
秦韵和李承宗俩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疑惑,这大晚上的还能来啥客人。
屋里的客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走到堂屋门口,开口说道:“宗哥,是我,守存。”
李承宗一听是闫守存,托闫守存办事也有二十多天了,他这个点过来,看来事情是有了进展。
李承宗让三四五各自回屋,和秦韵俩人去堂屋招待闫守存,李承宗把闫守存让进屋里:“守存,快坐。”
大晚上的,秦韵也不好给人倒茶了,正拿开水壶要倒碗水,闫守存指了指桌子上的半碗糖水,忙道:“嫂子,你别忙了,刚才承勇给倒水了,不渴。”
秦韵就又往碗里添了点水。
李承宗开口问道:“守存,咋这么晚过来?”
闫守存不由得看了眼坐在李承宗旁边的秦韵,李承宗笑了笑道:“没事,你直接说,这事你嫂子知道。”
其实闫守存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现在很多老爷们在外面的事都瞒着老娘们,省的她们一惊一乍的瞎担心,既然宗哥不想瞒着她媳妇,他也就没啥顾忌了,直接开口道:
“宗哥,蹲了这么多天,那小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李承宗看他这样说,知道这是肯定发现啥了,赶忙问道:“守存,你快说说,他那边是啥情况。”
闫守存:“宗哥,这小子长得斯斯文文,平时也都是打扮的人模人样的,刚开始那几天,他都是老老实实的上班下班,最多也就是去买个菜,
听他邻居们说,在家还帮着媳妇做家务呢,外人谁家有什么事情,他也会伸把手,在他们那一片,人缘还挺不错的。”
这样的说法李承宗不陌生,这和前阵子李承宗打听到的差不多,王志强年纪轻轻,家里又没有什么后台,能在革委会这样的单位混的如鱼得水的,肯定也不会是个傻的。
闫守存接着又道:“刚开始我都快被他蒙过去了,蹲了大概七八天吧,昨天晚上大概九点多吧,他悄悄的从家出来,那个点我和小山刚换了班,哦,小山就是我的小兄弟。”
说着还不忘了解释:“宗哥你放心,我也没敢找别人,小山和小五和我都是过命的交情,都信得过。”
李承宗拍了拍闫守存的肩膀,真诚说道:“守存,你找的人我有啥不放心的,你能想的那么周到,这次确实帮我大忙了。”
闫守存一脸不认同:“哥,说着话是看不起弟弟了,小时候要不是你帮我出头,还不知道得挨多少欺负呢。这点事哥你别放在心上。”
扯远了,闫守存说完这个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刚换了班,躲在他家后面的胡同里,没想到过了一会他就出来了,刚开始我还没认出来是他,他走到路灯下面才认出他来,哥,你猜他去哪里了?”
不分昼夜的蹲了那么多天,闫守存实在忍不住卖个关子。
李承宗和秦韵对视了一眼,知道关键点来了。
闫守存也没真让李承宗猜,直接说了答案:“那小子去了高家坟。”
李承宗皱了皱眉头:“高家坟?县城东边那一大片乱坟岗子?”
闫守存点点头。
李承宗给秦韵解释:
“高家坟在县城东边,听说一百多年前,是大户人家的祖坟,还专门有人看守,后来家族没落没有后人了,慢慢的有一些不能往祖坟里埋的就偷摸埋到那了,后来就渐渐成了乱坟岗子。”
闫守存觉得李承宗说的不详细,很体贴的补充道:“大家都传那附近不干净,经常半夜有人哭呢。”
李承宗无语,他怕秦韵害怕专门没提这个,秦韵对他笑了笑,表示无所谓,哪片坟地没有一些鬼怪传闻啊。
闫守存继续道:“他出了城,越走越偏,一直走到高家坟那片乱坟岗子,当时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半夜的好人谁往坟堆里扎。”
听到他去了坟地,李承宗也能猜到,肯定不是去干啥好事。
闫守存:“看他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好像坟地是他家一样,一看就去了不是一回两回了。刚出城的时候,我没敢跟的太近,
那么晚了,路上也没啥人,很容易被发现,我就远远的跟着他,幸好那天月色好,出了城没路灯了,也能看的到他,
他一路都没停,直接去了坟地旁边那个小土屋里,我悄摸的跟过去,悄摸往里一看,差点给我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