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黑石山,陈砚与林清月循着拓片的微弱感应,一路向极寒妖窟疾驰。漠北的戈壁渐渐被冰封的荒原取代,寒风如刀,刮得人脸颊生疼,空气中的灵气越发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寒刺骨的妖气,与陨星族的邪气交织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极寒妖窟本是上古妖灵的栖息地,后来被纳入四方节点,由妖族镇守。”林清月裹紧衣襟,月华之力在周身凝成薄薄的屏障,抵御着严寒,“如今妖气与邪气纠缠,恐怕妖族也遭了毒手。”
陈砚颔首,拓片在怀中的震颤越发频繁,且带着一丝不安的波动:“不止是陨星族,这妖气中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与当年墨渊血魂阵中的怨念之力极为相似,却更显纯粹、霸道。”
两人行至妖窟入口,只见原本冰封的洞口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冰晶碎片上沾染着黑色的血迹,妖族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死状凄惨,身上既有邪气灼烧的痕迹,又有妖气反噬的伤口。
“是内斗?”林清月蹲下身,检查着一具妖族尸体的伤口,眸色凝重,“伤口新旧不一,似乎经历了多轮厮杀。”
陈砚抬头望向妖窟深处,黑暗中隐约传来低低的嘶吼,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咒语声。他握紧拓片,金光在掌心流转:“进去看看便知。”
妖窟内部冰柱林立,寒气逼人,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霜,踩上去滋滋作响。越往深处走,妖气与邪气越是浓郁,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在冰柱间游走。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伴随着妖族的怒吼与陨星族的狞笑。
两人快步上前,躲在冰柱后望去,只见妖窟中央的冰晶祭坛上,一名身着白裘的妖族女子正被数名陨星族修士围攻。女子容颜绝美,却面色惨白,嘴角溢血,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白光,正是极寒妖窟的守护者——雪妖姬。她手中的冰魄剑不断挥出,寒气冻结了部分邪气,却难敌修士们的车轮战。
“雪妖姬,识相的便交出节点核心,归顺魔主大人,否则今日便让你妖族覆灭!”为首的陨星族修士手持骨鞭,鞭子上缠绕着浓郁的邪气,每一次抽打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雪妖姬怒喝一声,冰魄剑暴涨数尺,寒气化作冰龙,朝着修士们冲去:“陨星族余孽,休要痴心妄想!极寒妖窟是人间屏障,我便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可她已是强弩之末,冰龙刚冲出便被邪气打散,骨鞭趁机缠住了她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让她手中的冰魄剑险些脱手。就在此时,陈砚与林清月同时出手。
“放肆!”陈砚掌凝金光,化作一道掌印,瞬间击飞三名陨星族修士;林清月踏剑而来,清心铃清鸣,月华之力化作利刃,斩断了缠绕雪妖姬的骨鞭。
“你们是……”雪妖姬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感受到他们身上纯粹的灵力与愿力,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昆仑陈砚,林清月。”陈砚挡在她身前,拓片金光暴涨,逼退逼近的修士,“特来守护节点,清除陨星族余孽!”
为首的修士见势不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诡异的魔纹,散发着与域外魔主同源的气息。“既然如此,便让你们一同陪葬!”他将令牌掷向冰晶祭坛,令牌瞬间融入祭坛,原本纯净的冰面泛起黑色纹路,邪气与妖气疯狂涌动。
“不好!他在引动祭坛下的怨念之力!”雪妖姬脸色大变,“这祭坛镇压着上古妖族的怨念,一旦被邪气引爆,不仅节点会毁,整个漠北都会被怨念吞噬!”
陈砚瞳孔骤缩,拓片瞬间飞出,金光覆盖整个祭坛,试图压制怨念之力。林清月则与雪妖姬联手,斩杀剩余的陨星族修士,清心铃的铃声不断净化着空气中的邪气。
可令牌的力量远超想象,黑色纹路越来越密,祭坛开始剧烈震颤,无数黑色的怨念之力从冰面下涌出,化作一张张狰狞的鬼脸,朝着三人扑来。陈砚只觉气血翻涌,金光屏障被怨念之力不断冲击,隐隐有破碎之势。
“以月华为引,以妖力为媒,清心铃,镇!”林清月突然开口,将清心铃抛向空中,同时握住雪妖姬的手,月华之力与妖力交织,涌入清心铃中。铃声骤然变得浑厚,不再是清越的脆响,而是带着安抚与镇压的力量,那些狰狞的鬼脸在铃声中渐渐平静,怨念之力的涌动也慢了下来。
陈砚抓住机会,催动全身灵力,拓片金光化作一道光柱,直射祭坛核心。金光与黑色纹路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黑色纹路在金光中寸寸碎裂,令牌的力量被逐渐瓦解。
半个时辰后,祭坛上的黑色纹路彻底消失,怨念之力被重新镇压,邪气也被清心铃净化大半。为首的陨星族修士早已在混战中被斩杀,妖窟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雪妖姬虚弱地坐在地上,看着修复完好的冰晶祭坛,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守护节点,是我们的责任。”陈砚收回拓片,“只是那枚令牌,为何会有魔主的气息?”
雪妖姬神色一黯:“那是陨星族暗中培养的‘魔使’所持之物,他们不仅勾结域外势力,还在暗中收集各地的怨念之力,似乎在筹备着什么大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妖族中有叛徒,与陨星族勾结,泄露了祭坛的秘密,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如今叛徒已逃,恐怕会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其他陨星族势力。”
陈砚与林清月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丝不安。陨星族余孽、魔使令牌、怨念之力……这背后似乎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远超他们的想象。
“看来,这场守护之战,比我们预想的还要艰难。”林清月轻声道。
陈砚点头,望向妖窟外的天空,寒风依旧凛冽,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必须走下去。”
雪妖姬站起身,握紧手中的冰魄剑:“极寒妖窟已无大碍,我会派人加固节点。二位若需相助,妖族愿尽一份力。”
“多谢。”陈砚拱了拱手,“我们还要前往西域、南疆,清除其余陨星族余孽,就不打扰了。”
两人辞别雪妖姬,再次踏上征程。极寒妖窟的冰晶在身后闪烁着微光,如同守护人间的眼睛,而他们的身影,在冰封的荒原上渐行渐远,朝着下一处危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