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礼笑着去哄人。
那鞋垫子纳的说不上是好,但这得看谁做的。
这是宋娇娇给他做的,所以连不紧密的针脚都觉得独特可爱,别有一番滋味。
“这不挺好看的?”
他说话可不昧良心。
宋娇娇不吭声。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东西也就能用,论好看那差了八丈远。
沈衍礼搓了搓她的手,吹了口气:“难为你了,还想着给老公添双鞋垫。”
“你要是喜欢绣这些,等到时候可以买点绣样。你这连个样子都没有,光靠想,已经绣的很好看了。”
他道:“心里想的是鸳鸯,绣出来就一定是鸳鸯。”
“是老公眼拙心盲,没明白娇娇的想法。”
沈衍礼话锋一转,搂着人轻声问道:“怎么旁人都绣花,娇娇要给我绣鸳鸯?怎么想的。”
“娇娇你知不知道——”
他唇梢一扬,几乎是贴着宋娇娇耳朵问着:“鸳鸯戏水啊?”
【鸳鸯戏水:形容夫妻之间感情和谐,深厚,常用于形容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象征着和谐、快乐】
【我咋觉得沈大佬话里有话啊?】
宋娇娇可太明白这厮什么想法,她轻扬着下巴,就看他演:“不知道,老公你给我讲讲。”
外面的雨声都变得浓稠起来。
落在地上,落在心里,让湿也变得润起来。
沈衍礼摸住宋娇娇的腰往上移,跟妖精似的,那双眼睛里带着蛊惑人心似的笑意,又像要偷腥的狐狸:“真要?”
“哼。”
宋娇娇啪地打在他手背上,嘟囔道:“读书就是让你干这种事情的?天天想东想西。”
【!!!】
【我真服了,我说怎么总感觉有车轮往脸上碾】
【读什么书不是读?大家都是读书人,就该说点风雅的话】
沈衍礼看她一本正经的训斥,没恼,反而觉得更有意思了,问道:“那娇娇觉得,读书要做什么?”
“那肯定是报效祖国,建功立业啊。”
【牛】
【根正苗红,正能量啊家人们】
沈衍礼见她连这个虎皮都扯出来了,啧啧两声。
“娇娇,是不是老公让你不快活?”
她怎么就开不了窍。
【细说快活】
【你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你俩夫妻思想不协调啊!】
【又来了,真是见沈大佬过上好日子,准备给人找点刺激是吧?】
宋娇娇连忙捂住他的嘴,羞道:“你别说了,赶紧看你的书。”
快活、快活的。
那就算快活,也不能没完没了。
沈衍礼就半点不腻歪,逮着空子就要往人身上贴。
他见着宋娇娇又低头去绣她的“鸳鸯”,针脚偏了又偏,原本天上的神仙听着描述也感慨,能创业的机会又少了一条。
宋娇娇不是无所不能的。
疹子这事儿,宋娇娇跟着沈衍礼上了学,就再也没冒出来过。原本宋父、宋母还特别纳闷,为啥家里有个顶顶好的教书先生,还得掏粮食上学。结果也就一天的事,沈衍礼晚上跑回来背上、胳膊上全是大片大片没消的红疹。
病是邪性。
但给点粮食跟柴火就能解决的事情,宋父、宋母也乐意掏这点粮。
宋家村离山还是有点远。
这一场雨过后,村里人就活络起来了,背着挎篓结伴往山上去。
毕竟有说山里有狼的、又说有野猪的,进山的时候村里的黄狗最高兴,但是年纪大了,上不了山,每次就在山脚下等着,跟守护神一样。
“跟紧点,别跑远。”
树是不能乱砍,得找那些枯死的,或者掉下来的枯枝。
宋娇娇脑袋上绑着个蓝花布,把脖子、脑袋护得严严实实,山里虫蚁多,这样罩着脑袋不容易让虫子钻头发里去。
她点点头。
沈衍礼话这么说,但还是走在前面开路,拿着斧子跟长杆,走到哪里就打到哪里,以免有蛇冒出来。
宋娇娇就跟在后面,碰见蘑菇就掰两个,遇见黑木耳也抠下来塞进篮子里。
沈衍礼说不让她跑远,那碰上枯树砍柴火的时候,就让她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要抬头看看,人丢没丢。
她哪有跑远的机会?
眼前一消失,沈衍礼就跟过来,往她手里塞了把摘的酸枣,把人带回来,让她吃完再跑。
酸枣酸的倒牙,鲜少有甜的。宋娇娇吃不完,也舍不得扔,就揣兜里,找了个石头坐下,捧着脸看他砍柴火。
沈衍礼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认真,木屑飞溅,最后被他分得一块又一块,用准备好的布条绑起来,捆成一摞。
“这都得交学校里面吗?”
“留一部分放家里。”
粮食跟柴火都是按月交的,不过冬天上山太麻烦,沈衍礼就想都先准备好。
沈衍礼没背柴火,就先放一边儿,走过来问道:“枣好吃吗?”
“不好吃。”
宋娇娇还非得补充一句:“你挑的都不好吃。”
沈衍礼愣了下,纳闷道:“这你都能认得出来?”
“嗯。”
他过来捏了捏宋娇娇的鼻子,给她印了俩黑印,跟花猫一样,乐得赶紧又用袖子擦了擦,问道:“为啥啊?”
“好吃的树都没几个,有也早就被摘完了。”
村里小孩的零嘴就没多少。
有这种果子,他们比大人精,早惦记上了。
沈衍礼很不服气:“那怎么能是我挑的都不好吃?”
“因为我没挑啊,这都是你挑着摘的。”宋娇娇无辜道。
【哈哈哈哈哈哈】
【我当时还在想,娇娇是不是有什么辨认果子的特殊能力,没想到!你真的有点皮】
【太可爱了谁懂!】
【小作精,我是真没招了】
沈衍礼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握住她的后颈,俯身笑得很是无奈:“娇娇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顺了?”
打宋娇娇说要睡觉那天起。
俩人就单纯只是睡觉。
宋娇娇是睡得舒坦,精神头也好,又矫情能作起来了。
夜里抱得紧不乐意,还说要分被子,总说冒凉气,沈衍礼一句:“睡不着就干点能睡着的事情。”
她立马就不吭声了,不嫌抱得紧,也不嫌被子冒凉风了。
宋娇娇掏着兜里的酸枣道:“就是不好吃,酸得很。”
她纯纯就是没事找事。
沈衍礼也知道,他抓了一把塞嘴里,嚼了嚼:“还行。”
说完转头就全呸了出去。
“嘶。这酸就酸,怎么还苦?”
宋娇娇道:“说不定是吃到虫子了。”
【……】
【我真的在吃枣,脑补了一下,枣都不甜了】
沈衍礼的脸都白了,宋娇娇从石头上跳起来,拍了拍屁股,乐道:“逗你的,有的酸枣树就是很苦。下次要摘的时候得先尝尝,好吃的树能结好吃的果子,苦树就只能结苦果。”