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凛川起床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拿起军装衬衣,而是郑重地穿上了那件林晚书亲手做的、已经钉好纽扣的浅灰色新衬衣。
布料柔软贴肤,剪裁合体,将他挺拔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利落。
林晚书一边帮他整理着军装外套的领子,确保新衬衣的领子能恰到好处地露出来,一边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还行吗?我总觉得这领子做得不够挺括,针脚也还有点歪……”
周凛川握住她忙碌的手,低头看着她,眼神肯定:“很好。很舒服。”
他的认可驱散了林晚书最后一丝忐忑,她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踮起脚替他正了正帽檐:“那就好,快去吧,别迟到了。”
周凛川一到部队办公室,细心的警卫员小李第一个发现了不同。
他一边给周凛川倒茶,一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首长军装下露出的衬衣领子,那颜色和质地,明显不是部队统一配发的。
“首长,您这衬衣……新的?”小李试探着问。
周凛川正在看文件,闻言头也没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但这声“嗯”里,似乎带着点与往常不同的、微不可察的……愉悦?
没过多久,来找周凛川汇报工作的王股长也注意到了。他围着周凛川转了一圈,摸着下巴,啧啧有声:“老周,可以啊!这衬衣料子不错,版型也合身,在哪做的?我也去弄一件!”
周凛川这才从文件上抬起头,面色依旧沉稳,但眉梢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家里做的。”
“家里?”王股长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哦——!是弟妹的手艺?!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周副军长,你这可是掉进福窝里了!弟妹不仅人长得俊,手还这么巧!”
周凛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说话,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在相熟的几个干部中间传开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陈营长端着饭盒凑过来,盯着周凛川的领口看了又看,羡慕地说:“老周,不声不响的,待遇提得够快啊!都穿上‘高级定制’了!啥时候让弟妹也指导指导我家那口子?”
连一向严肃的李政委路过时,都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凛川同志,注意影响啊,个人生活不要太突出嘛!”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周凛川面对同僚们的打趣,始终保持着惯有的沉稳,只是偶尔回应一句“她随便做的”,但那眉宇间隐约流露出的柔和与受用,却瞒不过这些老战友的眼睛。
大家都知道,这位冷面副军长,是被家里那位心灵手巧的媳妇给彻底“拿捏”住了。
晚上下班回家,周凛川一进门,早就等着的林晚书就迎了上来,带着期待和一丝紧张问:“怎么样?今天穿着还行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同事们……没说什么吧?”
周凛川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有心逗她,故意沉吟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嗯……王股长说料子不错。”
林晚书眼睛一亮:“还有呢?”
“陈营长问你在哪做的。”
“然后呢?”林晚书追问。
“李政委让我注意影响。”周凛川一本正经地转述。
林晚书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捶了他一下,笑骂道:“讨厌!你就知道逗我!他们肯定是笑话我做得不好吧?”话虽这么说,她眼里却闪着光,显然被这种变相的认可取悦了。
周凛川抓住她捶过来的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道:“没有笑话。都说……我福气好。”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颜,补充了一句,“我也觉得。”
这话比任何夸奖都让林晚书开心。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透过新衬衣布料依然清晰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无比满足。
这时,周轩跑过来,抱着周凛川的腿,仰头说:“爸爸!妈妈做的新衣服好看!”小家伙虽然不懂大人们的调侃,但能感觉到爸爸妈妈都很高兴。
连刚刚学会走路的安安,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伸出小手摸了摸爸爸腿上的裤子(她够不到衬衣),咿咿呀呀地表示存在感。
周凛川弯腰,一把将女儿抱起来,让她的小手能摸到新衬衣的衣襟。安安摸着柔软的布料,咧开小嘴笑了,清晰地说:“爸爸……衣衣……”
“对,妈妈给爸爸做的新衣衣。”周凛川用额头蹭了蹭女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林晚书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