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底,石门之后,幽冥教少主形神俱灭,那股盘踞多年的邪戾之气终于彻底消散。我和阿琪相互搀扶着回到岸上,已是精疲力尽,我更是因强行施展“小五行诛仙印”雏形而元气大伤,内息紊乱,脸色苍白如纸。阿琪虽也受了震荡,但伤势较轻,强撑着为我处理了外伤,喂下固本培元的丹药。
我们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也需绝对安静的环境疗伤休养。回到“奕航”简单收拾后,我第一时间给淋总打了电话。淋总一听我们身受重伤,需要静养,二话不说,立刻亲自开车来接,直接将我们送到了他那个位于城郊、依山傍水、环境幽静的“麓泉度假村”。
淋总特意安排了一处独栋的温泉别墅,位置最偏,也最安静,吩咐手下任何人不得打扰,并安排了可靠的私人医生定期来看诊。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便在度假村开始了漫长的休养。
起初几日,我几乎都是在昏睡中度过。强行引动五行本源的反噬极为严重,经脉如同被撕裂过一般,丹田空虚,神魂萎靡。阿琪不顾自身疲惫,日夜守在我床边,用苗疆秘传的金疮药和安神蛊为我调理外伤、稳定心神,又根据我的体质,搭配度假村提供的顶级食材,精心熬制药膳粥,一勺一勺地喂我。
淋总几乎每天都来看望,带来各种补品,却从不多问一句发生了什么,只是叮嘱我们安心静养,一切有他。这份信任与体贴,让我们倍感温暖。
约莫十天后,我才勉强能下床走动,但依旧虚弱,无法动用丝毫道法。每日里,我大多时间只是坐在别墅的露台上,看着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温泉池水发呆,或是慢慢翻阅一些轻松的游记杂谈,让心神彻底放空。阿琪则恢复了精力,每日除了照顾我,便在别墅的小院里打理淋总送来的几盆花草,或是用带来的小药碾,研磨一些宁神静气的药材。
温泉别墅自带一个露天的天然温泉池,引自山中的活泉水,水温适宜,富含矿物质。在医生允许后,阿琪便开始督促我每日泡温泉。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体,能有效舒缓经脉的胀痛,促进气血运行。我们常常在傍晚时分,一起浸在温暖的泉水中,看着夕阳将天空染成绚丽的色彩,彼此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感受着生命的活力在一点点回归。
有时,淋总会带来一壶好茶,陪我们在露台坐坐,聊些闲话,说说度假村的趣事,或是镇上最近的新闻,绝口不提任何与“那些事”相关的话题。这种平淡而真实的关怀,如同春风化雨,滋润着我们干涸的心田。
休养了将近一个月,我的气色才逐渐红润起来,内息也慢慢趋于平稳,虽然距离恢复修为还早,但日常行动已无大碍。阿琪的伤势早已痊愈,脸色比之前更加红润健康。
这段时间的完全放松,并非虚度。身体在休息,心灵也在沉淀。回顾与幽冥教的连番恶战,尤其是最后那搏命一击,我对道法的理解,对力量的掌控,对生死的感悟,都有了前所未有的认识。那种在绝境中爆发、与天地共鸣的感觉,虽然凶险,却也是一种宝贵的淬炼。我隐隐感觉到,一旦彻底恢复,我的修为或许能因祸得福,更上一层楼。
阿琪的收获也不小。经历生死,她的心性更加坚韧沉稳,对苗医药理与蛊术的运用,似乎也多了一份圆融贯通的理解。她甚至利用度假村的草药资源,结合苗疆古方,改良了几种药浴和香囊的配方,效果更佳。
这天傍晚,我们又泡在温泉里。月色如水,洒在氤氲的水汽上,如梦似幻。
“小凯,”阿琪靠在我肩头,轻声说,“等你好利索了,咱们回去把店重新开起来吧。我有点想咱们那个小院子了。”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一片安宁:“好。等回去,咱们好好经营‘奕航’。经过这些事,我越发觉得,平淡才是真。 能守着铺子,帮帮街坊,就是最好的日子。”
又休养了半个月,在我再三保证已无大碍后,淋总才依依不舍地派人送我们回了镇上。
回到“奕航”,推开熟悉的店门,看着院内生机勃勃的药草和堂中袅袅的香火,我们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归家的踏实与喜悦。
这场大战的风波已然平息,小镇依旧安宁。而“奕航”的灯火,在经历了一番生死洗礼与静心休养后,似乎变得更加温和、坚定,将继续照亮这平凡而珍贵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