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刚过,胡同里的冻土开始化冻,踩上去黏糊糊的,混着枯草败叶,透着股子土腥气。何雨柱蹲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把新做的木刻刀,正给雨华刻小木枪——木料是空间里新伐的黄杨木,质地细腻,刻起来顺手得很,枪身上已经雕出了花纹,阳光照上去泛着温润的光。
“哥,许大茂又在墙头晃悠了。”雨水凑过来,小手往墙根指了指。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手里的刻刀转了个弯,雕出个枪托的弧度:“甭理他。”
这话不假。自打上个月何雨柱从空间里拿出半袋白面,给聋老太太蒸了回白面馒头,许大茂的眼睛就没从他家门口挪开过。那小子是院里有名的“三只手”,前几年偷过二大爷家的鸡,去年扒过三大爷的煤堆,如今见何家烟囱天天冒烟,怕是又动了歪心思。
“可他盯着咱家窗根看了好几天了。”雨华攥着颗玻璃球,小眉头皱得紧紧的,“昨天我还看见他往咱家柴房扔石头。”
何雨柱这才停了手,抬头往墙头瞥了眼。果然见许大茂的脑袋缩了缩,露出半截蓝布褂子的领子。他心里冷笑一声——这小子还真当他是傻子?前几天他就发现柴房后窗的插销松了,墙角还有几个新鲜的脚印,不是许大茂是谁?
“知道了。”何雨柱把木枪往兜里一揣,拍了拍手上的木屑,“你们俩去胡同口玩,别走远了。”
等雨水雨华跑远了,他才慢悠悠地起身,往柴房走。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干草香扑面而来,角落里堆着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最里面靠着墙根的地方,藏着个半人高的陶罐——里面装的是空间里新磨的玉米面,用粗布封着口,是他故意露出来的“诱饵”。
他往陶罐里塞了把晒干的苍耳子,又在罐口撒了点玉米面,看着像是没封严实。做完这一切,他摸了摸柴房后墙的砖——第三块砖是活动的,能看见外面的动静,这是他早就留好的“眼”。
傍晚时分,院里的人都忙着做饭,烟囱里冒出的烟在胡同上空缠成一团。何雨柱假装去倒垃圾,路过柴房时,故意把后窗的插销往外拨了拨,留了道缝。
夜里,何雨柱躺在炕上,竖着耳朵听动静。雨水雨华睡得正香,小呼噜打得匀匀的。更漏敲过三响时,院墙外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老鼠在刨土。
他悄悄披了件衣裳,溜到柴房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月光下,许大茂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挪过来,手里还拎着个布袋,走到柴房后窗,试探着推了推,见窗户没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麻利地翻了进去。
何雨柱摸出藏在门后的木棍,心里盘算着——这小子偷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偷三大爷的煤,被抓了现行还嘴硬,这次得让他吃点真教训。
柴房里很快传来翻东西的声音,接着是“哗啦”一声,想来是许大茂摸到了陶罐,把苍耳子当成了粮食。何雨柱听见他骂了句“妈的,是草”,接着又是一阵翻找,最后似乎摸到了别的东西,发出“嘿嘿”的低笑。
就在许大茂抱着个布包,从后窗翻出来的瞬间,何雨柱突然咳嗽了一声。许大茂吓了一跳,怀里的布包没抱稳,“啪”地掉在地上,滚出几个红薯——是何雨柱故意放在陶罐旁边的,用空间里的红薯晒的干,硬得像石头。
“谁?!”许大茂的声音发颤,转身就想跑。
可他刚跑出两步,脚下突然一滑——何雨柱下午就在墙根泼了盆水,夜里冻成了冰,上面还撒了层细沙,看着不起眼,踩上去能把人滑出三丈远。
只听“哎哟”一声惨叫,许大茂像个陀螺似的在冰上打了个转,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条腿不自然地拧着,疼得他满地打滚,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偷东西呢?”何雨柱拎着木棍走出来,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楚,“许大茂,你这毛病咋就改不了?”
许大茂疼得说不出话,指着自己的腿,眼泪鼻涕一起流:“我……我的腿……断了……”
何雨柱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腿,果然摸到骨头错位的地方,心里却没半点同情。他起身往院里喊:“二大爷!三大爷!快来啊!许大茂摔断腿了!”
喊声像块石头投进水里,很快就惊动了全院。二大爷披着棉袄跑出来,手里还攥着他那杆烟枪;三大爷提着灯笼,眯着眼睛往这边瞅;秦淮茹也抱着贾梗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惊讶。
“咋回事?咋回事?”二大爷嚷嚷着,看见许大茂躺在地上哼哼,又看见旁边散落的红薯干,瞬间明白了,“好你个许大茂!又偷东西!这次摔断腿,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三大爷举着灯笼照了照地上的红薯干,又照了照柴房后窗,摸着胡子说:“证据确凿,没的说了。偷何家的东西,还摔成这样,这叫自作自受。”
许大茂的娘哭哭啼啼地跑过来,抱着儿子的腿就骂:“你个挨千刀的!让你别学坏,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腿断了,以后可咋整啊!”
何雨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二大爷,三大爷,这事儿你们看着办。我家丢了东西是小事,可他这偷东西的毛病不改,以后院里谁家还敢放东西?”
“没错!”二大爷把烟枪往手心一拍,“按院规,偷东西就得罚!先把他送医院治腿,医药费他自家出,回头还得在全院面前作检讨!”
许大茂疼得直翻白眼,却不敢反驳,只能哼哼唧唧地被他爹和几个邻居抬着往医院送,一路留下断断续续的惨叫,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
院里的人渐渐散去,三大爷走之前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柱子,你做得对。对付这种人,就得让他知道疼。”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转身回柴房,把陶罐里的苍耳子倒出来,重新装满玉米面。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那些金黄的玉米面上,泛着温暖的光。他知道,这次许大茂摔断腿,是他咎由自取,往后院里再有人想动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摔断腿的事就在胡同里传开了,都说他是偷东西遭了报应。何雨柱去给聋老太太送早饭时,听见几个邻居在议论,说“何家那小子看着老实,心眼可亮着呢”,“以后可不能随便动他家的东西”。
他心里没觉得得意,只是觉得踏实。空间里的粮食是用来养活家人的,不是给小偷准备的。这世道,心善得有底线,该硬气的时候,就得拿出点厉害来。
回到家,雨水雨华正围着那个新刻的小木枪玩,看见他进来,雨华举着木枪说:“哥,许大茂以后不敢来偷东西了吧?”
何雨柱摸了摸他的头,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点了点头:“嗯,不敢了。”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炕上的玉米面上,暖洋洋的。他知道,往后的日子还长,说不定还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但只要守住心里的规矩,守住手里的底线,就没什么好怕的。就像许大茂的腿,断了是疼,可疼过之后,总能让人记牢些道理——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别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