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喊了声“六婶。”
六婶看看他,再看看秦韵,满意的不行,真是太般配了。
一手拉起一个:“今天都别回去了,带着老四老五,都去六婶家吃。”
六婶已经让了秦韵很多次,现在家家都不富裕,怎么好拖家带口去别人家吃饭,每次提她都婉拒了。
前阵子拜托六婶帮孩子织些柔软的棉布,刚才见了六婶她说布织好了,还织了一些别的布让她过去选选,秦韵想着今天正好有时间,就约了开完会后过去。
如果等一会看完了布六婶拉着不让走,反倒不好坚持了,给李承宗使了个眼色。
李承宗刚要开口,六婶不高兴道:“咋,六婶喊不动你了?一顿饭六婶还是管的起的。”
李承宗忙道:“六婶这是说的哪里话,你的手艺我可是想了很久了,家里有韭菜吗?六婶烙的韭菜鸡蛋饼我可是想起来就馋的慌。”
六婶听了李承宗不见外的话,满脸带笑:“有,有,早上刚割的韭菜,可鲜了。”
李承宗笑着对秦韵道:“媳妇,一会可得多吃点,六婶手巧,不光衣服做的好,饭菜做的也好,尤其是韭菜饼,在大队都能排上号。”
六婶被李承宗夸的心花怒放的,秦韵没想到李承宗答应了,看了他一眼,见他点点头,也就不推辞了:“上次就觉得六婶的手艺好,那今天再尝尝六婶做的韭菜饼。”
见俩人都答应了,六婶很高兴:“就该这样,和六婶还见外啥。”
李承宗指了指在旁边焦急等着的四五:“六婶,你带着韵韵先去吧,我先带俩小子去大队部拿甘蔗,过一会再去家里。”
六婶挥挥手让李承宗去,她拉着秦韵的手朝家里走。
到了六婶家,就直接拉着秦韵进了里屋看织好的布。
秦韵是六婶织的手工布的忠实粉丝,现在就算有布票也都是给李承宗兄弟几个从外面买布,她穿的都是从六婶这里换的。
知道她是真心喜欢,六婶有新织的布都喊她让她去选。
六婶拿了一块浅色格子布递给秦韵:“看看这个咋样?给孩子做衣服。”
秦韵接过布一摸,非常惊喜:“六婶,好软啊。”
又爱不释手的看来看去:“颜色我也喜欢,这配色简单又大方,一点也不俗,比供销社那种好看多了,六婶你手太巧了。”
她做出的东西能被真心的喜欢,六婶觉得遇到了知音:“我想着你说要给孩子做小衣服,咱们平时的布为了结实都浆洗的比较厉害,
六婶又把另外几块拿过来:“给孩子用的这几块浆洗完我又用水洗了几次,让它脱浆,这样就不硬了,不过可能会不太结实。”
秦韵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爱不释手:“六婶,这样的质量再做的这么软已经很好了,只要孩子穿着舒服,大不了我多做几件换着穿,我想着孩子小的时候怎么舒服怎么来,等大了能折腾了再换结实的布。”
六婶听的连连点头,听着她细心的为孩子打算,很是欣慰,承宗也终于有了一家子了,他娘在那边知道了也安心了。
秦韵选好布准备带回家一部分自己给孩子做几件,六婶仔细跟她讲了一下应该怎么裁剪,怎么走针。
她自己都没想到连扣子都不会缝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对针线活感兴趣,当然棉衣什么的还是拜托了六婶帮着做。
算算时间,预产期大概在明年的一月底二月初,那时候天气还很冷,秦韵画了几个前世见过的婴儿棉服给六婶看。
六婶看了一眼就说能做,还夸秦韵想法好,秦韵只得推脱说以前看见过,六婶还感叹城里兴的就是好,又方便穿着肯定还舒服。
俩人说着话,六叔和堂弟堂妹都回来了,李承宗也带着四五进了院子,李承宗扛了一捆甘蔗,老四拿了一盒饼干,老五拿了包水果糖。
看到他们拿了这么多东西,六婶黑着脸道:“这还是来外人家吗?来六婶家还这么见外。”
李承宗把甘蔗靠墙放,边拍身上边道:“六婶,这可不是给你拿的,这不是听七奶奶说这几天正在跟承进说对象,到时候人家女方来家里相看,你拿出来招待人家也好看,就算今天不来吃饭,韵韵也得让我送来。”
承进是六婶家的老大,刚二十岁,长得又高又壮,听到李承宗说他相对象的事,黑黑的脸上泛出一片红。
李承宗拿肩膀碰了碰他,调侃道:“这小子也到了相看的年纪了,咋样,有喜欢的没?”
承进脸黑中透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六婶家的小女儿春梅很有眼色的端了盆水让李承宗洗手。
看了看黑红黑红的大儿子,六婶就不推辞了,嘟囔着抱怨了儿子一句:“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又看到墙上立着的那捆甘蔗走过去使劲拍了李承宗一把:“买这么多甘蔗干啥,吃两口尝尝就行了,你走的时候带回去退了。”
秦韵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上:“六婶,你看我这一身都是你做的,我有啥事都来麻烦你,可没见外过,就几根甘蔗不值几个钱,让弟弟们甜甜嘴,怎么还和我们见外了。”
六婶拿他们没办法:“好,六婶说不过你们,收下了。”
让几个儿子谢过李承宗两口子,又道:“你们去屋里坐着说话,我和春梅去做饭。”
秦韵也跟着去了厨房,六婶舀了两大碗白面出来,边往面盆里加水边安排:“秦韵你坐着烧火,春梅你摘韭菜,我和面。”
秦韵在灶台下坐下,顺便也拿了把韭菜摘。
见女人们都去了厨房,李承宗和六叔堂弟们去了堂屋,悄悄塞了两包烟给六叔。
六叔赶紧接过来,笑的见牙不见眼。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六婶烙的韭菜饼真的是一绝,秦韵都忍不住吃撑了。
把布料钱塞到六婶口袋里,就和李承宗带着四五收获满满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