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艳累得坐年思语家门口,更是扯着气好好骂了一通后,这才有点不知道咋办了。
这大晚上的,她们不能回家了。
又不能睡年思语屋里。
廖大艳憋着一股气,打了下年送娣,“问问问,我怎么知道!”
“这丧门星的贱蹄子,还跑去她外婆家,下次看到她,我打死她。”
“诶呦,累人,我坐回。”
年送娣摸了摸吃痛的手,眼里有点委屈,但是还是扶着廖大艳坐下去,“奶,你可小心点。”
门外骂骂咧咧的声音好久,应该也是吵到别人家了,有不少人家也打开门说廖大艳。
廖大艳最后争不过,只能闭上嘴。
“送娣!今晚就靠着门躺一天,明早先回去,下回叫你爹一块来!”
下回,她就不信还这么运气差。
年送娣看到这门上的锁,她好像砸了,她来城里是得点好处的,结果还要睡地上!
都怪年思语,好好的,怎么去她那什么外婆家。
年送娣坐下去,实在不想晚上这么将就,她暗示廖大艳,“奶,你是小叔亲娘,来这里,房子都没得住,那也太不像话了啊,你都快70了啊!”
“要是我爹在,他肯定把锁给砸开,让你好好睡床。”
廖大艳怎么可能没想过,她以前还干过这样的事好吧。
但是年思语她娘也不是个吃素的,后面直接叫来人,硬生生让她道歉,说什么干的是偷鸡摸狗的事。
说什么拿孝道压人是老古板,厂里领导有权收回房子,然后叫年思语他爹全家滚回老家去。
廖大艳可不想再被厂里那些领导说一顿,她觉得那些个有钱的,就是分不清好赖。
她现在重点也是要保住房子和工作啊!
“得了,别出馊主意!你要砸锁,明天都能被叫着去公安局,说我们不讲道理。”
廖大艳还说起来道理来了。
年送娣脸僵了僵,她靠着门,“奶,那今晚你要辛苦一下了。”
她后悔来这一趟了。
听到门外声音越来越小,年思语也舒一口气。
舒完,她又愁上了。
那不是,今晚她只能带秦征屋里了?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年思语好像不那么怕得厉害了……
秦征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看到年思语那些细小的微表情,他看不明白。
不过,看到年思语现在那,一动不动,她腿不酸?
秦征轻声问:“咳咳,你还好吧?”
年思语立马抬头,看到秦征,她背部紧紧贴着门,“还,还好。”
年思语眼角微微泛红,一脸无助。
秦征猜着她现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他也是觉得一女同志待自己屋里不太好。
刚才门外的说话声他也听清楚了,那两人是不走了。
秦征又看了下估计腿都麻了的年思语,他挠挠头上的短刺头发,“你今晚敢不敢睡我这?我出去睡。”
年思语睁大了眼睛,往秦征身后看去。
她这才一瞟,就看到秦征背后的地上丢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额,挺乱。
秦征也意识到自家像个狗窝,他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往前一步挡挡。
“我家里有点乱,地上摆了这小机械还有这工具,我去收拾一下,5分钟就好。”
年思语还没说话,秦征就走过去捡地上的东西了。
捡一下,还往年思语这边看下。
年思语和秦征似乎有了个安全距离,她脚一动,“嘶”了一声,这腿真麻了。
她刚刚有这么紧张啊。
秦征也就把地上一些东西捡起来,年思语也就走到了客厅。
“我收拾一下就出去,你没问题吧?”秦征压低声音在问。
年思语看了下秦征的屋,沙发就是个木沙发,但是好像他家的格局和自家的不一样,只是个一室一厅。
这筒子楼前后户型还不一样啊。
年思语看到沙发上乱放的几件背心,秦征也看到了,他立马走过去,卷成一团拿在手里。
后面,好像也是破罐子破摔,他说:“我一糙老爷们,日子随便过,没啥讲究。”
年思语看到桌上摆着的碗,是她昨晚的海碗,她走过去。
看到这海碗倒是洗得干干净净放着。
年思语看了下秦征,他应该也还没有吃饭吧?
年思语就大着胆子问:“同志,你吃饭了没?”
秦征好不容易听见她句话,他心里头那尴尬的感觉少了些。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晚的鸡蛋面,太好吃了。
他如实说:“中午都没吃。”
说完又反应过来,这个点,也是家里人吃晚饭的点了。
秦征本着照顾着年思语的想法,他往厨房看了看,“你饿了的话,可以去下个面,我自己没搞伙食,平时都是国营饭店吃。”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年思语看向厨房,“还有其他菜吗?我借你一顿面好吗?”
秦征家里也就偶尔他娘过来搞顿饭给他吃,这面都是他娘几个月前拿过来的,其他吃的是真没有。
这点面,秦征还不至于放心上,“你随便吃,全拿走都行。”
“同志,你也没吃吧?我下两个人的。”年思语挽起来袖子,准备烧火,看到这光溜溜的面,她还是说:“同,同志,你能不能帮忙去黄婶子家借两个鸡蛋?光吃面不好吃的。”
秦征先把油罐子给她,看她往边上走一步,他就保持着距离,“一个厂的,你不认识我正常,我叫秦征。”
“我去借就是,还要点啥?西红柿要不要?”秦征还回味昨天的面呢。
年思语好像在记名字,然后她再想想,“青菜也行。”
秦征拿上钥匙过来一趟,“保险一点,我出去也锁门得了。”
年思语点点头。
秦征走出门,锁门的时候发出声响。
廖大艳和年送娣看过来,秦征转身瞪过去。
“看什么!没看过男人?”
秦征这话,让廖大艳又气又怂,她闭上眼,搭年送娣身上眯着。
年送娣倒是看着穿背心的秦征,提着篮子往前走,她突然看呆了。
这刺头男人其实长得挺俊。
秦征没给她一个眼神,径直到黄桂芬家敲门。
黄桂芬家正好在吃饭,看到来人是秦征,她都有点惊讶,“秦同志?秦工?”
秦征聪明的眼神示意自己身后的家门,“婶子,借你两鸡蛋,我今晚下个面吃。”
黄桂芬挑眉,无声“哦”了下嘴巴,她就说思思去哪了。
原来躲秦混头那去了。
那也正好,这秦征还能治治思思她奶。
“没得问题,你等着,婶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