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昆仑墟后,陈砚与林清月一路向南而行。依据黑袍老者临终所言,归魔宗的聚魔阵需借助特殊地脉汇聚邪气,岭南多山多水,瘴雾弥漫,最易藏匿阴邪之气,便成了两人的第一站。
越往岭南腹地深入,空气中的湿气便越发浓重,灰白的瘴雾如同轻纱般笼罩山林,吸入鼻腔便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隐约夹杂着微弱的邪气波动。陈砚运转体内魔息,顿时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共鸣,如同指南针般指向西南方向。
“就在那边。”陈砚抬手示意,周身黑白二色微光流转,将两人护在其中,隔绝瘴雾侵蚀,“邪气很淡,但能确定源头就在这一片山谷之中。”
林清月握紧清心铃,月华之力在指尖萦绕:“岭南巫蛊之术盛行,归魔宗或许会借助当地邪术掩盖聚魔阵的气息,我们需小心行事。”
两人循着邪气指引,钻进一片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林间古木参天,藤蔓如蛇般缠绕,地面堆积的腐叶深可及膝,偶尔传来几声怪异的虫鸣,更添阴森。行至半途,陈砚突然止步,眼神一凝:“有人。”
话音刚落,数十道黑影从树后窜出,身着粗布黑衣,脸上蒙着青纱,眉心隐约可见与归魔宗修士相似的魔纹,只是纹路更浅,气息也稍弱。为首一人手持骨杖,杖头雕刻着诡异的蛇头,阴冷的目光扫过两人:“擅闯禁地者,死!”
“归魔宗的爪牙?”林清月长剑出鞘,月华之力化作清辉,驱散周遭瘴雾,“你们在此守护聚魔阵?”
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骨杖一点地面,无数黑色毒虫从腐叶中涌出,朝着两人爬来:“岭南乃我等地界,识相的速速退去,否则让你们沦为毒虫的养料!”
陈砚眼中寒光一闪,拓片化作长剑,黑白二色剑气交织:“冥顽不灵!”他纵身跃起,长剑横扫,剑气斩断毒虫的同时,也朝着黑衣人劈去。那些黑衣人看似普通,实则都修炼了粗浅的魔功,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邪气,与毒虫相互配合,攻势竟颇为凌厉。
林清月清心铃轻响,清脆的铃声穿透瘴雾,毒虫闻声纷纷躁动不安,动作变得迟缓。她踏剑升空,月华之力化作无数光点,精准地击中黑衣人的眉心魔纹。魔纹被月华灼烧,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气息瞬间萎靡。
激战半柱香,数十名黑衣人尽数倒地,唯有那名首领还在顽抗。他见势不妙,突然将骨杖插入地面,口中念诵起诡异的咒语。地面剧烈震颤,一道黑色光柱从地底喷涌而出,瘴雾瞬间变得浓郁数倍,其中夹杂着浓烈的邪气,竟将陈砚与林清月的视线遮蔽。
“不好,他在催动聚魔阵的外围力量!”林清月惊呼,急忙引动愿力,试图驱散邪气。
陈砚却按住她的手,眼中黑白二色闪烁:“正好借此找到阵眼。”他运转体内魔息,与光柱中的邪气产生强烈共鸣,循着这股感应,朝着丛林深处冲去。
穿过层层瘴雾,一座隐藏在山谷底部的石台映入眼帘。石台由黑色巨石搭建,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魔纹,九根石柱环绕石台,柱顶悬挂着骷髅头,正不断滴落黑色液体,滋养着石台上的魔纹。石台中央,一道黑色漩涡正在缓缓旋转,不断吞噬着周围的瘴气与邪气,正是聚魔阵的阵眼。
而那名黑衣人首领,正站在阵眼旁,疯狂地注入灵力,试图让聚魔阵彻底爆发。“你们果然找到了!”他转头看向陈砚二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但已经晚了,聚魔阵一旦启动,除非毁掉阵眼,否则无人能挡!”
“那就毁了它!”陈砚一声大喝,纵身跃起,长剑带着黑白二色剑气,朝着阵眼狠狠斩去。
黑衣人首领急忙催动魔纹,一道黑色屏障从石台上升起,挡住剑气。“天真!这聚魔阵以地脉邪气为根基,除非斩断地脉,否则根本无法摧毁!”
林清月踏剑而来,清心铃发出急促的铃声,月华之力化作无数丝线,缠绕住石柱上的骷髅头,阻止黑色液体滴落:“地脉邪气需借助媒介才能汇入阵眼,只要毁掉这些媒介,就能暂时中断阵法!”
陈砚会意,转身朝着石柱攻去。黑白剑气劈落,石柱应声断裂,骷髅头滚落地面,黑色液体瞬间凝固。黑衣人首领见状,急得双目赤红,疯狂催动魔功,周身邪气暴涨,朝着陈砚扑来:“找死!”
陈砚侧身避开,长剑反手一挑,剑气刺穿了他的胸膛。黑衣人首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伤口,口中涌出黑血:“归魔宗……不会放过你们……”
随着他倒地身亡,聚魔阵的邪气顿时减弱了大半。但阵眼中央的黑色漩涡依旧在旋转,地脉中的邪气仍在不断涌出。陈砚走到石台中央,感受着漩涡中浓郁的邪气,眉头紧锁:“这样只能暂时中断,无法彻底摧毁阵法。”
林清月走到他身边,指尖月华之力探入漩涡:“地脉邪气根深蒂固,强行斩断可能会引发地动,波及周边百姓。或许,我们可以用景帝之力与愿力,将阵眼封印起来。”
陈砚点头,取出拓片,同时引动体内景帝残魂之力。金色的神力与人间愿力交织,化作一道封印符文,朝着黑色漩涡压去。黑白二色光芒在漩涡中碰撞,发出滋滋声响,邪气不断被净化,漩涡的转速也越来越慢。
“以景帝之力为印,以人间愿力为锁——封!”
两人同声大喝,封印符文彻底融入阵眼。黑色漩涡瞬间停止旋转,石台上的魔纹渐渐黯淡,聚魔阵的邪气彻底被压制。陈砚长舒一口气,只觉体内魔息微微躁动,显然是封印过程中吸收了部分邪气。
“暂时封印住了,但需派人长期镇守,防止归魔宗前来破坏。”林清月轻声道。
陈砚点头,正欲说话,突然感受到体内魔息传来一阵强烈的共鸣,似乎在遥远的地方,还有另一处聚魔阵正在运转。“不好,另一处聚魔阵有异动!”
他抬头望向西北方向,眼中闪过凝重。岭南的聚魔阵只是九处之一,而此刻,另一处聚魔阵的邪气波动,竟比此处更为强烈。
“看来归魔宗是想同时催动多处聚魔阵,加速魔主复苏。”林清月脸色微变,“我们必须立刻赶去,阻止他们!”
两人不敢耽搁,即刻启程,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不仅是更强大的归魔宗修士,还有被魔息操控的上古异兽,一场更为艰险的战斗,已在前方等候。
而在昆仑墟的议事殿内,玄清道长收到了来自漠北的传讯:漠北草原出现大量诡异的魔物,四处袭击牧民,其身上的邪气,与聚魔阵同源。
一场遍布天下的危机,已然全面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