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娘塞得满满当当的土特产和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温暖,我和阿琪回到了“奕航”。推开店门,熟悉的香火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草药味,让人心神安宁。这次回乡,不仅慰藉了阿琪的思乡之情,也让她真正融入了我的家庭,我们之间的纽带更加紧密牢固。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每日洒扫庭除,开门营业,研习道法,打理草药。偶尔有镇上的乡亲来请我们择个吉日、看看阳宅风水,或者像小莲姑娘那样,遇到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麻烦”前来求助,我们都尽力帮忙解决。日子平淡,却充满了烟火人情的踏实感。
阿琪似乎也从这次回乡中获得了新的感悟,她更加专注于草药的种植和炼制。后院那片小小的药圃,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生机勃勃。她开始尝试将苗疆的草药知识与王叔留下的道家丹方相结合,研制一些功效更温和、更适合普通人调理身体的药茶和药散,很受镇上妇女老人的欢迎。
我也没闲着,除了日常修行,我开始系统地整理爷爷和王叔留下的那些古籍手札。这些典籍包罗万象,不仅有符箓阵法、驱邪破煞之术,更有许多关于山川地理、星象历法、甚至一些早已失传的奇门杂学的记载。我深知学无止境,唯有不断精进,才能更好地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挑战。
时间就在这样宁静而充实的日子里悄然流逝。秋去冬来,一场小雪给小镇披上了银装。年关将近,镇上的年味渐渐浓了起来。
这天下午,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店里没什么客人。我和阿琪正围着小火炉,一个翻阅古籍,一个分拣药材,屋里暖意融融。
“小凯,”阿琪忽然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思索,“我最近整理阿公留下的笔记,发现有一段关于‘冬至·地气萌动’的记载,说冬至前后,天地阴阳交替,一些深埋地底的古老气息会变得活跃。阿婆还提到,我们苗疆有些部落,会在冬至夜举行特殊的仪式,与大地之灵沟通。”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若有所思:“冬至……阴极阳生,确实是天地气机转换的关键节点。道藏中也有类似说法,认为冬至前后,是探查地脉、寻找某些天地灵物的好时机,但也容易引动一些沉睡的阴邪之物。”
阿琪点点头:“我有点担心……之前九菊一派虽然覆灭了,但他们寻找‘九幽噬灵大阵’的阵眼,说明我们这一带的地脉可能有些特殊。冬至将至,会不会……又有什么东西被引动出来?”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九菊一派处心积虑,绝非无的放矢。这片土地下,或许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的担心有道理。”我沉吟道,“冬至前后,我们需多加留意镇子周围的动静,尤其是那些阴气较重或曾有异状的地方,比如之前的黑风岭、落魂涧附近。”
“嗯!”阿琪郑重地点点头,“我也会多留意药圃里那些对地气敏感的草药,看看有没有异常变化。”
就在这时,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小师父!小师父在吗?”
我起身开门,只见镇上的更夫老赵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惊惶之色:“小、小师父!不好了!镇东头的老槐树……就是土地庙旁边那棵……它、它好像……流血了!”
老槐树流血?
我和阿琪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凛!老槐树素有“木中之鬼”的说法,容易聚阴,但“流血”这等异象,绝非寻常!
“赵伯,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我沉声问道。
老赵头喘着粗气,比划着:“就、就刚才!我路过土地庙,看见那老槐树的树干上,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里面正往外渗暗红色的汁液!跟血一样!还带着一股腥气!太吓人了!”
冬至未至,异象已生!
“走!去看看!”我立刻对阿琪说。我们迅速带上必要的法器符箓,锁好店门,跟着老赵头向镇东头赶去。
雪花依旧飘洒,天色渐暗。镇东土地庙旁,已经围了一些被惊动的百姓,对着那棵老槐树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恐惧。
我们挤进人群,定睛看去。只见那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上,果然裂开了一道寸许宽、尺余长的口子,裂缝中,正缓缓渗出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树皮流淌下来,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如同铁锈般的腥味!看上去,确实如同树木在流血!
一股阴寒、污秽的气息,从裂缝中弥漫开来。
“小凯,这……”阿琪蹙紧眉头,靠近我低声道,“不像是妖气,也不是普通的阴气……倒像是……地底淤积的秽血煞气!”
地底秽血煞气?我心中震动!难道真被阿琪说中了?冬至地气萌动,将深埋地底的某种污秽之物引了出来?而这污秽之物的源头,难道与九菊一派曾经图谋的东西有关?
看来,这个冬天,“奕航”恐怕又要面临新的考验了。而这一次,问题的根源,或许直指这片土地本身深藏的秘密。
(新的谜团,已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